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了,打开手机发现有五个未接来电,两个个是姐姐的,还有三个是老家的座机。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我的内心酝酿。
连忙用手机给老家的座机回拨了过去,没人接听。再打,还是没人接听。就在我打算给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正是姐姐的电话,“姐,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没人接我电话?”
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女人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小安呀,你快回来呀。”接着就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那不是我姐姐的声音,是我妈!
“妈,到底怎么回事?姐姐在哪儿呢?”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问话,也听不到任何回复,只有听筒里无休止的抽噎声向我证明着电话还没有挂断!
“妈,我来说吧,你先进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暗松一口气。那是我姐姐的声音,还好姐姐没有什么大碍。
可姐姐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我陷入了不安之中。“小安,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又是这句话,我再次紧张了起来。“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们倒是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啊!”我此时此刻的内心就像是滚油里蹦进的水滴,噼里啪啦一阵狂跳。
“大舅快要不行了,你尽快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吧。”
“大舅啊大舅,一个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啊。”
我走进许平秋办公室,和他说明来意后,许平秋很痛快地放了我十天的长假,甚至还给我订了回老家的火车票。末了还附上一句带薪休假。
我并没有因此而心存感激,在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时间以后,我清晰地知道,他给的是钱,而我填的是命!
夜里,坐在疾行的火车上,望着窗外的景象逐渐由繁华走向凄凉,我的思绪就像是滴入水池中的浓墨,慢慢酝酿开来。
大舅姓洪,单名一个烈字。然而这名字却没有带给他一身刚烈的性格,反而倒像是个江南水乡里的女子,永远带着一丝柔弱书生的书卷气息,万事忍让,不愿与人争执。少年时,每每去到外婆家,大舅总有一番告诫,大概意思永远是要与人为善,宽容忍让。
很难理解,这么一位平易近人的老好人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沙沙沙,沙沙沙......”指甲在皮肤上极速划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看去,坐在我对面的中年男人正用手指拼命地抓挠着他的后脑勺,看到我望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朝着我笑了笑后便停止了抓挠。
我看那个男人的举动十分善意,也报以一笑,转过头去看窗外疾速向后掠去的夜景。
“沙沙沙,沙沙沙.......”还没过去多久,边上又传来一阵阵的抓挠声。而且,这次的声音愈发急促剧烈了。我有些疑惑地扭头望向对面的中年汉子。只见他由之前的单手抓挠变成了两只手一齐挠动。他将头埋在双腿之间两只手在脑后拼命地抓挠,已经能够隐隐地看到他的头皮上冒出了丝丝的血迹,可男子仍然不管不顾地继续地抓挠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舒服死了舒服死了。”
由于这班火车是晚班车,车上的人相对比较稀少,我们的桌位上只有两个人,因此也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我看男人挠动地越来越快速,越来越用力,脑袋上的鲜血也越来越多,霎时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本想着上前去询问一下缘由,但是又怕再次摊上麻烦,索性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我本想着去厕所里抽上一会儿烟,等男人挠完了再回去。没想到刚打开厕所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了进去,随后一个身影也一闪就进了来,然后锁上了门。众所周知,火车上的厕所本就很狭小,一下子容纳进了两个人便显得愈发地拥挤不堪了起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对面的身影便捂住了我的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别怕,是我!”
我万万没有想到许博文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他等我放松下来以后慢慢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后严肃地看着我,小声说道:“你现在麻烦大了!”
我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等我反问,他又抢先说道:“摸摸你的下眼皮,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有些不解地把手放到下眼皮上摸了摸,这一摸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了。我眼睛的下方明显地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小突起,摸上去也不痛不痒的,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我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许博文,他却说:“来不及解释了。”说着便用工具打开了厕所窗户,然后转身对我说:“跳下去。”我有些发懵,在确认他的表情没有在开玩笑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呀。”
“车上有人要害你,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坐你对面的男人这时候应该也快要死了!”我被他的这个回答弄得心神不定,迎着扑面而来呼啸的风,我仍旧不能下定决心跳下去。许博文十分不耐烦地又催促我道:“放心,死不了,你要是再不跳下去就必死无疑!”我被他的话震慑到了,最后还是咬咬牙将身子伸出窗外。
然而,火车厕所的窗户本就不大,要顺利地钻出去还是很不容易。这个时候,厕所外面想起了低沉的敲门声。许博文的面色一变,在背后奋力地推了我一把,我就瞬间被推出了窗外,接着便是跟着火车的惯性在杂草丛生的地方翻滚了好久才停了下来。待我睁开眼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时,恐惧感才渐渐升起——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我被一只大手拉起。接着,许博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接下来,便是一阵长途跋涉,只记得我们两个人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走了两个多钟头才在附近找到一家小旅馆。期间,我曾多次询问许博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回答我的永远都是“不要多问,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