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我在九河边上自语道:“人生总是会随着日子消磨殆尽,带着幻想过日子,堕落而不自知,带着人生过日子呢?”
这个时代在前进,在不断的更新换代,你的出生要么去取代,要么被取代。在这主动和被动中变化着。
走在清静的校园里,呼吸着压抑的空气。
早晨,来到教室,看到旁边是空的。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应是预料之中的,没什么好惊奇的。
可是想哭,非常想哭,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知道我不能在教室里哭。全班都知道,意味着全校都会知道。
自此之后,我便没有了同桌,确切的说是没有了和我说话,说一些胡思乱想的,颠三倒四的话。
装作平常一样,自顾自的读书背写。参加着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期中表彰大会,作为学生谁不想名列前茅,不想被表彰,被同学们奉为学霸。可是这不仅仅是努力学习就可以达到的,比如说我。就连老师找我谈话,也只是小心的说我学习方法不对。除了说这还能说什么呢。我的愚笨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又能怪谁。
学习吧,繁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再想。有人说过:忙碌是最好的缓痛剂。
吃饭,学习,睡觉。三点一线式的生活模式。让人在疯狂的重复中产生依赖感。
有如往日一样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吃饭,突然头被敲了下,愤怒的抬头望去。只见许清平拿着根筷子,一脸坏笑着。
“哦,是你啊,你怎么不在家里吃啊。”本来想说的不是这,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
“我妈妈出去了,怎么,我这样的人不能吃食堂啊。”许清平反问一句。
“你这样的人是吃食堂的人吗。”我不由得想笑:“哎,你在“火箭班”还好吧!”
“什么叫作还好,我那是很好,班上的同学成绩好,脾气也好,没一个相你这样阴情不定的人。都好相处得很。”他顿时得意起来。
“好,就好了!”我低低的回了一句。
他低下头去,扒了一口饭,没再说什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呢,还好吧。”
“好,我很好啊!”我故作无谓的轻松答道。
我们之间虽只是个把月没见。就感觉有一种隔阂感在我们之间蔓延着。我们都沉默不语的扒着碗中的饭。
一碗饭总会吃见底的,我拿着碗正准备去洗,他连忙站起身来,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他的眼睛盯着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才生气的说道:“把我碗洗了,有你这样的同桌吗。快点,我还要学习呢。”
见他来这么一句,我也答道:“可是我已经不是你同桌了。”
“可是你曾经是,洗个碗都不行啊,长志气了,之前你还帮我洗衣服呢……”他在一旁像个流氓似的。
看我和许清平的同学越来越多,我的脸憋得像个煮熟的龙虾。我是帮他洗过衣服,但是只是一件校服。那是冬天的时候,都穿着棉袄,很暖和但也容易赃,就把校服套在身上。刚好我的校服洗了还没干,就借了他的校服。像个罩衣样套在身上,写作业,做这做那的。没想到还他的时候,硬说我把他校服弄脏了,不能穿了,非要我洗。我洗了,谁让我不占理。现在想到那憋屈的经历就来气。这次我就算不洗,也是合理的。我心里这么想着。
他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从身边走过的同学不是的会投来一眼。他一脸的无所谓。
算了,他这样无理取闹。我有理也说不清,弄到最后,还是说我的不是。我的同桌怎么是这样的人。他走的时候,还黯然失色了好几天。现在想来,他的走,那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啊。
只得洗碗,当我把碗擦干净递给他时,他不要脸的接了,谢谢也不说一句,就准备转身走。
就在那一刹那,他停住了,对着我的耳朵说:“我很不好,也只有你看不出来吗。”苦笑一声,随后踏着流星步远去。
我怔住了,我的心里到底希望他好还是不好呢。
之后便没有再见到他了,那个问题我也没有想明白,现在回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他的心中早有答案吧。
冬天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最适合在温暖的教室里学习,再来一杯热腾腾的麦片就更好了。
老师把我调到中间了,坐在人群之间。依旧是沉默的学习,全班都这样子,没有人闲聊,大家都在学。
这样子挺好的,成绩还有些进步,挺开心的。
高三的寒假的假期是放得晚,来得早。一想到放假,父母都会回来,弟弟也会回来。还是很开心的。天现在黑得越来越早,回教室也越来越早,离放假也越来越近了。
