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个能量体,只要你压,总会爆出火花的。李安没有被挤压,他只是从内部被铁方舟点燃了,变成了内燃哥。
军人们搬出了家,原来的房和军营之间建了篱笆。军营还是和家属区分开了。家属区和居民区也是独立的。看上去也不错。
铁方舟没觉得以前有什么不妥,打起仗来,自己都会上阵,还分什么你我,分开的原因是:八百名军人要是全住下,居民区以后怕是不好规划了。
见到张怀仁,让他今天就算晚一点,也要把房子盖好,天明前有人住。并让他们和村民说。分配到他们手里的地可能会少分一点,因为还要招一些能打仗的军人。
张怀仁一个不善言语的汉子突然说到:“在交粮交租时,我们每家有三亩地足以活命,现在吃、穿、住、用,都不用自己花钱,每人还能分几十亩地,从心里说,大家都不太敢要,人多些,大家心里反而有底。”说完,擦着泪,驾车下城,不用问,是去置办衣服和被褥了。
铁方舟边走边回味着张怀仁的话,心想:不相信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得便宜卖乖的事,他们不会做。怕是自己的步子是不是迈大了些,给的太多让他们觉得不太真实,吓到大家了。
见到黑子时,给他一张图,让他做五个,要快。
黑子看了一眼像是酒壶,想要用桂翠楼小二的话打趣,但见铁方舟神情不太对,也没敢说什么。
铜材质的板、管、型、丝样样都有储备,是现成的,黑子马上动手画线制作,铁匠们也都开始上手。嘴上说道:“晚上睡觉时送你屋里去。”
铁方舟一瞪眼,张嘴要咬。黑子马上改口道:“吃饭前,行了吧,都不让我们几个喘口气。”黑子服了软。
另几个人一见黑子服不软可不乐意了。
铁男过来揪黑子的耳朵:“让你淘气,不好好干活。你得再快点干。落日前要完事。”
“恩,是得快点,落日前可不成,一定要争取半夜前完事。”常玉春。
“那可不行,铁哥可是要急坏了,天亮前吧,快点。”徐达。
“那不行,我们都留下伸个手吧,争取最快。我看明天中午前一定能完。”朱重八。
一不小心成了兄弟之后,这几个哥哥现在已经和这个小兄弟没法有正形了,只要是业余时间,没有一个不是拿欺负铁方舟取乐。
铁方舟张嘴就咬,不管谁,跑的快的算是幸运,跑的慢的一阵惨嚎。只咬住一点点,死命的咬,连咬边前后错动牙齿。那种疼是撕扯的痛,根本不是可能忍受的。
吃饭前,铁方舟拿出酒壶,刘基、施耐庵、玄风、王道全、木离等就不淡定了。
扁平的壶身,上面有个盖子,旋开之后对着嘴,便可以神仙一回,盖好了带在身上外面基本看不出,大小合适,压手感实足,外面抛了光,相当的光滑,这是后世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可是五个人见了根本控制不住,居然从怀里掏出元青花的瓷壶,从窗户丢出去了,摔的那叫一个惨。这在后世,肯定被当成疯子看。
木离这几天也和这四个狐狸混在一起了,怕是以后要被带坏了,五个人每人一只壶,还互相对比着,看了半天,一模一样,才像小孩子一样的各自收了起来。
刘基甚是不要脸的对铁方舟说:“小子,有什么好东西赶紧的往出拿,别藏着。这种小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酒虽是望忧之物,但也绝不能贪杯,你这是害了我们呀。”
其它四人起哄的哈哈大笑。铁方舟心想:完了,木离也变坏了,这才是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跳起来去夺,却被王道全给扔了出来。
铁方舟怒不可遏。
黑子这些天有夜班,铁方舟把一个钥匙给了他,让他把里面的金砂变成金块,模具是铁方舟自己设计的,金块每块十两,同一规格。如今只完成了一半,太多太重都不是问题,高温才真正让人受不了,铁方舟给他设计了巨大的面具,这才好了些。现在顺手了,进度也快了,但还是有太多没处理。仓库里边的金块已经堆到了屋顶,外面还有一大堆金砂,不知道铁方舟是从哪里搞来的,他也不去问。
抬头看见铁方舟怒气冲冲的带着四个木匠过来。不知道谁又惹了他,还是别过去找咬,安心的干活吧。
铁方舟没有理会刘基,自已带着常玉春、朱重八、徐达、铁男驾车出来,此时正站在东城中间的箭楼顶上。心里不能平静。
他不担心他送出去的人,和他要接的人有危险。全武装的是他们,他们才是兵。他也不相信他们会进城杀人,要杀早杀了。
只是军兵们的凄惨让他心里不舒服,现在自己急需要人,但是只有二百多个能战斗的,新兵们还需要磨炼。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刘安带着人马,悄悄接近兵营,不见什么异常,便推门走了进去,但刚进去就发觉不对,刚示意后边的退出,已经晚了,他们被包围了,一百多名军人忽然杀出,之后营房中闪出更多的人影,也不言语,有家伙直接向李安他们招呼过来。李安忙格挡着,大喊道:“是我,自己人。我是李安”。
众人听声音却是耳熟,才住了手,但仍然成阵形排开。兵器没有放下。
李安说道:“情急之下,忘记先通报了,我是回来接你们的。我师傅呢?”
