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佳宁在候机场闭目休息,听到广播可以登机,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世界。
明天是楚炫为自己的双胞胎女儿举行满月酒的日子,她固然要连夜回国去参加了,这个满月酒应该会见到很多人吧,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见到她最想见的。
十年了,她没有再开始另一段恋情,养母也没有逼她,所以并不能理解周边国内的同事被催婚到不想回家的感受。回家对于她来说是个冒险,是个悲喜交杂的旅程,回到家就可以回到温暖,但也是回到失望。
楚灿已经搬离原先的城市很久了,所以她这次也不算回家吧。
南方刺骨的寒冷让刚下机的她就感到不适,阴雨蒙蒙就算了,还寒风刺骨,这种冷进骨髓的寒冷还是在零上的温度,这样的天气直接导致她不爱这个都市,毕竟这太冷了。
她哆哆嗦嗦地来到贴着大写的福的门前按门铃。
“呀,佳宁你来啦!”幼霖怀里抱着自己五个月的儿子来开门,惊喜地道。
“我再不来你们都把东西吃光了!”盛佳宁脱下长靴进屋,屋内温暖如春,这才让她找到北方的感觉。
楚灿正从房间出来,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冷漠绝望,他弯起嘴角说:“进去看看吧!”她点头,将大衣挂在衣架后便走进房间,晓婧已经换好衣服了,生育后的她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眼角里的幸福满满,她带佳宁来到婴儿床前,两个小公主的脸不一样,是异卵双胞胎。
“你看看她俩,知道待会儿能收礼物了眼睛睁得比橘子还大!”晓婧给两个女儿戴上帽子。
“这可爱啊,”她摸摸姐姐的脸,再看看妹妹的眼睛,然后笑着对晓婧说,“你真不简单啊,一来就生俩!”
“唉,没办法,谁叫孩子她爸就是双胞胎的呢?”晓婧抱着女儿给她们穿袜子,“来,佳宁姐,帮我抱一下,我给调皮的姐姐先穿了。”
佳宁抱过孩子,眼尖地看到孩子手腕上的金镯子,说:“这镯子真好看!”晓婧不露声色地继续穿,她继续看着那个镯子,说不上原因,就是觉得它很吸引人。抱起妹妹时看到妹妹也有,和姐姐一样的镯子。
她们正要抱起孩子出去吃饭时,晓婧突然背对着佳宁说:“佳宁姐,哥哥,刚才来过。”说完便打开门了,外面一片喜气洋洋,慕容手里端着一盘鱼走出来,楚灿的表弟在分碗筷,然后感慨:“这么多年了,我也只会分碗筷了。”原来妻子是个隐世大厨,正在感慨偷师不成。
她有些恍惚,怀疑刚才晓婧是否说过这句话,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那个人,怀疑自己是否活在这个世界……
刚请的阿姨帮忙带小孩,大人们围桌而坐,他们已经举办了三次,前天是提前请亲戚和夫妻俩共同在这座城市的朋友同事们过来,昨天是请晓婧的朋友,今天才请楚灿的朋友,也只有今天才在家里办。
一桌子的人吃饭聊天,其乐融融,盛佳宁却有些魂游。晚上十点多盛佳宁在厨房帮忙洗碗筷,人纷纷离开,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除了盛佳宁,虽然已经立业,但成家依旧是个谜。直到快离开,楚炫来送她时,她撑着伞站在小区门口问:“楚炫,你哥哥是不是来过?”楚炫英俊的脸在路灯里忽明忽暗,他承认:“是,几天前就来了,下午幼霖他们来之前才离开的。”她抬起头看发红的天空,问:“他连朋友都不想见吗?”
“他有些事先离开的。”
“那就是单纯不想见我了。”
楚炫站在雨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到盛佳宁悠悠地说:“原来他都已经回来了。”
他已经回来了,他也许已经见了之前的好友,但就是不见她,她甚至不知道原来他已经回来了,还把信件往原地址送,本来回信就不多,难怪现在是杳无音讯了。
“他还在这儿吗?”她回过头问。
“应该走了,说是那边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盛佳宁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她不是不难过不失望,也许是这些情绪到达一定程度后就不痛不痒了吧。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行李放进去后坐进后座,像这个和等待的人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道别。
至少她知道他来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