现在的我总往办公室里跑,老师也从未有过怨言,一如既往的给我讲着题,或者重复的给我讲题目。把之前不敢问老师的题,问了。把之前不想问的题,问了。老师似乎还知道有我的存在,偶尔点我起来回答问题。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的变好。有些事不是你不会,而是你从未开始做过。有些事的确努力了,效果不显著,没有人能一口吃成大胖子,若成绩长期在那波动,那只能是努力的不够。说得好听点,就是比你成绩好的人还在努力。
放假的那天,是母亲来接的我,马璜是父母一起来接的。出校门的时候,母亲被马璜的母亲喊住了,没有看到马璜的爸爸,可能是先回去了。母亲拖着个行李箱和马璜的母亲走在前面,说个不停;我和马璜一人背个书包走在后面,沉默不语。我也想找点话说说,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话到嘴边,他看了我一眼,又咽下去了。
跑了几步追上了母亲,挽着母亲的手臂。撒着娇。这时马璜的母亲叫马璜帮忙拖行李箱。马璜从母亲手里接过行李箱了。她们的话题就转在我们俩身上了,继而转到学习成绩上了。母亲大夸其夸着马璜,一再贬着我。连一句抗议的话也说不了。
我和马璜又走在后面,双方无话可谈。沿途看着风景。稻田里的稻子都割了,只留下一截齐整整的稻秸。稻田里长着几朵忍冬的小野花,池塘的水面清如镜面到映着岸边的草木。也许是因为冬天吧,空气格外的清新,周围也很安静,小虫子,小雀儿都在家里玩吧!再经过一片竹林就到家了。
到了马璜家门口,马璜的妈妈和妈妈打声招呼就进院了。一眼望去,父亲正挑水,悠悠的走来。水井又在掏泥吧,心里想着。爷爷在院里抽着水烟,奶奶估摸着在厨房里。爷爷不抽盒装的烟。最开始抽的时候,盒装的贵,现在买得起了,又觉得抽得不顺手。所以家里盒装的烟都是给客人准备的。见到我和妈妈回来了,爷爷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妈妈和爷爷说了几句话,就和挑水的爸爸进屋了。爷爷拿个烟枪就过来摸摸我的头,我昂起头来,冲着爷爷大大的笑着。爷爷也笑着,满脸的褶子挤在一团,说道:“茱茱长大了,来来给爷爷装点烟丝。”便牵着我的手,走到摇摇椅旁。我坐在旁边的小木櫈子上。
心在这一刻愣住了,爷爷老了,奶奶也老了,都好老好老了,我陪不了他们!
过年了,去城里的人都返乡了,全村都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红底黑字的对联,院前散落着红红的鞭炮纸屑。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服的小孩好奇的这边看看,那边走走,而或嬉闹着,玩得不亦乐乎。干完粗笨活计的男人们不是在院里畅谈,就是几个聚在一起吹牛。而女人们仍忙于琐碎的活计。不是在厨房忙,就是在厅堂里准备拜祭祖先的事。路上走着几个人,拿着东西正送于邻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大概是自己用刻模做的带着各种花纹的糕点。
而我此时正在马璜的房间里学习。弟弟在我的房间里学习,他高二了,话不多,我感觉他很木讷,我不是很喜欢他,和我同心的爷爷奶奶对他也不是很喜欢。反正我和他都在的情况下,爷爷奶奶什么都会多向着我一点。
马璜坐着学习,我只能趴着学习。一张桌子明明够俩个人用的,他硬是把我赶下来了,说我动来动去的影响他学习。谁学习的时候都是纹丝不动的,都是***同志啊。
没什么人来打扰我们学习,只是偶尔端些吃的喝的上来。晚上的时候,反正我是不学习的,要玩的,去它的修辞手法,去它的函数,去它的时态……瞄了他一眼,依旧是笔直着身子在做题。
傍晚的时候,在出了马璜家的院门时,看到黄灿灿的橘子挂在枝头,便想也没想摘下了,揣在兜里。
对着妈妈喊了几句“我饿了”,便上楼了。弟弟在那正认真的做着题,走过去,把橘子放在桌上,像个大人般摸摸他的头,以大人的口吻说道:“好好学”弟弟正怔怔的看着我,感动了吧。正想转身准备留个潇洒的背影给他。
“老师说我不认真学,也可以读个本科的。姐姐呢”他吐出这样的一句。
无话可说,灰溜溜的下了楼。
晚上的时候,曾经的小伙伴们都聚在一起,在我家的二楼坐了一圈,马璜也来了,弟弟在一旁安静的玩着妈妈的手机。
可能是好久没见,这会儿在一起说的话格外多,马璜还是那样,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说。在外面的孩子也不容易,累死累活的赚点钱,还是读书好,读书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学习。其实我也想说一句,读书的孩子也不容易。但是没说出口,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想的美好,我没经历过,不能说出那不知冷暖的话。
“你们俩在学校里学,我们在外边学,都一样的。”马宇说了句打圆场的话,又接着道:“你们俩要好好学啊,我们村就靠你们了啊!”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会谈的,变成三三两两的在那儿说什么。马璜和马瑶俩坐在哪儿不知道说什么。我坐这边看马宇,马玉,马和仨斗地主,间或说些搞笑的话。朗笑声不时的从楼上传下来,下面的大人们还不这样串门去了。直到半夜,才散。
