西湖虽美,却也留不住何一凡离开的脚步,这里距离钱塘江不远,藏剑山庄就坐立于江畔。
月色朦胧,夜晚的杭州城每家每户都点燃了自家门口的纱灯,有的大户人家则是挂起了宫灯来显示自家的地位。
灯笼有大有小,微风袭过,烛火迎着风起舞,婀娜多姿。何一凡的心就像那微弱的烛火百难不灭。
人心何尝不是烛火?你若坚强怎会抵不过风吹雨打,你若脆弱又怎会受得了寒风冷雨的蹉跎。
他走的并不快,却已经有些疲倦。一个人脑子里考虑的事情过多难免会身心疲惫,从而四肢也会略感乏力。前方不远处便是藏剑山庄,面门之上高高挂着紫檀金边牌匾,就连‘藏剑山庄’四个打字都是金镶的。
门前两坐石狮子更衬托出了藏剑山庄的威严,两扇朱漆大门就像是新做的一样崭新无暇。
高墙内已没有声音,每个院子都有星星火光,是夜里的巡逻弟子。
夜深的时候,这些人宛如雄鹰一般,一丝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法眼,而将至黎明的那段时间却连眼皮子都难以挣开。
何一凡与冯布衣也在屋脊之上潜伏了一个晚上。以静制动,他们并没有寻找机会,而是等待机会。
现在时机已成熟,黎明前的黑夜是最安静的时候,往往也是人们熟睡的时间,就算是熬夜的人到了此刻也会很疲倦。
二人跃下屋脊四下寻找陆清风的下落,山庄虽大,对何一凡二人来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奇怪的就是寻遍了庄内上上下下,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寻遍了,却还是未有陆清风的消息。
正当苦恼之际,有一人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了过来,来至花岗石后面两眼探了探,瞧着四下无人便立刻掏下裤子泄一泄酒水。
腰带还未系下,人已呆住,肩膀上有一把剑,平凡的铁剑。这人至小就已进入藏剑山庄,可谓阅剑无数,瞧得这柄铁剑,心中的恐惧仿佛已经消失,肩头上的剑仿佛已变成了木剑,他已经不再害怕。
“你们好大的胆子,藏剑山庄也敢擅闯!”
何一凡那双眼睛似乎已看透他的心思,只是道:“没有去不得的大街,只有不想去的集市。
剑虽普通,却和名剑一样可以一剑封喉。”
这句话虽是废话倒也谈到了点子上,这人已经低头了,一副藐视众生的脸色瞬间化为乌有,变得平静暗淡。低声道:“好,你要我做什么?”
何一凡淡淡道:“我很欣赏你的直言,听说前段日子有人夜闯庄内?”
这人道:“前些晚上的确有人潜庄,武功着实厉害,与庄主斗了上百招还未见分晓。”
何一凡道:“那人之后如何?”
这人道:“之后逃出了庄外,庄主也随之跟了上去,回来的时候只见庄主一人,那人要么逃走了要么已经做了庄主剑下的孤魂。”
何一凡长剑一收,冯布衣铁掌已奔向这人的风池穴处,并未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昏迷了过去。
“你觉得刘剑枫杀得了陆兄吗?”
冯布衣格格笑道:“就算他刘剑枫的武功在厉害,陆清风腿上的功夫可不输谁啊。”
何一凡也笑了,陆清风的轻功的确了得,虽说他很佩服何一凡的轻功,但何一凡也挺羡慕他的轻功― ―
朱雀楼依旧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虽少了一个坑钱的,少了一个说书的,这朱雀楼的风采却仍依旧。
也许是因为上官秋很有钱,也许是因为这是名动九州神龙堂的地盘,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有一百种理由解释朱雀楼生意依旧火爆。
今日的客人全已焕然一新,每一张脸都是陌生的脸,唯独二楼南面临窗的那桌面孔依旧,只是多了一位上官秋。
“唐兄,这东西都已收了,不知何时完成我的事情?”
在上官秋嘴里能称上兄字的武林中还没有几位,唐如玉却是其中一位。
“你请放心,我唐如玉绝不会做背信之事,即日便前往杭州。”
上官秋双手举起酒杯,笑道:“一路走好。”
唐如玉淡淡道:“路若是平坦的自然走的很好,只怕前路崎岖坎坷啊。”
说完便扬袍离去。
快马飞驰,尘土飞扬。
一路行的很急,他不得不加急脚步。那天何一凡与郭扬风最后的通话他犹记在心,他断定何一凡定是去了杭州,药王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定也是去了杭州。若不是因为那天唐云燕的毒突然发作,怎会误了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