“大半夜接人,王县蔚能安什么好心,让你把我们埋在哪里呀?”田富气愤的说。
“师傅,你说什么呢,王县蔚早死了。你还不相信我?上次回来接家属时,他就死了。”
“你杀了他?”田富问道?
“不是我,是个小魔王,这是我和兄弟们起的名,还有几个老头子背地里叫他妖孽。他的本名叫铁方舟。”李安有些语无伦次。
“魔王,吃人吗?”田富再问?
“不知道,反正不吃穷人,也不吃我们,我们现在都在吃他!”
“王八羔子,你吃人肉了?”田老头暴怒,忽然冲出来拎起了李安。动作迅速的像个豹子。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够百战不死,一副铁打的身体是必须的本钱。田老头怒吼着:“我是怎么教你的?”
“不是,不是,你放开我,师傅,他还是个二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吃人,我也怎么敢吃人。”李安大急。
“有屁快放。把事情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田老头看来是性如烈火的主。
“是他供我们白吃白喝白穿,还给分田。”李安终于说到了重点。刚要喘口气。忽然腰眼一紧,马上一个鹞子翻身跳出去,稳住了身形。被抓起来那是让着师傅,要是被揣个跟头那可就丢脸了。
“兔崽子,你是不是拿我开心,天下有这么好的事?连师傅你都敢哄骗了?”说着又要打。
李安大急,情急之下一下给师傅跪下。田老头一见此情,知道一定不假,怕是自己太性急了些。忙扶起他,说道:“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安这才有机会,把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是从索图开始说起的。
刚刚说完,田老头暴怒而起,愤愤道:“有这等好事,你上次回来时为什么不说。”
“孩儿那时也是心里没底,不知道吉凶祸福,要不然打死我,也会拉你一起走的。”李安说的是真的,他当时是丢了官家的命,失职之罪,不得不走。
“抄家伙,走。”田老头大喝。
“不行。现在还不行,小家主说,他想要这里所有的火油。要全都挖出来拉走。”李安急道。
“这等小事,不早说,兄弟们,动手挖油,另谋生路。”田富带着哭腔喊着。
军汉的体力可不是盖的。石油全都装上了车,所有兵器和铁器也都装上了车。老兵们开始收拾自己的破衣服。
李安制止了,指着自己和属下的一身干净衣服说:“只带铠甲就行,衣服会发新的。”
田富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痛骂一句:“该杀的兔崽子,你为何不早来。”
又一个得便宜卖乖的,李安已经来的很快了。
车走的很安静,除了马啼声和车轴的磨擦声没有声音,其实马蹄也可以包上,但这是城外,没人来。石油装了七十多车。兵营里已经没有车了。几辆稍好一点的空车,也拴在马后面拖走了。
铁方舟远远看见了一团黑影,接着听到轻微的马蹄声,紧接着收到了李安的灯笼信号,便让人放下吊栏。先吊上石油然后吊上马车和所有人。
田富定定的看着这个城主,果然是个孩子。稳稳心神说道:“田富,带一百七十八个老弟兄外加五百二十二名小兄弟前来投靠。”
闹得和起义似的。铁方舟还不太习惯,便笑笑说:“田伯说笑了,都是来吃饭的,只不过是吃了饭就要干活罢了。这里的人都如此,铁叫铁方舟,叫我小子就行。”
“哈哈,铁哥好爽利。”田富不觉大喜,他本身就是这种江湖习性。如今见铁方舟说话随意,没有什么架子,便也没了那些拘束。
铁方舟将手一引,便说道:“大家劳累了,快去吃些饭吧,今晚上酒管够,肉管够,夜也不用你们守了,我已经安排了人,军营里的营房刚搭好,衣服在里面,明早换上就行。”
众人一揖,算是回答,军人没有那些多罗嗦的话,在他们听来,铁方舟说的就是军令,有令就得执行。
饭堂里早就摆好了酒菜,相当丰富,不但有肉还有酒,铁方舟让所有军人都去喝酒吃饭,村民和铁家客人都来到了箭楼上。
饭厅里不时的传来各种怪声,时而同声大哭,时而同声大笑。铁方舟不禁有些心痛,相隔四里,还能听得见,这得多大的声啊,若不是发泄到了一定程度,传不了这么远,人活着不易,所以要领着他们好好活着。
