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的,你便来了。踏上这一年深秋的黄昏,玫瑰红般深沉的绚烂,从遥远苍穹的一端向于另一端。
这是一个池鱼遥梦着大海,草蜢梦飞于青空的美好日子啊。我欢腾、雀跃。我的那个灰色的世界正浓涂重彩,准备着一场盛典。
牛仔裤、T恤、素颜,随性的你漫游在人间十月的街道,顾目流盼。应是酥风,撩动了你的长发;应是紫樱,划过了你的明眸。愿那些零落的枯枝生机重燃;愿那些落花亦能,独自的开得灿烂。愿风,是缘的引线,穿越你与我的灵犀,让我们在苍茫的人海中相连,而并不仅仅只是擦肩。
你穿行过十字路口,忽然的回转了身,望着车与人流。女孩呀,此刻的你在想着什么?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也是这样的背对着我,也是在这紫荆盛华的时节,扶着自行车,立在那些新挂在枝头的风车前,
‘这个就是它们的主人吗?’记得我那时是这么想的呢。
从不认识到渐渐熟落你的每一个剪影;从陌生到为你的笑而笑,为你的忧伤而忧伤。即使知道是在一厢情愿的描画着一个相关于美好与浪漫的梦,也深深的陷了进去。
你成为了灰白世界的唯一色彩。
那一年,即使有过去接触你的冲动,也全为‘梦会碎’的理由而放弃。那一年之后,你的离开,接近彻底的消失,我却又深深恨起自己的自卑与懦弱。
……
两分钟后,你坚定的回过了身。两分钟内,我思乱如碎。
你会来的。你是一定会来的。登临我的世界,扣响那扇沉寂的门,在那冰凉的深井中捞起一轮月亮。
我将光明、飞扬、希望一如你的那些转动的风车。我将与你长谈,希望能尽量的了解你更多。希望你也能喜欢书与电影。希望你也能认同我的一些观点与看法。希望……有很多很多的希望……
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如此的欢乐,如此的快意。
我的世界独得你一人。
2008年十月七日
山前路一号便是在山前路的尽头处,依白鹿山山麓而建,依贝国的贵族的一般风格,建筑群深锁在两米多高的高墙之内。或是历了岁月的缘故,墙头之上,好些劲草已在那无土之地长得很好,而墙身的帖瓷也掉落了不少,散散的落在地上,似也没有人去料理的样子。高墙外,是一个足有半个足球场般大的广场。广场东面搭列着足足有几十个停车棚位,大多的棚位支顶都已有不同程度的损废,从那些地上的厚厚的陈迹看,似也早没车停过那里了,原本气派的偌大一个广场,冷冷清清的,让人有一些怅然。
紧挨着广场的大街向左,顺着人行道,在霞色的浓红中,巫小娜忐忑的走着,由远而来……由远而近……
四米多高的大门楼就在广场中央的盘圆大镇石后面巍峨的耸立着,逼视着来者。门楼右侧的小门开着,一个穿着宽袖白色绵质外套的少年早已在那守候多时了,他显得有些许的瘦削,他的肤色很白,甚至是那种有点过了头的苍白。构成他脸庞的线条太柔和,让他看起来有点懦弱。他的笑意自然而轻带着一丝丝内敛的羞怯,又似清风般高扬着。大而明亮的双瞳仿如两扇直透自我灵魂的门,坦然的敞开在巫小娜的面前。强烈的直觉告诉巫小娜,这是一个虽初见而可立近,无伤的人啊。
“此,岚渡不才是也。”并脚,直身,弓腰,叠掌,双拇指顶额。少年很自然的向巫小娜行了一个她只在学校的礼仪学习课程中才用过的古躬礼。依古礼,女方应并手,弓身回礼报上姓名,但巫小娜却只羞笑着,做不出来。
少年将巫小娜引进门内,眼前的是一条与大门同宽的石径,两旁依距立着十多个女神像,但应是经年月之故,神像都长满了青苔,有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岚渡笑说她们今天本应该找回自己掉失的手脚,好好洗个澡欢迎巫小娜的。路的左边是密密的树林,鸟声可闻,右边则是延绵而去很大的一块荒草地,岚渡说,右边不远本来其实是一个泳池来的,但现已填平,变成这样子了。走了三四分钟光景,便到了主大楼前门,门前有一个干涸的小池子,中还立有假山,已积上厚厚的尘泥。
进入约三百多平方的主楼大厅,精致的雕梁、天花上的三盏大吊灯仿佛都在诉说着昔日的奢华。而偌大一个主厅,只有靠着大门处的几张旧沙发、几张小几与一台小电视,除此已别无它物……如此矛盾的格调仿佛正在满溢的渲泄着它此间的失意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