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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个错过的送别

“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专注。”路小漫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她转头看了看许易笙,给了他一个微笑。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许易笙脸色也松缓了许多,她总是那么明亮的笑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开了花。他有些痴恋的看着她的笑脸。

“想曾经的你。”路小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我就在你眼前,为何却想曾经的我?”

是啊,他就在眼前,不是么?曾经心心念念的他,轻松安然的在她的眼前,眼里还是能读出的宠溺和温柔。只是,这些温暖,能属于她么?

“你还记得么?”路小漫转过头,又看向了窗外。“你答应过我什么?”

女人的心情都是海底针,许易笙被她的这一句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弄的云里雾里。他眼里的她长大了。心思却一直一直让他猜不透。一路看着她长大,她现在确实很优秀。容貌也愈发动人。只是,他经常从她眼神里读到的是欲言又止。

她想起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午后的阳光还有些刺眼,闭上眼,漫天的血红色会迅速覆盖蔓延。

路小漫躲在自家窗户前的书桌旁,等着他经过院子前。院子的角落有棵大树,很高,不知道是哪一年栽下的,路小漫特别喜欢这棵树,甚至觉得崇拜,没事也时常会对着树发呆。此时,她异常紧张的盯着手机的屏幕,这款水兰色的金属漆面玲珑机还是因为跟他是同款的原因才迫不及待去买的。

我一会儿就出发,你可以准备起来了。手机屏幕里弹出这一条短信,路小漫屏住呼吸,内心激动的在那,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院子前的小路。想着这是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发去上学,就兴奋的不能自己,但表面还是要装作云淡沨轻。一个去省会城市上大学,一个在本市念高中。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三年。而那三年是就像平行线。永不交集。

不一会儿她就看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院子前的小路上,路小漫想立马跟上,但听见不远处隔壁矍姨跟他打招呼的声音。

“易笙,上学去啦?”

又听见他的回答。

她按耐住自己站起的身躯,她目送着他的背景由小路转向大路,穿梭在两旁林立的树影中时,给自己鼓了鼓劲,跟家人打了个招呼,就迈出了家门。

迎上隔壁矍姨热情的眼光。

“你也上学去啦!”

路小漫嗯了一声,加紧了脚步,准备两步并作一步。

又听见矍姨在身后跟矍叔说:“易笙这孩子真有出息。以后肯定了不得。”

路小漫听了很是高兴。她替他感到高兴。是的,长大后,他不是大法官就是大律师。自然是了不得的。

她加快了步伐。

快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看见了在那等她也是等车的他,路小漫把手里的一颗纸折的五角星塞入了他的手心,这时候刚好公车来了。两人一道儿上了车,车厢原本拥挤,车内各种嘈噪声不绝于耳,两人一路靠着竟无语,各自扶着把手。

摇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先到达了路小漫的目的地,该下车的路小漫突然有些犹豫,还有几站就是他要转乘的火车站,我该坐到底么?在犹豫和不决中,公交提示音起,他看了看路小漫,眼神示意,你的站点到了。路小漫快到嘴边的话一字未吐,最后说了一句,再见。拖着自己的两条不怎么情愿下车的腿,下了车。目送着汽车尾气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多年以后的路小漫一直后悔,后悔不曾送他到火车站,后悔那时候在在马路牙子边的傻傻的身影。

路小漫回到学校,她的两个室友兼好闺蜜温玥儿和林思悠已经在等她了,她们周五就约好回校一起去买衣服的,两个闺蜜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三个少女一起手牵手,路小漫长成了一米六三的高度,夹在中间,两个室友,一米六八、一米七零,再挽着她,感觉被架着走似的。三个人一起晃荡在校园里,总是换回来百分之九十的回头率。见到她们的路小漫并未告知来时路她的心情,很快,逛街,吃喝已经扫走了她的落寞。

高中生活是人生的高潮时期,青春懵懂,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心事,每个男孩都特立独行。新学期的第二周,路小漫班转来一个男生,当话题全部是那个男生的时候,路小漫才发现,哦,班里转来了新生啊。路小漫和温玥儿都是尖子生,她俩有个共性,小家碧玉,高傲孤冷,林思悠相对热情,很多情报都是林思悠先接收回来,三个人再打开的用一个频道。当女生们开始津津乐道谈论转学生的种种帅气,种种壮举时,开始两人有些不屑。渐渐的渐渐的,路小漫发现了问题有些不对劲。路小漫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短信,经常鼓起来想发,码了字删除,码了字又删除,所以,始终,快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发出去一条。她对自己气馁。

路小漫基本上隔两天就会收到几封来信,地址都是来自本市其他高中的,还有一部分信是来她的发小,她知道她的学校与他的大学仅一路之隔,她既羡慕又嫉妒,可是也没什么招啊,她就尽可能的让她描述学校周围的沨土人情,仿佛这样她也身临其境了一般。路小漫开始沉寂着,她要写一封给他的信。提笔她犹豫了好久,她本想开始就热情洒脱的就像对话同龄伙伴一样的对话与他,到最后的最后,她写了一封很中规中矩的问候信,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但是她还是把信投到了校门口的绿色邮筒里。收信的地址来自于她过目没忘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自信投出去以后,路小漫天天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星期过去了,石沉大海。路小漫周末回到自己家,看着熟悉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就在不久前,这个熟悉的身影不定时的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此刻,周边静寂的,没了生气。路小漫时常偷偷从厨房的窗户去窥望他的房间,那时常亮着的灯,灯下温习功课的身影,现在昏黑一片,自他走后,这个房间的灯再也没亮起来过。

路小漫怀着失落的心情回到了学校,走过班级信箱的时候,准备取信,发现信箱被锁了。路小漫从信箱的空隙处看见了熟悉的字迹,她激动的伸出两个手指头送进了信箱,好不容易夹住了那封牛皮色的信封,可手指头出不来了,路小漫顾不得自己的美好形象,歪牙咧嘴的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掏那封信,好不容易终于给夹出来了。她才顾不上信箱里是否还有自己的信,就拿着牛皮色的信封狂喜,虽然连右上角的邮票都不见了踪影,丝毫不影响她狂喜的心情。原来她记下的地址并没有错,原来他收到了自己的信,所有的不悦与生气都抛之脑后了。这是他写来的第一封信。

信的内容简简单单,除了唠家常的话语外,鼓励路小漫要好好学习,开开心心。并无其他的话外之音。路小漫看完信后,又陷入了不知所措。继续回信已经没有什么话题,总不至于写,我写信给你是因为我想你,.....所以,她没有提笔写回信。也没有再收到有关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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