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乞丐?丐帮?丐帮算什么鸟玩意?在我的地盘是龙他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奶奶的。背刀的小子你查出来是什么来路了吗?”
说话的此人长得粗粗壮壮,满脸横肉,五短身材,乍看还以为坐着和人说话。他便是“狼帮”帮主王珏,上位者的高高在上,使得他说话倒有几分威严。
一个跑腿下人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小人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此人来历,听常老三说他是在陌南就和他们一起的,但都基本没有和他们说过话。并不知道药材商人从什么地方找的他。”
“哦?那就不去管他了,一个小后生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今夜通知大家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发财。去,把二当家的找来议事。”
第二日清早,饶千早早的便等在了客栈门口,商队收拾停当以后一行人便一路西行。余下的这些路程地势较为复杂,沟壑相连,灌木丛生,异常难行。
药材商人和伙计们都是忧心重重,对前路的未知充满了恐惧。而饶千和杨林却无动于衷,一路上又说又笑,纯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王珏便带领帮众四五十人拦住了商队的去路。狼帮众人穿着五花八门,手持兵器也是各式各样,腰刀、长矛、狼牙棒、勾镰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双方心里都明白,彼此的碰撞是昨天已经确定的事情。只听王珏用一口晋语官话说道:“永乐狼帮在此发财,所谓是人过货不过,男过女不过,死过活不过。众家可曾听明白了?丐帮的众位兄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奉劝尔等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伤了和气往后再难做人。”
看到这样的阵势,听到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客商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伙计车夫也是面露惧色。只听饶千说道:“王帮主,彼此留点退路,日后还能相见。我非强龙,你也并非地头蛇。不如今天我来做个和事老,西安的这个客商和我这个兄弟是好友,其实和本人并无半分瓜葛。说白了我也只是帮我的兄弟而已。不如这样,客商做东在风陵渡口设宴,我们大家一醉方休如何?”
“笑话,你算老几啊!你以为我们也是乞丐要饭的吗?如果还不识抬举,我今天就劫了他的财要了你的命,奶奶的。你见过狼什么时候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过?”说着回头看了看众匪人接着说道:“众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今天让这些外路人认识认识狼帮,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狼。”说完仰头嚎叫“呜呜呜……”狼帮帮众也是仰头学着王珏的样子呜呜直嚎,声音可怖渗人。
饶千本就侠义心怀,好打抱不平。更是对这些欺压良善的恶霸土匪恨之入骨。他本意是不想和王珏撕破脸皮的,因为毕竟初到此地,还不想得罪于人。此时看到王珏张狂如此,再也忍无可忍,只见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须发皆张,持杖而立,威风凛凛。张口说道:“黄口小儿,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你乞丐爷爷的手段。”回头又对杨林和几个丐帮弟子说道:“杨兄弟,我们今天痛痛快快的干他一仗,众兄弟护好伙计和药材。”说完一转身,杖风呼啸而过。直接便奔着王珏一头撞了过去。
杨林答应一声“好”,也持刀冲进了狼帮的队伍之中。
丐帮几个弟子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遵命”便手持打狗棍结阵护住伙计药材。
王珏本来就是仗着人多,吓唬吓唬他们。本以为他们会知难而退,弃车逃跑。没想到对方却如此托大,两个人就敢对付他们五十来人。他也是一个江湖老油条,转眼心里便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就只有这几个会武功而已。收拾了这几个人其他的人就不足为虑了。
看到饶千奔他而来,想也没想便迎了上去。王珏善用狼牙棒,臂力惊人,常人往往抵挡不了几下。本身武艺却是稀松平常。靠着蛮力在永乐一带目空一切,自信满满。说白了,其实也只是一个井底之蛙而已。
“哐”,两个钝器碰撞到了一起,王珏感觉自己的手臂疼痛欲断。他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饶千会有如此力道。一颗心凉了半截。惊慌着道:“点子扎手,兄弟们一起上。”
看到帮主吃亏,狼帮众人便围过来三十来人,呐喊吆喝声不绝于耳。这些人中大部分平时也是农人,基本不会什么武功。动嘴可以,动手却是毫无章法。只是人多声势大,其实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瞬间便被饶千打到三五个,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和杨林纠缠在一起的几十人也是如此,看到他们战斗力如此不堪一击。杨林反转持刀,只让他们吃点皮肉之苦,并不伤他们性命。
