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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痛苦是死亡

从救护车里,走出了几个医护人员,过来检查了一下婶婶的情况后,说病人情况危急、需尽快送往医院,让家属陪同上车。

站在旁边的姐姐,擦擦眼泪使劲点头,跟着上救护车前叫我打电话给哥哥。

打开一看手机,已经有三个哥哥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后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内心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我不甘心的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好久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我大叫:“不要、不要、不要、快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哽咽着声音祈祷他快接听电话。

警察拉了长达四十米的警戒线,现场有很多个清理尸体的人,或许有新警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不时有人到马路两边的垃圾桶旁呕吐。

被警戒线封锁的马路后面已经堵了一长龙的车,耳边不断有各个车主的谩骂声,虽然已经排了很多交警来维持秩序,但对于海淀市内这场车祸引起的不便可想而知。

虽然警局喝令封锁这场车祸播报于各大卫视,但仍旧阻止不了市民在网上散布的消息。

我看着警察将被卡车碾碎的叔叔,一点一点收集起来放回担架,已经被鲜血沁红的白色罩布。

上面加了一层又一层的布匹,一阵眩晕感袭来后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发现已经是躺在医院洁白的病房,旁边的的桌子上放了束盛开的雏菊花,还摆了一个水果盘,上面放了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从网上看到的消息,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如果需要倾诉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这是季陌的字迹,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但护士说我已经睡了三天,除了每天给我打营养液外,有个男生还给我送来了鸡汤,用滴管将汤送入我嘴里,这三天他一直不听的更换新鲜的雏菊,还说希望你一醒来就能看到你最爱和最美的新鲜事物。

虽然护士跟我说着是这些事情,但她眼中似乎在闪烁着什么!

我下床走到门外,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寻找着婶婶的身影,然而找遍这层的所以病房,我也没找着。

最后得知婶婶住在重症监护室内,询问到位置后我快速冲了过去,因为被医院下令通知不得入内,只得在门口趴着往里看。

躺在病床上的婶婶被剃光了头发,正在输氧气的她这时显得异常苍老,面无血色的脸在加淤青的手脚,差点让我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在外面趴了很久,一直不见姐姐的身影,正奇怪的时候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姐姐披头散发的站在后面,瞬间一惊的我被吓了一跳。

她一拍我脑袋后就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明明不过二十的她此时却如四十老妇一般颓废在那里,顶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注视着前方,像是遭受到了异常强烈的打击般。

我上前坐在她身旁叫了声:“姐姐?”

她转身一把将我拥在怀里,开始无声的哽咽,摸摸她颤抖的身躯,无言再说什么只是和她静静的拥抱在一起。

在医院的那几天我们一直没联系上哥哥,期间姐姐到警察局去了几趟,事情虽没完全解决,但叔叔的遗体早已被火化,装在一个紫木檀的骨灰盒里。

回想着叔叔慈祥的笑脸,不由喃喃一声:“我那么大的叔叔,怎么就变成了,捧在手里的盒子呢?”

天下着雨、姐姐撑着黑伞将叔叔的骨灰带到了医院,放在婶婶床边的柜子里,等着她醒来后回SC再办葬礼!

这些天我们一直没有回家,大多都是回去拿完换洗衣服后又回来了。

婶婶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一直不知道婶婶的病情。

姐姐也没提过而我也没敢多问,只知道靠输营养液的她现在越发消瘦了。

叔叔这件事情还未完全解决,因为一直没联系上哥哥、警察那边就直接跟姐姐说了,这事儿不是司机的错,因为那是亮着红灯的高速公路,叔叔婶婶闯红灯跑过去的。

卡车虽大,但人司机无醉酒驾驶,也没有超速、且坐在上面开车的话、看周围本就有盲点也怪不得他!

警察建议私了、因为如果上法院的话我们必输无疑,顶多人家给点车祸补偿,但法院判的话最多也就几万块钱,再说了那名司机人老实不想对外张扬,毕竟日后还要拉货、也是想要和我们私了的意思,他说愿意给我们五万块钱作为赔偿,反正多的他也拿不出来了!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平时就靠拉点货来养活全家。

婶婶在医院需要花钱,当时不知道怎么办的姐姐,听取了警察的建议私了,拿着钱交齐了之前欠着的医药费,但没想到这点医药费只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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