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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齐东野语 之一

放翁钟情前室

陆游最初娶的是唐氏,是唐闳的女儿。唐氏跟陆游母亲是姑侄关系。陆游与唐氏夫妻感情很好,只是他母亲却不喜欢唐氏。

后来,陆游与唐氏不得已离婚后,唐氏回到娘家。两人也没有断绝关系,陆游另外安排的房子,时时与唐氏在那里相会。他母亲知道后,来到那所房子。虽然唐氏预先知道消息,逃了出去。可是这件事情却无法隐瞒,陆游只好跟唐氏断绝了来往。这也是一个人感情的悲剧吧。

唐氏后来改嫁给同乡赵士程,赵士程是皇帝的宗亲。有一年的春天,唐氏夫妻出外游玩,来到绍兴禹迹寺的南边,有座沈氏园这里。唐氏看到陆游也在那里,就告诉了丈夫赵士程,派遣仆人给陆游送去一些酒和菜。

陆游怅然若失了很久,在沈氏园的墙壁上,题写了一首词《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廋,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当时是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公元1155年)。陆游的家在绍兴鉴湖附近的三山,晚年每次进城,都要到禹迹寺眺望风景,心情激荡,无法自抑。一次,他又写了二首诗:

梦断香销四十年,

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

犹吊遗踪一怅然。

又一首道:

城上斜阳画角哀,

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当时是宋宁宗庆元五年(公元1199年)。不久以后,唐氏就死去了。

到宋光宗绍熙三年(公元1192年),还有一首诗。诗前面的序说道:

“禹迹寺南面,有座沈氏的小花园。四十年前,我曾经题写一首小词在那里的墙壁上。后来偶然再次经过那里,那座小花园已经换过三次主人了。我读从前的那首词,怅然不已。”

陆游的诗道:

枫叶初丹槲叶黄,

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

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

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

回向薄龛一炷香。

再后来,到了宋宁宗开禧年间(公元1206年)的年底,陆游夜里梦见游玩沈氏园,醒来后,写了两首绝句:

路近城南已怕行,

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

绿蘸寺桥春水生。

第二首道:

城南小陌又逢春,

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

墨痕犹锁壁间尘。

那座沈园,后来被许氏买下来。后来,汪之道又把沈园买了。

******

吴季谦改秩

宋朝时候,有个叫吴季谦的人,担任湖北鄂州的县尉,一次他抓获一个抢劫的强盗。吴季谦讯问了案情以后,得到这样的记录:

原来,之前有个担任通判官的人,坐船过长江的时候,遇到了强盗。强盗杀了通判官。

通判官的妻子很是美貌。那个强盗就威胁她说:“你能从了我吗?”

通判官的妻子说:“你能听从我一件事情,我就从了你,否则你杀了我吧。”

强盗问她什么事情。她说:“我跟从丈夫好几年了,现在到了这里结束了,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们有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我想把他放在木盆里,放进长江里,让他飘走。这样,万一可以给我丈夫留下一脉后代。你答应我,我才无怨无悔地跟着你。”

强盗答应了她。她就把孩子放进一个黑漆的大盒子里,用彩色的锦衣包裹孩子,再在旁边放了两块银子。她把大盒子放进江水里,让他随着流水飘走了。

这样过了十多年。一天,强盗到了湖北鄂州,停船在岸边。强盗带着妻子和家人到了一座寺庙里,烧香拜佛。

通判官的妻子走过庙里的一间屋子,看见里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大木盒子,就是当初放自己孩子的那个黑漆大盒子。她一见就认出来,惊讶不已,几乎无法站立。

于是,她对强盗说:“我突然感到不舒服,暂且在这里休息下。你不必陪着我。”

她找到机会,就偷偷地问那间屋子里的和尚:“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盒子?”

和尚说:“有一年,我在长江边上见到这个盒子,里面有一个婴儿,还有两块银子。我收养了婴儿,给他请了乳母喂养他。现在孩子也在这座庙里,已经长大了。”

和尚把孩子呼喊过来,非常象他父亲通判官。

于是,通判官的妻子就把始末缘由都告诉了和尚,还说:“强盗就在这里,你能给我向官府告发他,让官府秘密地捕捉到他,这样你也可以将功受到赏赐,我的冤枉也得到申解。”

和尚就向县尉吴季谦报告了。

县尉一下就抓住了那个强盗。

于是,通判官的妻子,就带着儿子回到了家里。

吴季谦也因为这个案子而升官了。

******

都厕

《刘安别传》这本书里说:“鸡犬升天故事里的那个刘安,上天以后,因为行为不恭敬,得罪了仙人。主管的仙人,向上天告发刘安不尊敬上天的罪行,按照法律,应当受到惩处。有个叫八公的仙人,给刘安求情。最后,刘安被判处打扫厕所三年,就是‘都厕’。”

*

春秋是的晋国国君晋景公,吃了麦饭以后,肚子很胀,就进了厕所。他不小心掉进厕所的坑里,死掉了。

*

厕所里的神灵叫钱义;厕所里的鬼叫李赤。

******

朱芮杀龙

宋朝时候,有个姓朱的人在湖州吴兴做官。一次,他坐船出行,船上的人忽然报告说看到一条小龙,请他向小龙祈祷。

姓朱的官员出来察看,只是一条小蛇。他就用筷子把小蛇夹起来,放进烧开的热水里。

那条小蛇从热水里跃出来,接着跳进了江水里。蛇在江面上游行,再三地回头看姓朱的官员,这才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天上忽然出现一片云彩,遮住了这只船。云彩里霹雳滚滚。

云彩散开后,船体上出现一个铜钱大小的洞。而姓朱的官员,已经死在了船里。

*

有个叫芮烨的人,担任杭州附近的一个县尉。

他管辖下的一条长河的堤坝上,有一座龙王庙。每次人们到庙里祭祀,就会有一条小蛇爬出来。小蛇有时停在香炉上,有时到酒杯里喝酒。前来拜祭的人,都恭敬地服侍它。

那条堤坝每年都要崩塌好几次,人们传说是龙王造成的。

芮烨因为反复修补堤坝的事情,感到很烦恼。一天,他到龙王庙里烧香祭拜,果然看到那条小蛇出来,停在香炉上。

芮烨拿起手里的笏板,数落这条蛇说:“为百姓办事有功劳,才得到祭祀。你这条龙,在这座庙里接受祭拜,没有什么功劳,每年还毁坏堤坝,劳民伤财,罪恶多端。你没有功劳,只有罪恶,按照国家法律,应当被杀死。”

他当即举起笏板,击打那条小蛇。他的笏板被他打碎了。

这天夜里,芮烨睡在附近的一个地方。夜里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当地人都很恐惧,可是芮烨却坦然自若。

后来,芮烨称为著名的大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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