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杨晨埋头在一堆文件中,苦读‘天书’。
“哎!”杨晨谈了口老气,望望窗外的蓝天,透过淡蓝色的玻璃,看上去格外的蓝。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杨晨想想标书前面漂亮的成就,工程上的事,他在不在都无关痛痒,根本不会有问题,杨氏运营了几十年,承包大大小小的建筑不计其数,若是真的栽在这个项目上,也不可能是内部技术问题,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刘助理,咱们去工地看看吧。”杨晨自己知道,坐着死读,绝不是他的强项,扬长避短才是明智之举。
……
“小晨,你看这是咱们工程的范围,是杨氏接手的第一个花园式小区,占地80平方千米。”刘助理带着杨晨,站在高地上,指着面前警戒线内的土地。
杨晨看着眼前打着地基的土地,再往空旷的远处望去,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副宏伟蓝图,就像开阔自己的王国一般,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脑洞大开。
“老李头,这是杨晨,公司新来的项目经理助理。”
一个老头,估计得有60岁了,安全帽下压着的两鬓,有些发白,脸色黝黑,一身整齐的橙黄色工地服装,磨得破旧,没有一处干净地方。
“您好,多多关照。”杨晨跟对方打招呼,主动伸手握手。
“好,这不时兴文绉绉这套。”老李头手里握着几张卷成一卷的图纸,拍了下杨晨伸出的手背。
“啊,呵呵……”杨晨尴尬收回手。
“老李头是整个项目的工头,他在在杨氏干了十几年了,凡是他负责盯的项目,他都事必躬亲,经验丰富,从没处过岔子。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刘助理当老李头面跟杨晨介绍着。
“得,不用给我带高帽,你叫我老李就行,没意外的话,我天天都来。”老李挺得出刘助理话里的意思,也不绕弯子。
“老…李。”杨晨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声,这老李头看起来比杨晨他爸的年龄还长几岁,按年龄辈分排,怎么都得是大爷往上,杨晨心里一时还有点不敢直接称呼对方‘老李’。
“嗯。跟我走吧。”老李头应着杨晨。
老李头绕过工地,一排简易房,最里面是个简单的厨房,往出飘着炊烟。
“工程助理。”老李头喊着杨晨。
“唉!您叫我小晨就行。”杨晨穿着擦得锃亮的高档皮鞋,身上服帖端庄的西装,杨晨此时的这一身,早上看起来多职业,衬得他多帅气,现在站在工地里,就显得多格格不入,多怪异。杨晨踏着小碎步紧跟了老李头两步。
老李头背着手,停在前面回头看着杨晨,上下扫了杨晨一眼。
“小晨,这是咱工地工人住的地方,偶尔我也会跟他们住一起。”
“嗯。”杨晨看着白色的板子搭的小房子,一阵风吹过,卷着工地的沙土,简易房木板墙壁“哐哐……”发出响声。杨晨没说话,可是心里却想着:“靠,看着也不怎么结实,这能住人?”
“出来都是讨生活,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老李头看看房子,低着头往前继续走。
“嗯。”杨晨的心思被老李头一眼看透,他心里暗暗解释着,他发誓他并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他只是担心安全问题。
“到开饭了,你吃了么?”老李头。
“还没吃呢。”
“行,那正好,跟我们一起吃吧。”
老李头拳头砸了两下厨房的门,喊着:“午饭加个人。”
杨晨在边上站着,老李头一系列的话,没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
只听厨房里一个大妈的声音:“好嘞。”
老李拿起手里对讲机,对着那边喊着:“收拾收拾,吃饭!”
杨晨跟老李从房后搬出一张大桌子,是几个木头板子拼一起,大钉子钉的,几块并不完全贴合的木板形成的桌面,露着几条缝隙,桌子上面落了一层土,老李头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抹布,随便擦了几下桌子。
“老李,往出端吧。”厨房里,一个大妈,一身工装,腰上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辛苦了。”老李头也不避讳,自然的拦过大妈,贴了下脸,进了厨房。这老李头,动作不拘小节,一看就是个糙人,一把年纪,还光天化日,做出这么温柔,暧昧的动作,看的杨晨直发楞。
“呦,新来的啊?小伙子白白嫩嫩的,挺精神啊。”大妈见杨晨站在桌前,过来打招呼。
“啊?啊!”杨晨有点恍惚。
“哈哈……叫我李婶就行,你别理他,他就那样。”李婶解释着。
“背着我说什么呢?”,屋里老李头一手端一个大盆就出来了。
“没,没什么。”杨晨解释着。
“小子,傻看什么,进去端菜,不吃了啊你。”老李头放下菜,过去解着李婶身上的围裙,赶着杨晨。
“一会还干活呢。”李婶反手推着老李头。
“围裙绑着不舒服,饭菜都做完了还干什么活,我在呢。”老李头霸道的硬是要解围裙。
“我去端菜。”杨晨逃也似的窜进厨房,杨晨摸摸头,“奇怪,我又没做什么。”
厨房房间虽小,五脏俱全,菜筐,冰柜,冰箱,灶台,大锅,蒸饭箱,杨晨站在厨房门口,环视着。
“发什么呆,搬啊!”老李头进屋一巴掌拍在杨晨后脑勺上。
“我靠,老子聪明的大脑。”杨晨揉揉头、撇撇嘴。
杨晨看着一大盆米饭,想着刚刚老李头一手拿一个,他弯下腰,一手拿一盆饭,一手拿一盆菜。
“嗯……”用力……“啊…嘶…”杨晨拿着饭菜,硬是没起了身,锤了锤腰。“老子的老腰啊!”
真没面子,这怎么还赶不上人家快60的老头子。
“小胳膊,跟小家雀一样,你可悠着点,别给我菜扣地上了。”老李头在一边提醒着杨晨,又拎了两盆出去。
小胳膊?家雀?杨晨左右看看自己的胳膊,白了眼老李头背影,“咱这可是标准男神身材,没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