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还是没有人穿越过来。
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过来了。
厨房里,为了梅乡稻的特训,专门划了个单间给他。
“咸经理,你真的要对他一对一培训?”
付应健不解。
“嗯。得抓紧时间,十天后厨艺大赛上,还指望着他出彩呢。”
“……什么?厨艺大赛你让梅乡稻参加?”
“有什么不妥?”
“咳咳,他还没学过做菜呢。再说,唉,他那个样子,又憨又不灵光……”
“所以我才亲自对他特训。放心吧,到时候肯定行!”
“唉!”
付应健摇摇头,走了。
差点跟进门的梅乡稻撞个满怀。
“哟!小梅啊,你这是去打橄榄球呢?”
只见他戴了个头盔,还是有面罩的那种,身着厚厚的羽绒服。
“不是,我是来跟你学做菜!”
“……学个菜而已,至于吗?”
“必须的,这样安全!昨晚我都想过了,跟你学菜,危险!你看你的脸上,都被烫成什么样了?我不想破相!”
“……”
咸不著摸了摸脸上的痘痘,无语。
他的憨,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小梅啊,试试你的刀工。”
嘭嘭嘭——
干净利落,一堆萝卜丝出现在面前。纤细若发,晶莹透亮。
“……”
“我说吧,比你强太多了。”
包泥霜很得意。
“跟我比?有意思吗?”
“小梅!颠几勺看看。”
铁锅里装了一半黄豆,“刷刷刷——”愣是没一粒豆子甩出来。
“嗯嗯,不错,基本功比我想得还要扎实。”
“确实,我没看错人,嘿嘿。”
“……有你什么事?”
“……”
“下面,我来跟他说一下怎么识别油温,和不同油温对菜口味的影响。”
“……现在,我来跟你说一下怎么识别油温,和不同油温对菜口味的影响。”
前者是包泥霜对咸不著说,后者是咸不著对梅乡稻说。
现在,他就一传话筒。
梅乡稻憨归憨,学得非常专注。
包泥霜教得也是聚精会神。
苦了咸不著这个传话筒,即觉无趣,又觉无聊,时不时还要被包泥霜挖苦几下,很是苦闷。
一上午总算挨过去,下午,借口让梅乡稻巩固上午所学,便赖在办公室里,再也不肯出来。
“泥霜兄——”
“嗯?”
“菜品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没想!”
“……你答应过我的!”
“这东西还用想,全在我脑子里装着。”
“……好吧!你装起来也蛮有逼格。”
“菜品是有,就怕你没材料。”
“切,这都什么时代了?保证没问题!”
“我要熊掌!”
“……”
“嗯?”
“咱换个成不?”
“我要虎胆!”
“……没有。”
“那鹿鞭呢?这总有吧?”
“鹿鞭没有,人鞭倒有不少!”
“……”
“……咱能不能别那么高逼格,普通点,来点普通的不行吗?”
“那你刚才说保证没问题?”
“……”
电话很合时宜地响了,花大小姐!
“闲不住!晚上吃饭!”
“……哟,花大小姐,你这是在约我吗?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我很忙的。”
“谁约你了?德性!”
“嗯?刚才哪个请我吃饭的?”
“……不是你说打赌谁输了谁请吃饭的?”
咸不著一听,来了精神。
“怎么?梅书记答应出席了?”
“嗯!”
“我就说嘛,哈哈,只要我出马,他肯定得来!”
“……我们上午把贴子送过去,下午就有电话过来。说梅书记很乐意参加,不过要给他一个鼓励奖名额。”
鼓励奖?
看来是老子怕儿子成绩不行,想鼓励一下。
别说鼓励奖了,就是获奖名额全部由他来定,也没问题啊,谦虚,太谦虚了。
…………
去夏卓墨办公室的途中,咸不著心中忐忑。
什么事?昨天下午刚见过的,现在又找?
和田思思的约会怎么样了?二人各有所需,也不知道谁满足了谁。
夏卓黑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笑意。只是行头又换回原样,气色不错,也没见有肾虚的症状。
“小咸啊,记得昨天你向我说过厨艺大赛的事?”
“……嗯。”
装!再装!你啥记性?
“人选好了没?”
“选好了。梅乡稻,一个小伙子。”
“……梅乡稻?不是说这人不太灵光么?”
“夏经理你是不知道,这人啊,某些地方不灵光的时候,就会有些地方特别灵光。”
“你是说,他厨艺很好?”
