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二少总算提前兑现“三天”承诺。他带白菊花回服装厂见姐姐和姐夫。那天,本不该出现的夏宇廷也在场。
白菊花当日素面朝天,一副邻家胖妹妹妆扮,与先前那个新潮女判若两人。其实她本来想穿蝙蝠衫和健美裤来着,但二少说那身行头太扎眼,尤其那裤子把腚箍得绷绷紧,穿着招流氓。白菊花羞红了脸,她说:“说这话的人就是流氓,难道姐夫也不让青黛姐也穿健美裤?”
二少笑嘻嘻说:“花儿,咱姐的美可不是穿出来的,那是天生的自然美,你见了就知道了。别动,头上有条小虫子……”二少顺势亲了白菊花一口。“花儿,我就算是流氓,也只和你一个人流氓,咱不做吃着碗里瞄着锅里的流氓。”
“死菖蒲,哪来的虫子?又骗我。好吧,就听你一回,穿这身衣服咋样?”白菊花换好衣服问二少。
“安全!这身衣服安全又不俗,自然美!”二少挑起大拇指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也爱看白菊花那身新潮性感妆扮,但今天他们是去见姐姐青黛,在青黛面前任何一种美都会略显逊色,何况白菊花并不精于打扮,与其弄巧成拙还不如朴素一些,朴素美不是大美,却是最真实的美。
白菊花展现了真实美。她的邻家胖妹妹妆扮基本上还原了餐厅服务员形象。
“这是咱姐、姐夫,那是夏科长。我女朋友菊花。”二少夹着公文包大刺刺介绍。
“姐好,姐夫好,夏科长好!”白菊花十分讶异,她一眼就认出了裘青黛与夏宇廷。她觉得能和二少他姐疯狂亲嘴的一定是姐夫,所以她把夏宇廷当成了汤耀祖,甚至为自己当初的服务态度感到自责。
夏宇廷见到白菊花的第一反映就像是脑袋被猛砸了一棒槌,嗡嗡直响。裘青黛也愣了,显然她也认出了白菊花。
“乱弹琴!这才是姐夫。”二少点了根九分损,指着哭笑不得的汤耀祖说。
“啊?我还以为……”
白菊花的确把琴弹乱了,乱得自己都没了谱。“真是破鞋!”她内心确定无疑了。
“你就是菊花?快坐快坐!夏科长,你按汤总说的办吧!”裘青黛故做亲热拉过白菊花,借机支走了夏宇廷。
夏宇廷的脑子已然乱成桶浆糊,若不是裘青黛及时解危,他真不知该如何走出汤耀祖办公室。“唉,瞒不了多久了。”他想。
汤耀祖虽觉白菊花有点冒失,但却没在意。他在意的是白菊花把琴弹乱那刻,裘青黛与夏宇廷眼神里流露出的同一种慌乱,这种慌乱让他疑思满腹。
“菊花,你以前见过我?”汤耀祖定了定神笑问白菊花,语气轻松但具试探性。
“啊?没!就是没见过才会搞乱嘛!怪菖蒲没介绍明白,姐夫你千万别生气啊!”
“哪里会,我比你姐长得老啦,搞乱系正常,只要你姐搞不乱就好。哈哈……”汤耀祖笑着把目光投向裘青黛,这句旁敲侧击的话让她如坐针毡。
“胡说什么呢?菊花,别理他,你姐夫好开玩笑。”裘青黛紧挨着白菊花坐下,拉着她的手东一句西一句聊着不让汤耀祖插话。
白菊花的确被裘青黛的美貌震惊了。那种美已超出了她的设想。如果没有餐厅包间那一幕,如果不是那一幕的亲历者,她真想用玉洁冰清、天仙临凡、美人坯子这样的词汇去形容裘青黛,甚至想扑进她怀里亲昵地叫声姐姐……
白菊花有点魂不守舍,对裘青黛的话只是机械地点头附和,完全没有主动聊下去的欲望,只想快些离开。她感觉到了裘青黛内心的不安与慌乱,这位美人坯子虽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她的手却一直在微微颤抖。
“姐夫,可否预支些工资?菊花初次登门,咱想带她去潇洒潇洒,奈何小弟这囊中略有几分羞涩……”二少拍拍手中那只干瘪的公文包。汤耀祖猜那里面除了包九分损香烟和几张厕纸外,不会再有别的东西。
“菖蒲,别总预支工资,厂里是有财务制度的。缺钱跟姐说,给!”裘青黛巴不得二少带白菊花快走,甚至诅咒这个该死的服务员出门就消失,永远别出现。她想都没想就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二少盯着钞票张大了嘴巴,如同苦修佛法的僧人突然见到如来现世般惊喜。
“咋?不够?”裘青黛又加了张。
“无量天尊!裘总仗义疏财,小弟不胜感激,善哉善哉。”二少将钞票塞进公文包,腰一下就直了,他转身对汤耀祖说:“汤总姐夫,小弟如今粮草皆具独缺车马,想借座驾一骑,未知可否?”
“拿去拿去,祝你们玩得开心!”汤耀祖对裘二少拿腔做调的样子讨厌至极,但碍于情面还是笑着扔过了车钥匙。
白菊花起身客套几句随二少走了出去。就算二少不走,她也要找借口离开了。她想,应该找机会把实情告诉二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