实力的差距太大,不一会儿功夫几十人便被饶千和杨林打翻在地。只听饶千说道:“一群乌合之众,以后再让我发现尔等为祸乡里欺压良善,必取尔等首级。滚!”说完看也没看王珏一眼。
狼帮帮众互相搀扶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王珏估计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败得如此之惨。长久以来,他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官匪勾结为祸一方,何曾吃过如此的大亏?但那两人非人的战斗力给他们笼罩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药材商人看到他们化险为夷,对饶千和杨林是千恩万谢。饶千只是淡淡的应付了几句便不再理他。只是和杨林聊的甚欢。一行人又继续赶路,气氛也不再那么压抑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一年以前我曾被人踩在脚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兄弟被人夺去性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侠乃义者,除暴安良卫国为民。江湖人称大侠或者侠客。武林义士、绿林豪强、帮派教众、门派子弟等活动的圈子就是江湖,之所以叫江湖是因为武林之中人数众多,但又不和官府来往。犹如陆地和江河湖海的分明,故称为江湖。所谓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所以江湖就有了江湖的规矩,有了自己的游戏规则。这里边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俗话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败类在哪儿都有。”
“这些个和官府勾结为伍的帮派,其实自身并没有什么实力,只是身靠大树为恶一方鱼肉百姓,实乃武林一害。本人认为这些个帮派比之那些绿林匪人更是可恨。但人力有穷,有时候自己想做好自己都是很难。”
杨林听着饶千的诉说,第一次对江湖和侠客有了更深的认识。药材商人长年累月的在外奔跑,对这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听到饶千讲到这些,也瞬间明白过来。就像这风陵渡口,此地由于是个中转码头,大部分帮派都会靠着码头吃饭,当然也有一些帮派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朝廷征收够了税金以后也不愿意去得罪一些帮派,只要不出现大量的人命伤亡,朝廷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一个共同的利益载体,官匪勾结在任何一个时期都会存在。因为是必经之地,过往的商客除了忍气吞声之外也再无他法了。这大概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江湖吧!
又过一个多时辰,一行人便到了风陵渡口。和大部分的渡口一样,这里也是热闹非凡。天色虽说尚早,但摆渡船只需要提前预约。众人只能停下来稍作休整。
在渡口的小餐馆用完餐之后饶千就打算起身告辞,药材商人拿出五十两白银要做酬谢,饶千断然拒绝了。在他的思想里乞丐就不能有钱,有钱了就不能做乞丐了。随后药材商人又打发伙计到就近的药材铺子购买了不少成品药材交给了饶千,饶千才欣然接受。因为这些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必须有的。从这点可以看出,饶千其实是一个固执执拗的一个人。
“杨兄弟,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一路你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如有什么困难可到就近丐帮分舵报我的名号寻求帮助,他们应该会看我几分薄面鼎力相助。他日归来之时可到蒲州找我,各位后会有期了。告辞!”说完团团作揖算是告别。
杨林也抱拳作揖道:“多谢饶前辈长久以来的照应,小子定当牢记在心。饶前辈,他日再会。”
药材商人也是拱了拱手千恩万谢的和饶千作别。饶千带着几个丐帮弟子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饶千对于杨林来说可谓是亦师亦友。虽然命运多舛,但总算在逃命的过程中遇到了这些好人。
渡过黄河,三四日便到了古都西安。古都城墙巍峨,庄严肃穆。经过几道关卡便到了西安城内。古都的繁华不亚于姑苏。街道的规划也远比姑苏要整洁的多,小摊店铺也是井井有条。这里的建筑清一色的坐北朝南,不似姑苏那样依水而居方向错乱。
到达目的地后杨林便辞别了雇主,打算在西安盘亘数日,观赏观赏异地风情。于是便随便找了客栈住了下来,客栈位置较为繁华,虽然客栈不大,但周围酒楼茶馆书院棋社等等应有尽有。书院门口就有说书摊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聆听。只见书摊不大,只一方小桌,桌上放着一台醒木。说书先生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头戴方巾,山羊胡须,眉目清减,做书生打扮。只听醒木“哐”的一声便听先生说道:“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