直到后半夜,哭笑声才慢慢停了,村民们家中的灯也慢慢的息了。军营的灯却直亮到天明。
四只狐狸没有睡,也没有闹,只是静静的思考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凭直觉知道,铁家小子的羽翼渐丰,现在不是一般的人惹得起了,二般的恐怕也不一定行。
黑子第二天起来,看见地盘外的七十车石油,眼睛都绿了,装置在那闲了好久了。今天终于可以用了。
铁方舟没有让人叫醒军营的人,但是他们还是早早的就自己醒了,常年的军旅生涯,早就形成了雷打不变的习惯,清早就一个个的出来洗澡,昨天晚上喝酒时,李安把这里的好东西吹了个遍,当然要试试,要不一会新衣服要穿脏了。
炼成的汽油、柴油、煤油都流进了桶里,这些是铁方舟想要的,黑子让人收进了库。
炼油剩下的材料才是他所要的。他也都小心的收进了库。
高高的烟囱是加了除尘装置的,所有的炉都是,铁方舟看了看,还可以。
如今,酒窑、醋窑、酱油窑、榨油坊、脱谷机、磨米机等等一一的在黑子的地盘外建了起来。塘南现在早已成了工业区。
老兵们第一件事就是驾着车或骑着马沿着战道跑了一圈,不过瘾又跑了一圈,在跑了三圈后。田富不觉的骂了一句:“妈的,这才叫城。这才叫弩。这才叫军营。这才叫人。”
麻将最终还是做出来了,不是,这回铁方舟可是痛定思痛,先不给狐狸,而是先给了母亲和姨娘,铁方舟心里盘算着,轻易得到的都不是最好的,酒壶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得便宜卖乖是个病,得治治才行。
正巧李安的娘子和张怀仁的娘子都来串门,铁方舟就教给了她们最简单的玩法。
几个女人倒也没有一个笨的,一学就会。看他们演练了几把,玩的面红耳赤的,确定她们已经学会了,就笑笑出去了。
刘楠一下没了玩伴,可是不干了,铁方舟所幸就带着她一起出去。前面磞着一对碧人,后面跟着四个壮小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还好黑子在试验室,要不然,五个小子跟着会更别扭。让哥四个去军营和新兵一起训练,没事别回来,估计之后会消停些。
刘基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玩的快活。也就把醋意压低了几分,想一想自己的夫人马上就到,不信自己的女儿要不回来。
说到这事刘基就生气,施耐庵早早就去了信让他的夫人来吃白食,独独写信让自己一个人来,要是早说明白了,自己就带着夫人一起来了,何至于女儿被人骗了去,他就不说是他自己喝酒送人的,偏要怨这个怪那个。
两家的夫人居然是同一天来的,原因是施狐狸的夫人到刘狐狸家里做了几天的客,所以就一起来了。
施家夫人还带来了一个女儿,说叫施嫒,十二岁的故娘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带出门。
李家的和张家的不会天天来,这可愁坏了铁家姐妹,二缺二,当真是件闹心的事。铁方舟提醒到:“后面还有两位闲的发疯的夫人呢。”。铁心梅一拍手便不见了。铁方舟心想,姨娘以前也不这样啊,人变的真快。
两个女人不明就理,被邀来串门,结果天黑了才回去,铁家没有男眷,两只狐狸倒也不会多心,但这样没有个规矩,成何体统,要知道这两个可是进士夫人。也都是作过诰命的。
快掌灯时才见两个婆娘一脸红晕的回来。要不是铁家真的没有成年男人,就算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这两个女人是清白的。还没等他们问,两个女人就滔滔不绝的说了麻将如何如何好玩。还说“铁家小哥说了,这麻将不能轻易给人,要不人家不会珍惜,上次的酒壶可是吃了大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壶……”当发现自家男人正捧着喝酒的酒壶后,刘基夫人皱皱眉,施耐庵夫人撇撇嘴。两个进士同时拉长了眼睛。
第二天,刘基莫不作声,施耐庵痛心不已。
终于还是逼着王道全,让他命令铁男和常玉春去找铁方舟。
铁方舟把早已准备好的麻将拿出来,连说明书都不给,让他们夫妻晚上手把手的学吧,得便宜卖乖就得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