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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告别的那晚

晓颖走出公安局天已经黑了,她决定回家一趟。路上的路灯黄橙橙的格外温暖,而晓颖的心拔凉拔凉的。她脑子里挤满了唐安,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粗粗的上斜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黑色发亮的眼眸,端正笔挺的鼻子,略厚的不大不小的嘴巴,还有修长的四肢。生起气来眉头紧锁,开心起来眼睛笑成月牙一般,见到陌生人时的冷漠脸。一个个表情、画面,如同电影一样在晓颖面前一帧一帧放过。

她预想着见到他的情景,应该是无语的、悲伤的。她不知道当年奶奶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杀人却要默默忍受。反正她,陆晓颖,是不能这么做的。尽管在私心上,她是不希望警察发现唐家的杀戮的,她不想唐安受到伤害。但是理智又告诉她,杀人是绝对罪恶的,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她矛盾着,痛苦着,她知道,她不能呆在唐安的身边,否则,她会被罪恶感吞噬。

夜已深,别墅区的大马路上空无一人。晓颖下了出租车,缓缓走进唐家别墅的大门。这一天,她几乎没吃东西,没有喝水,现在的她,软趴趴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别墅没有开灯,她凭着记忆摸到沙发,瘫坐在上面,真的是累趴下了。

突然,客厅墙角的一盏落地台灯打开了,米黄昏暗的灯光弥散开来,唐安站在墙角,直直地看着晓颖。

晓颖循着灯光看去,他似乎瘦了,背倚着墙,显得格外细长。苍白的脸上被灯光照出一块块阴影,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你终于肯回家了。”唐安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晓颖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切对他来说也是陌生的、可怕的,而且生在唐家也不是他选择的。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走。她再次想起好久没有梦到的奶奶,每次梦里的奶奶都是凶神恶煞的,让晓颖绝对不能离开唐安。

晓颖低下头,不再看唐安,轻声地回答:“你拿到骨头了,我想我该走了。”

唐安对这个回答并不吃惊,他知道晓颖肯定生气了,于是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没能守住对你的承诺。不过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你要相信我。”

唐安边说边走了过来,坐在了晓颖的旁边。

不知为何,晓颖面对唐安有些紧张,她隐约还记得昨天晚上,唐安差点失手杀了人。

“晓颖。”唐安牢牢握住了晓颖的小手,“你要相信我,别生气了好吗?”

晓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开唐安的手。唐安发觉晓颖要挣脱,愈发紧张起来,他感觉晓颖正在慢慢远离自己,仿佛手中的沙,越握紧越溜走。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晓颖带着哭腔说道:“唐安,你放手吧。”

唐安皱了皱眉,他料到晓颖会发脾气,可是他总幻想着晓颖还是会陪在自己身边的,而现在,她居然让自己放手。

“这不可能!”唐安一字一句坚定地回答。

晓颖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唐安,他一脸倔强,桀骜不驯,甚至有些挑衅地望着自己。

唐安发现晓颖哭了,立刻柔声细语起来:“晓颖,求求你别生气了,我保障,以后永远疼你宠你。”

晓颖只无声地哭着,她的内心并不想离去,可是……

唐安见晓颖只是哭,也不说话,又着急又心疼,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继续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怕我变成我的爷爷、曾爷爷那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的,你看,我今天就是好好吃饭的,根本没杀人。”唐安像孩子般辩解着。

晓颖感觉自己的心软了下来,对这个一下子霸道一下子孩子气的老公,真的放不下。

“你松手,我喘不过气了。”晓颖挣扎着说道。

唐安松开了些,却并不撒手,而是用手环着晓颖的腰,认真地看着晓颖的脸。晓颖被他盯得害羞起来,这个家伙直勾勾得看着都不眨眼。

“我。”晓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去收拾东西吧。”她声音越说越小。

唐安仍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晓颖,从小他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个陆晓颖,总是这么麻烦,时不时闹别扭。可是自己就是喜欢她,白皙瘦高的她平时总是有些高冷,其实她内心还是个温柔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会粘着陆晓颖的。

晓颖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你昨天差点杀人了,记得吗?”

唐安听到这个松开了手,他挤了挤眉,这是他觉得心虚的表现。

“我记得,不过我会克制的。”唐安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杀人的!”

晓颖望着他,她也希望是这样,可是,死去的杨大爷,关在公安局的杨光,时刻提醒着她,唐家的人不是人!

晓颖泪水涟涟,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无法相信你了。”

唐安闻言不自觉地很想哭,自从奶奶死后,陆晓颖就是自己的亲人了。上一次分开,是自己作的,但是内心他是知道的,自己可以把晓颖争取回来。可是这一次,他觉得晓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晓颖,不是,晓颖,你听我说。”唐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不自觉地抓住晓颖的双臂,用力地摇着。

“疼。”晓颖叫了出来。唐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得到骨头后力量大了许多。

可是唐安根本不撒手,他觉得一放手晓颖就要不见了!他体内的热量又涌了上来,一种不可控制的力量咆哮着。他脸涨得通红,全身颤抖着,他努力压抑着愤怒,感觉自己快被炸开了。

“啊!疼!”晓颖尖叫着,唐安的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冷冽、恐怖,“唐安,你怎么了?”

唐安气越喘越粗,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可控制,冲动已经侵占了他的大脑。晓颖的脸在前面漂浮起来,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唐安,唐安!”晓颖意识到唐安不太对劲。

唐安努力摇了摇头,眼前的晓颖又清晰起来:“晓颖,我。”

晓颖被吓坏了,她摸着唐安的脸,一边叫着唐安的名字,努力让他保持理智。

唐安迷糊地看着晓颖,越来越沉醉,他修长的手盖在晓颖的小手上,摩挲起来。

晓颖刚想挣脱出手来,却被唐安一把搂入了怀里。晓颖挣脱着,唐安却愈发抱得紧,他低下头去,深情又迷乱地看着晓颖。晓颖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量,混着唐安特有的气味弥散开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唐安低头望着晓颖,伸手抚着她的脸,便吻了上去。晓颖抗争了一会儿,可根本敌不过唐安的力气。她慢慢沉迷在唐安的温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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