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旋风”,是一个地道的害人组织。无论是抢劫班、盗窃班,还是跪讨班,只要加入了这个组织,就会在胁迫、恐吓中变坏,就会在扭曲中成长,就会一步一步地迈入人生的万丈深渊。
说到“跪讨”,就是背个包跪在街头路边向行人乞讨钱物。“跪讨班”的干活,简直是牛马不如的生计,除午餐和晚餐外,从早到晚“跪街乞讨”,算下来,一天要跪10多个小时,这门苦差叫谁也吃不消,除非机器人。
“跪讨班”是呆子干的工作,并不比抢劫班、盗窃班的人员轻松。通常情况下,有两种处罚。
一是“钢针剌膝盖”的处罚。“跪讨班”有几位人员专门巡逻,发现跪讨的人员在“工作期间”站起来一下,就作一个记录;站起来两下,就作两次记录,依此类推,一次记录是用钢针刺一下膝盖的惩罚;站起来两下,就剌两下,……而且,巡逻人员发现时当场不提醒,收工回来点名通报后,给予违规者“钢针剌膝盖”的“奖励”。一位名叫“小四”的少年在跪讨“工作期间”,实在受不了站起来了一下,当天晚上,两位打手把“小四”按倒在地,当着全体人马的面,用钢针刺进了“小四”的膝盖,疼得“小四”嗷嗷哭喊几声后,昏晕过去不醒人事,像死人一样脸色苍白,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痛苦醒来,每个人吓得捂着眼睛不敢直视。
二是“白天跪、晚上站”的处罚。跪讨班有硬性规定,每天每人最少要讨到20元,否则,面临“站岗一晚”的惩罚。跪讨班的小秃,因有一天没有讨到20元,当晚被惩罚“站岗一晚”,因白天跪地10多个小时,晚上站着实在受不了,他就靠墙睡着了,天快亮时,被跪讨班的班长发现了,此事迅速汇报到“小分头”口中,结果,小秃面临了两天跪讨两晚“站岗”的处罚,这一折磨,小秃差点死过去了。
原野进入跪讨班的次日早晨,一声哨响,伙计们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各自背上事先准备好的书包,书包是真的,但里面放的是几本杂志。
彻夜未眠的原野,与大伙一样,极不情愿、极其疲惫地,赶到场院集合,他知道,今天面对的是一场跪讨“苦刑”。
在“跪讨班”班长的安排下,原野的跪讨位置在东莞汽车站出站口的右侧,按照事先的吩咐,原野戴着眼镜,背上书包,装着一副学生样,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支撑地面,前面放着一个铝合金制作的脏盘子,脑袋一个劲地低着,“天呀,这不是叫我上杀场吗?”
三个小时后,原野支持不住了,他抬头四处望了望,想站起来缓解一下膝盖的痛苦,但他不敢,因为他一想到用钢针刺膝盖比这跪着还疼,原野咬牙坚持到了11点,但再也受不住了,膝盖的疼痛使得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水滴落在地上,看到行人的脚跟匆匆而去,听到街边阵阵的汽车鸣叫,他像雕塑一样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这种苦刑的跪讨,好比受到了前世的侮辱,又看看钵盘里仅有的几个硬币,他紧张得全身瑟瑟发抖,“老天啊,救救我吧!”
中午快要下班时,一位好心的老奶奶看到原野汗流吃力的样子,实在过意不去,就在他盘子里丢下了20元钱,原野心里一喜,因为他已乞讨到了20多元钱了,今晚不用“站岗”了。
但是,还得在这里跪下去,因为中午下班的时间未到,要等到内部人员从这里经过时,丢下一个石头算是暗示中午下班,才能起身回去。
太阳公公终于跑到顶空了,有人在他钵盘里丢下了一块小石头,他松了一口气,但因跪地时间太久,怎么也站不起来,他痛得要命,折腾一阵后,他弯着腰、一下一下地,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弯腰把钵盘里的20多元钱放进荷包里,拿起一个空钵盘慢慢地朝来时的路一拐一拐地步去……
午饭后,原野与伙伴们一样,各就各位地跪讨,直到太阳下山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来。
第一天,原野跪讨了50多元,但硬性规定里,超过20元,没有奖励。钱呢?全部由班长交给“小分头”,自已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第二天,原野跪讨之地换到了东莞汽车站的广场上。天公不作美,天下雨了,一下就是一整天,衣服湿透了,成了水中落汤鸡,盘子里积满了水,就用手倒掉;再积满,再倒掉…… 个别好心人实在看不下去,就扔下几个硬币,一天下来,讨到了近百元。
第三天,原野与其它伙伴一样,高烧不退,头晕眼花,咳嗽不停,甚至呕吐拉肚子。对此,“小分头”照顾了伙伴们一下,服点药,休息一天。
“这样下去,不死才怪!”原野的头疼得要命,咳出血来,膝盖痛得针刺一般,无法弯曲,不能动弹,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设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