弟弟已经趴在床上睡了。我却不能入睡,今日相聚,何时可以再相聚呢?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元好问的这首词的首句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描写的是男女之间的情,用在这恐怕不合适。可是我的心镜如此。天南地北的漂泊流浪谋生存,一生能有几回再相聚,再一起畅谈,享受一番欢乐趣!
假期的时间虽然也要学习,但是晚上时玩得很开心。所以说欢乐时光少啊。
高三的明天就要去学校了。不想去,不想去上学。
晚上的时候,弟弟在下面玩,我一个人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这时候爸爸来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收拾东西,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心里明白,家里是个什么状况。弟弟在读书,成绩比我好得多,城里的学费也不低,再加上刚在城里买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欠了债,现在的生意也不好做。债是向亲戚朋友借的,可以缓缓。要是生意好做些,单供两
个孩子读书还是可以的。可现在是经济寒冬,生意都不好做。这些情况我都明白。爸爸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个大概。
良久,爸爸开口了。
“爸爸不是个好爸爸,我知道。”停了一会儿接着道:“你好好的读书,别有压力,学费什么的都给你办好了,高考后想要什么手机,我给你买。想好了想要什么吗?”
“我一直都想要个笔记本电脑,我要笔记本”半带着醋意和任性,说出了这句话。
“好,好好好,这个没问题。还要什么吗?”爸爸问道。
“还没想好”我问道。
“等你想好了再说,爸爸爱你和弟弟是一样的,你在爸爸妈妈的心中是一样的……”接着又道:“学习别有压力,尽力就好了。”说完摸了摸我的头发便下去了。
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完全不能好好的收拾东西。过会儿,妈妈又上来了,也是和我说了一堆。今天,是怎么了。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都是高三区的人。至于吗,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上个高中,还是来来回回无数次的地方。我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爸爸,妈妈,弟弟都来送我一个人,弄得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弄了一半天,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又是说一堆要注意这注意那的话。
下午的时候,终于走了。
晚上六点开班会,大部分的人都来了,除了几个走读生。老师在上面寒暄了一会,便是话锋一转,高考在既,百天计时。弄得我们人心惶惶。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寒暄都不寒暄,直接上课,仿佛都没有过年。直到我们不懂的时候,才说一句:“我都讲了千百遍了,过个年,就全忘了。你们的记忆还真是过年前500G,过年后500M啊。”然后又无奈的再讲一遍。
有智者曾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这真是放狗屁,门关了,我知道。打开的窗在哪儿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百日誓师的时候,会想起许清平的话。我以为我早就忘了呢。坐在主席台下,看着上去了一个又一个人,说了一段又一段气势磅礴的话。听得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说激动吧,我也不激动;说毫不在乎吧,也不全是。就是那种半桶水的感觉吧。我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誓师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受不了学习枯燥的,没人管的,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还是要靠自己,内心改变才是真的改变。有的人因为遇到贵人改变了,更多的是要靠自己改变的。贵人不是你想遇到就可以遇到的。
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四种人:庸人相扰,小人陷害、贵人相助、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