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娇艳的加州阳光从窗外迤逦一室,金光点点煞是耀眼,赶忙埋脸挤入柔软的床单避开,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这几个月都没睡好,忙着逃亡忙着对抗各种各样突发状况,大脑里总有一根神经是紧绷的,这种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真是奢侈,久违的宁静与温暖让我悠悠的叹了叹。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了几秒,思绪接通到昨晚,我霍的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松开了几颗扣子的衬衫,以及露出一大片古铜色平滑结实的胸膛!
“今天特别优待和你盖棉被纯睡觉”——吼吼,晏子雷!
我浑身僵硬的拉高视线,看到突出的喉结然后向上连接着一个方正的下巴,布满了一夜之间窜出黑黑麻麻的胡渣,一张显得有些无情的薄唇,跟着是那高挺的鼻、长长的睫毛、落拓平展的浓眉,最后是他耸起的刺头短发。
他的手臂霸道的横在我腰上,一条腿搭在我腿上,还打呼?这色胚简直拿我当抱枕在使,瞧他舒服得咧……
刀!我的拆信刀!我紧急的低头寻找,双手空空如也,刀呢?我不耐烦的抓起他的手丢开,再踢走他的长腿,翻身坐起,谁知衣领遭到突然袭击,晏子雷生生把我拽了回去。
“早…BB……”神志不清的家伙伸出手脚八爪章鱼般箍住我,不由分说在我脸上一通乱亲。
BB你个头!我一手撑着他的脑门,蹙起眉反感的抹掉那些恶心的口水,该死的色魔!
他扭着脖子侧头含住我的腕,邪邪的吮了吮,舌尖划了划,烫得我触电似的甩开,他贼贼的贱笑,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眼睛还闭着,仿佛正在陶醉着什么。
“原来小七你也有起床气啊?”
我用膝盖顶他的肚子:“既然醒了就给我滚开!”
他张大掌包住我的膝一别,长躯一翻压到我身上——“啊……喂!晏子雷?!”
听不到我穿破耳膜的尖叫,他浮着一个隐隐的笑意,鼻子凑到我颈项间努动,咕哝着舔舔吻吻:“好软好滑,像一匹上好的丝缎……”
被胡渣扎得麻痒难当,我不堪的一缩再缩,嘴巴不得闲的恫吓:“晏子雷你起来,快起来啦!不然我要动手咯!”
“呵呵呵呵……”终于咬到了耳坠子,他得意的格格笑,疑似撒娇的语气低喃:“来嘛,你动手嘛,Comeon……”
我大翻白眼,脸畔染上了红霞,精虫冲脑的死杂碎!用绝招,左右各两指掐他腰肌——拧!
“哇哈哈哈……”他跳起来,震动胸臆狂笑,眼角泛泪。
我咬牙踹开他滚到一边瞪他,高哲还说让我找个时间和他好好平心静气的聊聊,跟这家伙能“好好”、“平心静气”的“聊聊”吗?天方夜谭!
他趴在床上止住了笑,睨着我的幽深墨黑眸子经过洗礼尤为光亮,直逼阳光令人有一阵晕眩,他懒洋洋的揽过一个枕头孩子气的闻了闻,揉着说:“有你的味道了。”
我怔楞了一下,说不清现在心里的感觉,两人间交叉的磁场制造出的亲昵气氛太过直接无阻,我猛地惊慌失措,像包裹在他的小宇宙里,网得严实遁逃不了。
第一次不敢看他,我悄悄的移开眼,床头柜、桌子、沙发到处不见拆信刀的影子,昨晚有仙女教母还是魔术师大卫来过了?
“别找了,你不会以为我蠢得被那小玩意儿困死吧?”他好整以暇的说。
我挑眉,这话听着耳熟,看来他忘性挺大,不晓得谁一而再的败给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哎,可惜了,当初太大意把戒子埋在沙漠里,否则何苦将就一把没多大威慑力的破刀?
估计他也唤起了记忆,脸色难看的下床,拿起墙壁上的电话:“扎德,来一趟。”
挂了电话,他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传来水声,我松了口气,拢了拢头发,完好的着装说明他信守了“盖棉被纯睡觉”的诺言。
须臾门敲响,然后扎德推着放满美食餐点的车子进来,他仍旧一身显示专业管家气质的打扮,向我礼貌的打招呼:“早上好,高小姐。”
“早。”
他抽出一两本印刷精美的服装目录递给我:“高小姐,这都是各大品牌当季最流行的服饰,若是选到满意的请您告诉我。”
我随意的翻了翻,琳琅满目的华服、包包、鞋子,我眼花缭乱:“对这个我没研究,你替我拿主意吧。”
扎德诧异的看着我,仿佛听不懂我的话,我更感兴趣的望着食物,昨天晚餐没吃,我真的饿了。
“高小姐,呃……您的意思是要我帮你选?”
我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啜了一口,点点头:“怎么?有困难吗?要不佣人的衣服也行,我无所谓,合身就可以。”
他咋舌:“高小姐,您是我见过的……个性最独特的女人了,很少没有女人不为这些名牌吸引的。”
我挠头发:“不是不吸引我,我只是比较没有概念。”什么当季流行?上一季流行什么我都不知道。
“噢~~”他还是不能理解,不过没再说什么,微颔首退了出去。
正当我进攻一个牛角包的时候,浴室门打开晏子雷腰上缠着浴巾晃过来,发上还滴着水,他就势咬了我手上的面包一口,接着一手拿起牛奶,一手拿起报纸,大大方方的坐到我旁边的地毯上。
我敢打赌除了那条看起来很不牢靠的浴巾,他什么也没穿!
我死死的盯着一整排与墙同高同宽的衣柜,我不相信这是样品屋的摆设,里头其实是空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该死的动动手指拉开来,找件衣服穿上?!
“干嘛不吃了?”他闲适的靠着我的腿,舌头扫过唇边的牛奶印子。
搞什么?他当自己是大爷,我是人体沙发?一派悠游自得的家居模样,好像、好像我们真是亲密无间的未婚夫妻一样……厚,我在想什么!?什么鬼!?
哎呦!不小心咬到舌,我丢下面包捂唇低喘,晏子雷回头:“怎么了?”
我摆手,他不放心跪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看,鼻子里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清爽的沐浴液和刮胡水的味道,暖暖的体息烘蒸着,如醇酒微醺。
我头皮发麻,推开他:“没事儿。”
指尖划过他裸露的皮肤,我无法遏制的颤了颤,站起来远离他的蛊惑,差点忘了这男人有多会利用自身优势引诱女人。
打开衣柜果然里面满满的,一排衬衣、一排西装外套、一排领带,花色品种之众不输给任何一家精品店。
我捞出一件白衬衣:“我去洗澡,先借穿一下。”
晏子雷诡笑道:“你确定你要穿我的衣服?”
我拎着衬衣瞄了一眼:“你有皮肤病还是有匿癖不喜欢别人穿你衣服?”
他这算哪门子怪表情,笑得好像偷腥成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