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一周后,原野顺利当上了阳光电脑培训学校的一名老师,在马校长的帮助下,原野顺利完成了进修南方广播电视大学的报名事宜。
一天,原野从阳光电脑培训学校回来后,他的寻呼机响了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老家那边的电话号码,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一个小卖部,拿起租用电话拨打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亲切而温暖的声音,
“孩子,你的来信收到了,看信后,我与你爸激动又难受,你弟弟也很感动,大家都祝贺你迎来新的好运。”
原野听后,没有讲话,只是一阵沉默。
其实,一个人在外面,不仅是孤独,更多的是思念家乡,思念家乡的亲人。他毕竟还处于青年阶段。每当一个人在上下班的路上,每当一个人闲逛街市的时候,每当晚上失眠的时候……他总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见原野在电话里没有作声,妈妈似乎猜出了原野的难受,“孩子,不要难过,一家人都为你在外的奋斗而自豪呢。”
“妈,我不是难过,妈,我在外很好的,请转告弟弟,我在外一切都很好!”
“妈心里清楚的,难受的时候,记得拨打电话回来,或者写信回来。”
“嗯,请放心,我会的。”
原野一边说,一边哽咽着,或许是听到了久违了的妈妈声音,或许是听到妈妈的声音后归家心切吧。
挂完电话后,原野沉重地步入租房中。
原野本是一个工作狂,他一边在阳光电学校任教,一边为进修就读的南方广播电视大学的功课而温习,在工作和学习的忙累中,忘记了许多生活中丝丝情感,淡忘了昔日深情的朋友,更没了许多出外游玩的时光和那些无聊的唱跳场所。
在学生时代,原野一直深沉乐观,也一直以学生干部身份出现在同学面前,文体活动样样不缺,是同学心目中羡慕中的典范。工作后,出于一种敬业精神,那些远去的美好时光不再。
直到前不久,有同学来电问候原野,空余时间还跳曾经的舞蹈吗?弄得原野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
面对在外的日子,原野常常陷入深深的沉思:生命啊!我所珍惜的一切,要不是由于我们的悲伤,竟仿佛未曾存在,而悲伤又怎能永延?哦,多么痛心!我们从何而来?为何而生?要在这舞台作什么戏的演员或观众?无论尊卑,终必把生命借来的一切交还死亡。
原野又常坚信:只要天空一朝蔚蓝,田野一朝碧绿,黄昏必引来黑夜,黑夜必督促晨光,日月黯然更替,一年唤醒另一半的忧伤。他知道:眼泪不能洗涤,眼泪能燃烧。在人生的道路上,人不一定能使自已伟大,但一定能使自已崇高。
原野时常在想:一个人应该有自已的东西,不论是在哪里,应该有自已的特质,不要附风,不要人云亦云,要像鹤立于鸡群中,平凡的肉眼无法混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在人来车往中,触摸的一切是那样陌生。在记忆和思念滑过的情弦上,感觉唯有日出和夕阳与家乡似乎没有改变。
原野工作了几个月后,手里有了点小钱,试想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在那个春夏之交的中午,原野通过租房中介很快租到了一间住房。房东很热情地接待了原野这位千里之外的不速之客。在简单的手续后,原野整理了租房,并买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劳累一阵后,望着这间不足30平米的房子,想到自已日后就在这里安居,过上打工的生活日子,此刻,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想起了老家,想起了家乡的所有亲人。
房东家养了一只看家狗,是一只黄毛大狗。起初,原野每次下班回来,一打开那扇大铁门时,它就朝原野疯狂地咬叫,每当此时,房东就朝那只黄毛大狗大骂一阵,弄急了,房东就用木棍恐吓或力打它几下。
三天后,那只黄毛大狗突然不把我当外人了,每当原野开门时,它就起身摇着尾巴朝原野欢快地跳着,示意欢迎原野的到来。每当此时,原野就拍着它的脑袋说:“好样的,高兴吧!”
房东是一家私宅,生意旺时有十来人租房,平时有七、八人长租在这里,租房的人有AH的,也有SC的,还有HN的。
刚来时,面对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性格深沉的原野常常避脸而过。
由于长期生活在一起,偶尔有说话的机会,并相互问起对方的老家和工作情况。日子一久,大家渐渐地熟识了。特别是晚饭后或星期天,大家凑在一起说着心里话,有时聚在一起喝喝酒,谈论打工的滋味,别有一番情趣。
一个夏日的午后,原野正在阳光电脑学校的办公室备课,天色突然暗下来,预示着大雨的即将到来,原野猛然想起了自已当天早晨晾晒在外面的被子,怎么办,回去吧,来不及;不回去吧,今晚睡觉无着落。
下班后回到家时,原野发现被子有人帮忙拿了,正当他纳闷时,一位骑三轮车的腿脚不便的中年人对原野说:“被子我帮你收了,在我房间,你随我去拿吧!”
原野悬吊了一下午的心顿时轻松了下来,一种无限的感激涌上心头,打量着这位AH籍的中年人,原野感动得不知用什么样的谢词来表达。
从这位中年人的闲聊中,原野得知他名叫王达,现年43岁,年幼时患上了小儿麻痹症,由于家庭贫困无钱医治,造成腿脚不便的样子。但他不悲伤不叹气,不靠父母不靠兄弟,独自来丹阳在一家工厂当上了一名清洁工。
听完他的故事,这位中年人的顽强毅力和独立自强的精神,犹强一股巨大的力量涌进了原野的心头,此时此刻,原野飘流在外的心境还有什么理由不能安心工作呢?
一个月后,原野熟识了租房的这些来自四海的邻居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工作上,由于阳光电脑培训学校的领导对他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同事的帮助,原野的工作也上路顺心了,初来不安的他渐渐融入到了南方这座繁华而欣欣向荣的城市,并喜欢和深爱上了这座城市的一切。
心想:就以这座城市为自已的理想之地而奋斗吧!或许会做出一点名堂……
一抹夕阳穿越纱窗斜斜地照在小屋的床上,无意间感觉飞快的时光就像吹过发梢的风儿,一切迅遑得让人不知所措,一切又如同昨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千里之外的生活很无奈。一个人的生活,充满艰辛和落寞。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每当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远方发呆的时候,每当工作不顺徘徊在小屋内外的时候……那种滋味,无法找到一个词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