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目的晏子雷离开了,跟着高贺走进病房,不见踪影的高哲估计是接替我负担起保护总裁的责任,幸亏有这些哥哥们总在必要时刻递出肩膀为我遮风挡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们不懂事又老惹麻烦的小妹妹。
高贺站在床边默默的看着我良久,我屏息等着他开口,果然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了一下,说:“你何苦这样为难总裁呢?在你中弹入院,特别是你生命垂危的那几天,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总裁有多么在乎你。”
高贺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接着道:“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其实总裁是非常爱你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名分真就那么重要吗?”
我转动着戒子,淡道:“随便你们怎么以为。”
为什么所有的人有志一同的觉得说是我一定要逼晏子雷娶我?我看重晏太太的头衔大过天!
有没有人想过我硬拗个空头名分干嘛?
为钱?光凭我替红门立下的汗马功劳,甚至这次险些搭上一条性命,可能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晏子雷不会不给我优渥的待遇,即使他翻脸不认账,高家人、红门的长老们、兄弟们会放任我自生自灭吗?再者我从来不愁没钱花,老爸老妈留下的和我自己多年来积攒的钱,足够我吃喝用度几辈子了。
为情?我十分了解我除非找到一个对我坚贞到不计较我的过往;无论发生什么;依然不离不弃,用心呵护我、包容我的男人,不然我很难敞开心扉去接受被世人称颂的所谓的爱情,而这个人如果是晏子雷的话,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可以拿出来赌了,赌这个拥有世界上最不确定的因素——“他爱不爱我”的男人。
高贺不赞同的摇摇头,说:“七七,当医生暗示我们准备你的后事的时候,总裁整个人几乎疯狂,我们每个人都非常肯定如果你死了,他绝对会跟着你一起去,如此情深意重、生死相随,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咬了咬唇,憋住冲到喉头的酸涩感,缓缓的说:“贺哥,我要的是一份长久稳固的超越爱情亲情的感情,而不是死到临头马上就要失去才惊觉害怕的一时头脑发热。”
听我这么说高贺皱起眉头:“七七,他都把红门交到你手上了,你还说他是一时头脑发热?是不是有欠公允?”
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的戒子紧紧的箍着我的手指,扯动某条连接心房的神经脉络,一下一下的揪着,逐渐使我呼吸困难,心跳加快。
“请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什么样的决定对我和他是最好的,他想要自由,我何尝不希望得到?即使我们两个人绑在一起看起来皆大欢喜,但谁又能保证往后没人后悔?与其到了那时彼此怨怼,不如不要开始。”
高贺无力的垂下头,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放弃道:“哎,我不管了,这种复杂难解的问题由你们自己头疼去,一个死脑筋一个死要面子!”
说完他呼啦一声站起来,迈开大步冲出病房,并把房门关得震天阶响,徒留行动不便的我一人半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前方发愣出神。
我受伤的事情一直瞒着外公他们,不过因为高阔跟刘琛的婚礼临近,纸终于包不住火,我不得不回去面对他们可想而知的惊天动地的质疑以及责难。
今天是阔哥下聘文定的日子,大姨从昨晚起便打来了数通电话,邀我到场一同见证,于是早早请来看护帮我换好衣服,梳好头发,抱着慷慨赴死的决心,等着贺哥来接我。
房门开阖,我看到西装革履的晏子雷意气风发的出现在面前,我狐疑的挑高眉尾:“总裁不用上班吗?”
“我来带你去外公家。”他理所当然的说着,走到床边弯下腰一把抱起我,如同捧着一片羽毛般轻轻松松将我放到轮椅上。
“总裁你要和我去!?”我吓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撑着两边扶手,低头望着我:“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不用了吧?贺哥会开车来载我,现在不是春节档期,你应该很忙,就不劳烦总裁亲自出马了。”开什么玩笑,今天是阔哥的好日子,他这个外公眼中不折不扣的土匪头子一跑出来,别害得阔哥盼了半天好不容易可以娶回家的***,到头来鸡飞蛋打。
晏子雷呵呵笑:“高贺另外有事情做,他来不了了,所有由我来充当你的司机,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我揪住他:“等一下,总裁,请你想想后果好吗?我外公他们是绝对不乐意看到你的,万一好事变坏事,你要阔哥和阿琛怎么办?”
晏子雷站直腰,转到我身后,不顾我的拒绝执意推着我出了病房:“安啦,一切有我扛着,保证高阔欢欢喜喜娶到老婆好过年。”
苦于现在双脚无法动弹,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左忽右的扭着笨拙的上身拉扯他:“总裁,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自找麻烦?!”
“错了,小七,我是在帮你解决麻烦。”他一边优雅的朝走廊上走动的医生护士点头打招呼,一边语气轻缓的和我说话,仿佛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般有耐心。
看着电梯里楼层数字不断减少,我越来越受不了了,两只手卡在轮子里,坚决的说:“我今天不太舒服,我不去了。”
“哪有不舒服,我问过你的主治大夫了,她说你不但伤口愈合良好,肚子里的胎儿发育正常,而且你看你精神焕发,光彩照人的,相信假以时日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安心待产,做个幸福的妈妈。”
“晏子雷!”我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到了外公那里我连怎么解释自己坐轮椅都已经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了,你再插这么一脚,是不是存心要我焦头烂额,死无葬身之地?!”
他蹲到我身边,握起我用力过度泛白的双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说:“小七,我当然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所以我才要陪着你一起去,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承受困难却袖手旁观,你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妈,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们。”
从晏子雷的嘴里听到“责任”、“义务”两个词,我简直难以置信,当他是刚着陆的外星人瞪着,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搭不上只字片语。
他释出魔魅的笑靥,勾过我的下巴亲昵的献上一吻,暖暖软软的唇满含温柔与眷恋,然后推开一点点,抵着我的唇瓣嗓音磁压的喃道:“不要怕,相信我好吗?把什么都交给我,我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