“目前不行,但十天之后会很好!”
“……”
“夏经理,你是不是听到谁说什么了?”
否则也不会突然地就改变态度,关心起这事来。
“说什么?没有。我只是接到聚花集团的通知,说这次厨艺大赛,梅书记竟然也出席的!他们可真牛,连他也能请动!”
“……”
我能告诉你是我的主意么?
“所以啊,这次大赛的规格就高了,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到时候,我和酒店的几位老总也都一起出席。”
“……咳咳,你这么一说,我都紧张了。”
“确实!这次的比赛,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在领导面前丢酒店的脸!”
“放心吧,保准没问题!”
“……小咸啊,不是我不信任你。这事,关乎到酒店的荣誉,不可以莽撞的,所以,人选的事要慎之又慎!”
“明白!”
“不,你不明白!那个梅乡稻,怎么想也不靠谱唉。”
“……那你的意思?”
“我觉得萧欣炎、付应健他们几个水平不错,要不,就在他们里面选一个?”
“……你有人选了吧?”
“咳咳,也没确定。小咸啊,我知道,有几个人原来跟你不对付,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让一些小节影响自己的选择,切记切记。”
“那——不如这样吧。夏经理,既然是选择嘛,当然是越公平越好,十天后,我们自己酒店搞个选拔赛,胜者参赛。”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把选手名字都报上去了?”
“……”
你还说没人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要不?我们这边再跟聚花打个招呼,就说人员未定,也好有个机动?”
“……行吧。听你的!”
反正梅书记的贴子已经送出去了,我就不信,聚花敢再把贴子收回!
咸不著佯装要走,不经意问句:“夏经理,昨晚的约会——”
“嘿嘿,还行,还行。”
完全不想多说的意思。
…………
七点。
百合大酒店。
如果没记错,这是梅乡稻练习颠勺的地方。
除了花池,还有另外二人在座:田思思和花总。
“噫?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和我二人烛光晚餐的么?”
“呸!美的你!我怕晚上做恶梦。”
“怎么?你晚上梦到过我?”
“……梦你大爷!”
“没事你梦他做什么?都过世好多年了,放过他吧。”
“……”
三招两式,又掐一局。
“呵呵,咸先生果然厉害,似乎什么事都在你意料之中。”
花总出马。
“哪里哪里,像花大小姐,事事都是出我意料之外的。”
“……”
“咸先生不但料事必中,而且擅长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呵呵。”
这是田思思。话里有话。
“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聊。咸先生,今天花某作东,我们不喝白的,刚好有人从法国寄来点红酒,就请大家一起品鉴品鉴。”
红酒,够高雅的。
咸不著不能怯场,端起面前的杯子,倾成45度角,端详一番,再慢悠悠地晃一晃,闻一闻,用嘴唇轻轻地抿一口,用舌头在里面剔着牙。
样子即像是品酒,又像在吸/粉,不伦不类。
“嗯,不错不错,好酒。”
“咸先生——”
“这酒色泽暗红,却又不失明亮,挂杯明显。闻起来馥郁芬芳,口感厚重又很柔和,果然是佳品。”
“咳咳,咸先生——”
“……嗯?不用客气,不知道这酒有多少年份了?”
“年份你个大头鬼!你刚才喝的是可乐!酒还在醒酒器里装着呢!”
花池一声残忍的娇喝。
“……”
“三维兄,我们能再穿回去么?我包泥霜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唉,何止是你?我也没丢过。”
“……你们闭嘴!”
“闭不了,我感觉脸烫得厉害。”
“我不脸烫,我感觉不到脸在哪儿了。”
“……滚!”
“……咸先生真会开玩笑,咳咳。”
“和和,是吗?气氛不行,我也就是想搞点气氛!”
“是是是,倒酒,服务员,还愣着干嘛?!”
“这次是真的酒了吧?”
“当然,当然,刚才花某也不是故意的,咳,只是没想到咸先生手这么快,而且,而且感情那么丰富,呵呵。”
“……感情丰富?”
“能把可乐喝出红酒的感觉来,感情还不丰富呀?”
花大小姐冒着被花总瞪一眼的风险,忍不住插话。
“……”
咸不著实在不敢再说话,只能闷头喝酒。
可怜上好的红酒,被他当作啤酒,一杯一杯,总觉得是可乐的味道。
一阵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带来的红酒,基本被他消灭。
酒意上头,天旋地转,后面的事,再也不知道了。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