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畜生!
我死死的瞪着大块头的动作,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心想绝不能露出一丝难色,免得他更加得意。
钟鸣低低的哼笑,不正经的问:“你小子是不是**看太多?哪来那么多花招?”
大块头握着自己的分身往外掏,一边回答:“猫哥,我只是比较爱音乐……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男人奸邪**的笑,一对对暧昧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滑动,然后全停在我对着大块头裤裆的唇上,兴致勃勃的准备欣赏“音乐”。
晏子雷铁青着脸,气得灵魂出窍,五脏具裂,炽烈燎原的怒目蕴含着毁灭一切生灵的能量,我甚至觉得笼罩着他周身的空气都映出了冲天的红光!
我吞了吞口水,媚眼如丝的绕场一圈,眼神与男人们勾勾缠缠一番,然后非常迎合气氛的缓缓提议:“噢?原来大家都是有艺术品味的人,那太好了,那么在音乐奏响之前,先让我们听听男高音清唱的夜曲吧……”
不知何时缚住我双手的绳索解开了,我犹如幽灵般在众人来不及看清楚的情况下,摸出别在大块头脚脖子上的美式军刀,银光一闪——
“哇啊啊啊啊……!!!”
只见大块头那话儿和他的两根手指被我生生削了下来,霎时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下身痉挛抽搐和右手断指的痛导致他不禁仰天凄厉的哀嚎,我用膝盖一顶,他手里的枪飞出,我一把握住旋身转到他的背后,一左一右接连开了两枪解决掉两个还在愣神当中的家伙。
形势陡转,乾坤颠倒,眼前发生的一幕太出乎意外,谁也没料到本来必死无疑的我们一下咸鱼大翻身,一干人等直到枪声响起,血溅五步了方才慌慌张张的做出反应。
当然刚刚收到我暗示的晏子雷已经在我有动作时便闪身撂倒了一个,从地上抓起之前丢弃的棒球棍,按下机关拔出一柄特制的细长钢刀,照着敌人的小腿凶狠一划,削铁如泥的刀刃过后两个排排站的大汉只觉脚下一凉,声音尚卡在喉咙里人却矮了一截,堪堪倒于地上痛得死去活来,杀猪似的惨叫才滚出嘴巴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啊,痛死我啦,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钟鸣毕竟有个三两三,震惊过后马上开枪还击,分别打中我身前的大块头以及晏子雷临时抓过来当挡箭牌的同伙,已然是半废人的大块头这会儿真的去见阎王了,随着他瘫倒的身体,我机灵的跟着趴下回敬钟鸣两枪,而晏子雷也夺过一把枪一起朝他射击。
钟鸣发现情况不妙,大脚火速点地跃起跨过一堆废弃物,猫一般伶俐的躲到一排旧货柜后面藏了起来,飞驰的子弹击中铁皮柜子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扩散,混合着血腥味、哭号声,仓库里俨然成了炼狱。
除了没能制伏的钟鸣还剩下两个负了轻伤的歹人,其中一个没命的往外逃,一个则反方向往仓库里面跑。
晏子雷眼疾手快的请妄想逃出生天的那个人吃了一枪,然而由于钟鸣的从中阻挠,我一直未能干掉另一个,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跑越接近地下室……
我暗惊,实在太清楚明白对方此举为何了!凡在道上混的人特别是这些随时随地面临穷途末路的毒贩,每次都要事先留一手,待状况变得万不得已、无法挽回,总抱持着宁愿玉石俱焚不愿瓦全的阴狠心态,地下室里毋庸置疑的事先放置了足以叫所有人统统玩完的武器。
我焦急的一心想追过去解决掉那个狗急跳墙的人,不过一旦我离开大块头这个遮蔽物,那么绝对会暴露在钟鸣的射程内,只消一颗子弹我立马上西天,可如果现在不制止便前功尽弃,我和晏子雷还得给钟鸣那厮陪葬!
大块头快被钟鸣射成蜂窝了,我靠,他到底想怎么样!?真是……TDM!无论伸头缩头都是一死!区别在于踏出一步要死死我一个,窝在原地要死死一双——身为高家人保护红门老大的安全是毕生的使命……
晏子雷瞬间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嗥:“高七七不许去!听见没有,该死的你不许去!”
我无奈的扭头朝他笑了笑,万般皆是命呀!银牙一咬使劲撕开早就脏兮兮的旗袍,露出里头紧身的运动背心短裤,踢掉高跟鞋,一边猛烈开枪自我掩护,一边越过大块头跳了出去!
“高七七!!!”晏子雷疯了似的,再捡起一把枪,左右开弓密集的朝钟鸣藏身的方位扫射,嘴巴仍不得闲的怒号:“高七七!TMD你就不能听话一回吗?!我草,停下来,给我停下来!”
