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夏手反握着咒具匕首抵在悬浮于面前的咒符之上,刃尖部分已经没入其中,就像是一柄安置了某种简易机关的伸缩玩具一样——两者相交接之处的刃尖诡异的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直指灵魂深处的清晰声响——“嘶”裂锦之声
星夏脚后跟轻提,脚尖点地,挪着步子缓缓上前,口中咒文不停:“其锋之利,削断金芒,其物之固,固若潼关。乾坤之境,日月辗转,伏邪退治,于我荡清——急急如律令!”咒符伴随着她不断前移的步子而散发出莹莹辉光,星夏的身遭被点亮了——地面上那些被踩过的石板上皆闪烁着一幅八卦图案
念诵咒文间,每至一段之末,匕首就寸进一截。
飞射而至的火焰凝滞在半空,轰然撞来的土蜘蛛抬高的利爪狠狠落下,但还未触碰到星夏,便被一堵无形之物挡在了半空,不得寸进。
“这...?!”铃鹿瞪大着眼睛,她的见鬼之眼——灵视模糊的捕捉到了一个摇曳的白色影子——看似无物的地方,竟然汇聚了大量的灵气,而且灵气仍然不停的从地面——地下的地脉中涌出
到底怎么回事?
怪异的感觉由心而生,铃鹿顿时惊疑的四下张望,她看见汇聚的灵气渐渐的开始向周遭肆意蔓延,不多时便将整个半山腰笼罩在其间。
“刻——铁牢围城”
星夏一声低喝将她从思绪中惊醒,只见星夏紧握着匕首的手腕一转,刃身如扭动的钥匙一般划出一道扇形的弧度。
灵气骤然起伏,地面升起一排排黑漆尖刺的铁栅栏,将铃鹿与两个式神牢牢围困在其中——上、下、左、右皆圈作铁牢
“哈?我当是什么呢?”铃鹿挑了挑眉,语气轻蔑的嘲笑道,不过下一刻她紧咬着牙,狠狠的瞪向星夏,“你这家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是么!”
“...”星夏没有作答,似乎是默认了。
“又耍花招,你这家伙!!”铃鹿操纵着两个式神不断冲击铁牢,咒术与钢铁利爪撞向铁牢,发出“锵”金戈相撞的声音,聚拢的灵气被震得一散,然后又迅速收缩,撞击的余波牵动地面猛烈的震颤着。
放任着铃鹿展开咒术轰击铁牢,星夏缓缓拔出没入咒符的匕首,“去”,一声低语,咒符便腾飞至铁牢上空,浮光内敛——渗入黑夜的阴翳之中
她伸出手,指尖轻拂过匕首刃身,一道细不可查的裂痕映入眼帘,而且裂痕还在不断加深...
“别小瞧我啊,土蜘蛛,给我吞噬!”铃鹿操纵着土蜘蛛,它戴着装甲鬼面的头颅晃动起来,瞳中红光闪烁,漆黑的大口张开,喷吐出万千细细的丝线,将死死的沾粘在铁牢上,结成了一道巨大的蜘蛛网。
丝线亮起银蓝色的光彩,似流动的水流,不断从铁牢处剥离,吸入土蜘蛛的口中...
“啪嗒”一声裂开的声响——咒具匕首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恐怕不用三分钟这柄咒具便会彻底破碎。
“这东西竟然能蚕食灵力。”
短暂的惊愕过后,星夏挥挥手,散去了铁牢,如果对方能不断吸食灵力,这个铁牢只不过是一个给对方补充灵力的充电宝——本想着拖延到夏目他们来了,再等他们定夺的
老实说,她很同情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若是能帮上忙的话,她绝不会推脱——但泰山府君祭的代价是以命换命
“我理解你想救他的心情,但不理解你这样糟践自己生命的想法。”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听到铃鹿要来御山时还留在这了,当初只要在她发现自己之前离开,事态又会以何种结局收尾?——不可知,未来总是充满了偶然,太多意外性
脱离牢笼束缚的铃鹿冷哼着,“哼,放弃抵抗了?”捏着咒符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别怪我不留手了。”,话语刚落,阿修罗腾飞上天空,细长的裙摆间抖落数以百计的咒符,飘满天空,环绕在阿修罗的身遭,“炎。”一个字在阿修罗细长的手掌中浮现,一道道火焰从咒符间生成,如暴雨般的密集雨点侵袭向星夏。
天空之上盘旋的燕鞭瞬间被点燃——焚尽
爆裂声轰鸣
大地震颤
爆炸的中心,地面的青石板砖皆碎作碾粉,散为尘烟,星夏被淹没在其中
“嗯?”
满天的尘烟渐渐沉淀下来,显露出地面上那一个巨大的坑洞,土壤被炙烤的焦黑,却不见星夏的踪影,铃鹿环顾一周,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正是逃脱火雨洗礼的星夏,“在那!”,阿修罗应声而动,咒符弹出,细长的手掌覆盖其上,一团火焰喷射,轰向她的面门。
星夏反手一拍,直接将火焰拍散,返还成一张几乎燃尽符纸。
“结束了么?”星夏轻声问道,面色淡然,全然没有那种正与人搏命的紧张感。
“结束?”铃鹿一愣,然后缓缓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猛然抬头道:“妄想!急急如律令!”锐利的视线直指星夏。
地面上那张几乎燃尽的符纸上一阵流光闪烁,化作一柄尖锐的利剑刺向星夏的胸口——半息之间,两者仅仅毫厘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