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期末将至,雪停了,学生们浮气也沉了,不变的是她的发,她的流言,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一旦被打破反而让她无所适从,就像上次答应那个少年把发梳起那样,那天的那个小时,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绮丽的梦。那晚夜空黑得深邃,霓虹灯绮丽璀璨,车辆川流不息,女孩们穿着 袜裤欢笑的行走在周边,少年的侧脸在路过的灯下熠熠生辉,有着一种无法言明的邪魅。
这一天她趴在桌上休息,吃过药总是让人很乏。靠着耳朵的敲桌声被无限放大,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眼前一抹白色闪过,那是他们的校服的颜色,随即入眼的是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纸张不起眼的躺在眼前。
她回过头透过凌乱的头发看经过的人的背影,那是叶楚炫吧。她拿起纸张打开看,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下午第一节,综合楼画室,弄好你的头发。
她心跳猛然加快了几排,虽然没有署名,但她知道就是他的。原来他的字是这样的,就像镌刻在石碑的艺术作品,他的字迹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但是,下午第一节,那是要逃课吗?
中午放学,她回过头跟后桌借一把梳子,皮筋应该就不用了,只要把头发扫开就好了吧。
厕所其实也是个聊天的好地方,有一个女的说:“早上盛佳宁跟我借梳子了,我真不想借,真的!”又有人说:“那你就别借咯,要不你待会儿扔了它。”“不行啦,心上人送的。”“那你还借,你直接说没有啊!”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门打开了,一个像从古典画里走出来的女孩从单间走出来,头发中分,她的长相不是温和的,但却是极美的,浓烈重彩,应该是那对好看的眉毛,斜上的角度刚好盛气凌人。
她走出来把梳子放在洗龙头下清洗,乌黑的头发从肩膀滑下,掩住了她轻抿的红唇。两个女孩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人拿着她们的梳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谢谢。”盛佳宁拿起梳子递给其中一个女孩。
“不用。”女孩呆愣的接过梳子回答。
盛佳宁背着书包往综合楼走去,一路上惹得人纷纷侧目,她的长相本来就倾国倾城,配合上她长期冷漠的表情,感觉这个女孩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像钻石般冷艳璀璨,又像黑夜般神迷深邃,她的存在也许只是为了证明造物主的画工无人能及。
叶楚灿嘴里哼着歌在削笔,他就没希望过她能来,叶楚炫也说她不会来,毕竟上课更重要。第一节课的时候老师问:“这个空座位是谁的时候?”没人回答,叶楚炫抬起头,回答:“盛佳宁。”老师又问:“她去哪了?”他随口编了个借口回答:“生病了,回家了。”盛佳宁的后桌看着空空如也的前面,始终不相信从厕所单间里出来的人是盛佳宁。
门开了,盛佳宁垂下眼眸看见的是浅灰色的地板,她伸出脚去磨了磨,滑腻就像踏在热带的沙滩上,应该是白色地板被铅笔灰染灰的。敞开的窗吹进冷冽的冬风,颜料,铅笔与木屑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觉得闻起来非常舒服。她走进去把门掩上,看见一间宽敞的课室里架着十个左右的画架,高脚凳五六个散在周边,画作琳琅满目的贴在四周。她环顾一周,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小凳上不知道在干嘛,气氛安静,让她安心。
风调皮的撩起窗帘,少年大概觉得冷,便起身把窗关了。回过头看见她,有点惊吓,问:“你来了?”她点头,轻咬下唇,杏眼抬起看他。少年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是黑色的,衣服却没被沾染半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他坐回原位,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说:“坐。”
她把头发往耳后拢,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看他熟练的削笔,问:“你找我有事吗?”叶楚灿挥挥手中的笔说:“我答应要给你画一张画的。”她了然,但还是说:“那也不用逃课吧?”叶楚灿把削好的笔放在盒子里说:“因为没时间啊,要去写生了。”
“写生?”
“就是去欣赏祖国大好河山。”
盛佳宁眼里露出惊羡,他看到了,抬起眼睛想了想,问:“要不和我一起去?”盛佳宁从惊羡到错愕。叶楚灿继续说:“我想带你去应该是没问题的,你放心吧,那几个画画的都是很好的人,除了我。”盛佳宁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去啊?”他回答:“放假就走,大概三天,很快的,就拍拍照而已。”盛佳宁爽快地答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