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龙
明太祖洪武年间,柳州罗池县有座山村,叫计家砦。有个叫计惟中的人,担任当地的巡检官。
一次,计惟中在路上捡到一个一升多大的巨蛋。他带回家里,让母鸡孵化这个蛋。
过了一百多天,巨蛋里孵出一个东西,样子象蛇,长着苍色的四只脚,遍体披着鳞片,不到一尺来长,走路时昂着头,挺着胸,就象兽类走路的模样。
计惟中的家人用米汁喂养它,几个月后,渐渐长大了些。它喜好喝生血液。计家就经常割开羊、猪的身体取血,喂养那个东西。
时间久了,那个东西很驯服而调皮,计惟中走到那里,它就跟到那里。有时,计惟中呼喊它出来,它就蟠曲在床榻边。计惟中用手抚摸它,只觉得冰冷象铁一样。
他们全家都叫它“小龙”。外面的人渐渐也听说了这个东西,很多人前来请求观看。
计惟中心里想道:“这样恐怕会招来口舌,给我家带来祸害啊!”
他就把小龙放进宅子后边的小溪的水潭里,叮嘱它说:“你不用担心饥饿,我每天会派人来喂养你。你从此不要再出来了。”
计惟中转身走回家里,小龙却也跟着他回来了。
计惟中喝叱道:“你不停我的教训,斩杀了你!”
小龙似乎听懂了他的画,俯首帖尾地,立刻回到水潭里去了。
从此,他们常常把血液放在水潭旁边,小龙就奋身起来,吃食。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龙长大到一丈多长。
一天,计惟中同僚的儿媳到水潭边打水。这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小龙望见她,以为是血液,就卷住她,把她要死了。
计惟中的同事很愤怒,声言说:“你家饲养的妖怪害人,我要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司,一定破灭你家!”
计惟中害怕了,哀求同事,还送给厚重的钱物,这才平息了事情。
自此后,计惟中厌恶这条小龙了,想要杀了它。他带着刀来到水潭边,依旧放下血液,引诱它出来,然后挥刀砍向小龙。
小龙受到惊吓,藏匿起来。计惟中只是斩断了它一尺多长的尾巴。
从此,小龙不再出来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几年以后的一天傍晚,狂风暴雨,雨雾当中有一条苍龙从那个水潭里飞起来,有几百丈长,腾空而去。
计家的人都指着它说:“小龙长大了!”
后来,计惟中的孙子,考中了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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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
明朝时候,上海嘉定县娄塘镇有个人叫王全,家里很是富饶多财。他体型庞大,大腹便便,饭量超过好几个人。他走路却蹒跚,无法奔跑。
每次他洗浴,五让人用布盖子自己的身体。他都不让妻子和家人在旁边,而且告诫他们不准随便拿开盖在他身上的布。
一天他正在洗浴,好久没有洗水的声音。他的家人觉得奇怪,就揭开那块布,却看见一只巨大的蛤蟆蹲伏在澡盆里。他家人惊恐地重新用布盖住他。
过了一会,王全出来,神情恍惚,若有所失。
这天夜里,他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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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银犬
明朝时候,苏州阊门附近有一家人家,开着当铺。他家养着一条健壮的狗,每天躺在门槛旁边,一刻也不离开。
有人走到它那里,它就会咬人家。所以,他家的人都不敢靠近那里。
一次,有个商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走到了他家的那个门口,被那条狗把腿咬得鲜血淋漓。
商人大呼,恶骂这条狗的主人。这家的主人也厌恶这条狗,道歉说:“你暂且不要发怒,明天我就杀了它,请你吃狗肉。”
商人回到家里,夜里梦见有个人告诉他说:“我是那家主人的父亲,死了几年了。有几百两银子,我埋在门槛下面。活着时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的儿子,他也不知道。我念念不忘这件事情,又投生做了那条狗,所以时刻不离开那个地方。因为冥冥之中的定数,我却无法把这件事情告诉儿子,所以守在那里等待时机。没想到我冒犯了你,现在儿子要杀我,我想告诉他这个缘故,他一定不相信我。请你去告诉他,让他不要杀我。”
商人悚然地惊醒,立刻跑去了那家人家,敲门。
那家的主人出来迎接他。商人问狗再哪里。原来那条狗的狗肉已经被煮熟了。
商人又惋惜又遗憾,把自己的梦告诉了那家主人。
那家的主人仍然不相信,商人请他验证。他们就撤去门槛,果然在下面挖出一个瓦钵,盛着四百多两的银子。
那家主人极其后悔,却来不及了,就哀伤地把那条狗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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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鳖
明朝时候,江苏太仓有个百姓,从一个渔夫那里买来一只三只脚的甲鱼。
回家后,他让妻子煮熟了,呼叫妻子一起吃甲鱼肉。他妻子不想吃,出去坐在门外面。
过了一会,他妻子听不到他的声音,走进屋里,却不见了丈夫,地上只有一缕头发,衣服、帽子和鞋子都在那里,象是蜕壳一样。
女人惊慌恐惧地大声呼喊,邻居们知道后,都认为她谋杀了丈夫,伪造了这个现场。他们就告发到官府里。
叫黄廷宣的知州讯问那个女人,听说了经过后,认为这样奇怪的事情,也许有可能会发生。知州就把那个女人关进监狱里,然后几个渔夫,限令他们捕捉一只三只脚的甲鱼来。
几天以后,渔夫把捕获的甲鱼送到衙门里。知州就让那个女人当堂烹煮这只三只脚的甲鱼。然后,他把这只甲鱼肉送给一个死囚犯吃。死囚犯吃完,带回监狱的路上,突然消失了,也是一样地只剩下头发和衣服。
于是,那个女人就被放了。
根据《尔雅》的记载,三只脚的甲鱼叫“能”。《山海经》里面,也记载说“山脉附近的溪流里,经常有三只脚的甲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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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癫
明朝时候,上海嘉定有个姓王的人,家里挺富足,四十多岁,得了癫病。
他经常向家人哭诉说:“我腰里感到很沉重,何不给我解开,放掉那些东西啊?”
这样好几年,这个病都没有治愈。
一天,他的外甥来看望他,可怜他的病体,就请他去自己家里,想要让他游玩而放松心情。
他在外甥家住了几天,他的病还是依然如故。他外甥经常派人跟着他。
一天,他在后院里散布,院子里养了一群鹤。那些鹤都奔过来,绕着他,争着啄他的腰。
陪伴他的人走过来,把鹤赶走了。
他惊恐得汗如雨下,可是,觉得他的病好了,回去告诉他外甥说:“我病愈了。我刚才被那群鹤围着,吃了一惊,感觉腰里顿时轻松了,很是畅快!”
他外甥也很高兴,到后院去,看见那里有一条椽子一般粗的大蛇,死在地上,还带着血迹。
这个人从此就痊愈了。
人们怀疑他的病是那条蛇造成的,大概鹤善于啄蛇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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