钟鸣果然是豁出去了,他借着天然屏障迅速转移阵地,避开枪林弹雨,瞅准机会就极力向我发动攻击,铁了心要我“以身殉职”。
好几次子弹就落在我脚边,不晓得是老爸老妈保佑,还是老天眷顾,不然只能怪钟鸣打移动靶技术欠缺,我这条岌岌可危的小命险象环生,我冲进地下室,身后门框上像放国庆礼花一样噼里啪啦绽开,留下无数弹孔碎片……
“见鬼!见鬼!见鬼!”晏子雷人如其名,暴跳如雷的连连吼哮,老天,震耳的枪声都盖不过他,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了,哎,怕是侥幸逃过钟鸣一劫,到时候也逃不过他的惩罚吧。
我咋舌,脚步没有片刻怠慢的紧跟着那个企图要同归于尽的亡命徒,能让我如此舍命陪君子他赚翻了,我冷笑一下,笔直手臂扳机一扣射出化解危机的一枪——“呯!”
“呯!”
紧接着响起的这声是空荡的地下室传来的回音……或是?
枪口的硝烟不及散开,一枚凌空飞来的子弹倏地穿透了我的后心……我侧头瞥到出现在楼梯口的钟鸣,那双曾经闪耀着一万屡阳光般粲亮光芒的眼眸里汹涌着极其晦暗酷厉的冰森,一波一波吞噬掉我体内的温度,力气像被磁石一点一滴的吸走了,渐渐的我站不住脚,颓然跪到地上!
“高七七!!!”晏子雷又在嚎了,我叹息不已,他嗓子知不知道干?知不知道痛啊!?
“呯!”
“呯!”
“唔……”我喷出一口浓浊的血,墙上红花朵朵,钟鸣这死小子担心黑白无常路上塞车耽误了,接着补我一枪,小小的金属头扎实的卡进背脊骨,我估计这会子怕是蹬上风火轮全速向阎罗殿挺进,没得抵赖了。
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啊……且让我无憾瞑目的是晏子雷下一秒便替我报了仇,正中红心把钟鸣的脑袋钻出了一窟窿,他应声倒地,到死眼睛仍睁得牛铃大,呵,比我差。
“神经病啊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冲到我身边的晏子雷抱起我破口大骂。
“咳咳……”我咳着血还是止不住的笑,“你不懂啦……”
“别说话,留口气。”他心疼的胡乱抹着从我嘴里、鼻孔里源源不断冒出来血,不一会儿修长的手上染得通红,我看着看着笑得更厉害了。
“咳咳咳咳……”
“小七,坚持住,再坚持一下!高哲他们马上到!”晏子雷有点着慌,我感到他抱着我的手抖得像秋天枝头最后一片枯叶。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说过……不管…我想切割得多干净……划…划分得多清楚……你我之间永远断不了,咳咳……当、当时我就想……除非我跟老爸那样被炸得……咳咳,炸得粉身碎骨……才可以真正摆脱你……哈、咳咳……”
“高七七,你说什么梦话!?我也说过上穷碧落黄泉也要逮到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是天生该栓在一起的人!”晏子雷把我压到胸口,紧紧的,仿佛这样做就能阻止生命流失消亡。
“你这男人太霸道……太不讲理……太跋扈……太自大……”
“对对对,我霸道,我不讲理,我跋扈,我自大!”他一一承认我数出的罪状。
“太好色……太风流……太胆小,不敢对我说一句……我爱你……”
“没错,我好色,我风流,我胆小,我……”他猛的顿住,低头瞪我。
我笑:“看吧,我哪有一点冤枉你…咳咳……”
“喂,女人,你别趁火打劫,没完没了啊!”他警告。
“呵呵……快完了,很快很快……”
他阴鹜的拂着我的颊,哑声喝道:“放屁!快什么快?!哪里快?!”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我半眯着,气若游丝的嗫嚅:“……拜托你一件事……把我的骨灰带去美国……和我老妈……埋、埋在一起……我喜欢……喜欢红玫瑰……清明的时候……有空送我一束……我就含笑九泉了……”
“高七七,你不会死的,听见没?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看看!”晏子雷气炸了,揪着我俯下唇狂乱的吮吻,激情的舌尖挑开牙关缠绵渴切的探索着我逐渐笨拙呆滞的小舌……
滴答、滴答……有温热的水珠跌落在我脸上,我惊疑不定的想撑开眼睛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竟没有掀开眼皮的力量,游离的意识模糊的飘出躯壳,惟听到晏子雷仿如在世界的另一头用沙哑得不像话,似乎参杂着哭音的呼喊:“小七……不要啊,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