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白了脸,险些摔倒。
自救?
倪长欢眼底的阴狠闪过,这个女人倒是聪明!若沈成钧不能自救便会死于毒发,但若他自救,便坐实了毒是他下的,今日这场戏不过是他自导自演!
沈成钧此刻已经心如死灰,这个女人,非要逼死他吗?若他服用了解药,皇上以后也定不会轻饶了他。
可是身体里犹如四分五裂般,疼痛狠狠的折磨着他,他忍不下去了,他感觉他快要死了!
“啊…好疼啊…爹,你救救我…”沈成钧疼得打滚,不忘大喊大叫。
沈阳见坐着的两人铁了心,也不再求,惹恼了那位,他的脑袋就不要要了。
“成钧,快拿出解药,服下。”
沈阳蹲在沈成钧的身旁,沉声道。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他做错了,他也于心不忍。
“爹,我没有,我没有解药。啊……你要相信孩儿啊…”沈成钧疼得满头大汗,辩解道。
“胡闹!你自己的命就要没了!一个时辰马上就过去了!你还要闹到几时?”沈阳黑了脸,如炭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大胆到这种地步。
“我……啊……”
沈成钧话还未说完,又疼得哭爹喊娘,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哪是他这种官家少爷体验过的?
安念颜接过侍从奉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放下。
抬起眸子,看向打滚的沈成钧,“这时散,以时为引,时间拖得越长,治愈的机会就越小。到了最后,就算有解药,也无力回天。”
沈阳听此,更加焦急了。
“孽障,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服下?”声音震耳欲聋,中气十足,显然被气得不轻。
事态发展成这样,令众人大吃一惊。
此刻,场外的众人也算松了口气,现在他们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有替死鬼也不错,总比都丢了性命来得好。
御景天坐在里面不动声色,就等着看好戏。今日,闹得越大,于他越有利。
翎国的人也默不作声,生怕引火烧身。翎羽公主本想走去场中,却被随行的使臣拦住,朝她摇了摇头。
翎羽公主无奈,只得又坐了回去。
场外还有几个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就是岳麗书院来的几个招生老师。
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管不起。天下谁不知道战王与那位的关系?他们管了又如何?不但管不了,还会白白惹那位不高兴。
红拂眸光幽深,她的确没想到,她真的是魅公子的弟子。她还以为,那只是他的手段。那个人,一向如此。
时散,相传是魅公子的独门,中毒的人活不过一个时辰,而解药,更是无人而知。
这沈成钧,为何会有时散?
红拂把视线放在安念颜身上,现在,倒是拿正眼看她了。若她真是魅公子的徒弟,就是她的对手了。虽然,她不屑与这种废物相争。
倪长欢此刻也知道,这次,奈何不了安念颜。
不提这战王护着她,就沈成钧这蠢货,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全招,服下身上的解药。
果然,沈成钧被安念颜恐吓住,身上又疼得厉害。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伸进怀里,掏出药瓶。
沈阳终于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接住药瓶,颤颤巍巍的倒出解药,喂他服下。
这下子,算是真相大白了。
御景寒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场外的白启文,沉声道:“回去。”
安念颜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王爷,这比试还未结束。”
“爱妃觉得,他们还有心思比试?”
御景寒手一顿,侧过头,俊美的侧颜呈现在安念颜面前,浓浓的眉毛为他的俊颜添了一笔,性感而薄情的唇微微抿着。
安念颜眼角抽了抽,是是是,你大爷,你牛逼!
两人一走了之,剩下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庆幸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御景天面目阴沉,和白启文寒暄几句,便告辞,拂袖离开了。
被打得吐血的白芊芊,此刻才有人匆匆忙忙去管,沈成钧身体好多了,却心如死灰。
沈阳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打了他一耳光,恨恨到:“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输了就输了,比命还重要吗?”
沈成钧挨了一巴掌,嘴嗫嚅了几下,没有出声。视线看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白芊芊。
他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可她从来都对她不屑一顾,看不起他。
所以一直以来,他很努力的修炼,就为了改变她的看法。
他没想到这次她会找上他,他有时散,她是知道的。而他,就算被她利用,也心甘情愿。
见他不说话,沈阳恨铁不成钢,一只手提起沈成钧,就拖着他走到场外,跪在白启文面前。
“微臣有错,教子无方,求皇上责罚。”
白启文轻哼一声,“你是有错。”
然后把视线看向沈成钧,“以毒陷害别人,沈公子倒是让朕长了见识。来人,拖下去,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沈阳跪着不敢起身,这种情况之下,他又怎敢求情?整个西临的存活都在他的儿子身上。
一个处理不好,怕是又会惹战王不高兴。
沈成钧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目光穿过人群,看着白芊芊的方向,充满了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