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司徒景进了厢房,见一女子腰如柳,脸似莲,青螺眉黛长,一袭红裳,不似寻常青楼女子那般风骚妖娆,倒似那邻村姑娘的小家碧玉。这可让司徒景心里乐开了花,两眼放出精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美人儿。
司徒景搓了搓手道:“好清秀的姑娘。“然后迫不及待的走到姑娘跟前,就要扑上去。
那红衣女子娇躯一扭,正好让司徒景落了个空。然后羞答答的道:“大人别急嘛,且让小女子给大人普一首曲子可好?”
“好,好,好。”司徒景也不气恼,平时遇见的那些个青楼花魁,哪个不是见了他便主动投怀送抱,比他还猴急。今儿个难得遇见个又能卖艺又能卖身的姑娘,也要学一回那些个风流才子,怎么得也要先赏个风花雪月,再行那苟且之事。
那红衣女子掀开丝巾遮住的精雕古筝,先是轻轻的拂过琴丝。转头羞涩的问道:“不知大人想听哪首曲子呢?”
“呃呃,随便,随便,哈哈。”司徒景本就是粗鄙之人,哪里懂得什么听词赏曲。端着一杯烈春酒色眯眯的盯着红衣女子,曲子什么的他倒不在乎,但也不能扫了这姑娘的雅致。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红衣女子婉约一笑便开始轻抚琴弦。
岑岑岑,轻声开始如溪水长流,渐而水声越来越来大,如那波涛翻涌,突然又静止下来。
门外两个护卫听到房里的琴声猛然一惊,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但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是看出了彼此的疑惑,正在这时。“好好好,姑娘这曲子弹的,妙极!”司徒景故意提高了嗓子叫好道,生怕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厢房赏曲似的。这有句话说的在理,这人啊,越是自己缺少什么,就越是要炫耀什么。二人听见司徒景的叫好,才又放松了下来。
“老板,该动手了。“文生见曲子结束后,贴在徐鹏程的耳旁轻轻道。
“嗯,你去安排吧,不过你们找的这杀手曲子弹的不错,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可惜,她只会弹曲子。”徐鹏程放下茶杯平静的道,“记得,做的干净些。”
“是。”
司徒景听完曲后,便迫不及待的走到那红衣女子前:“美人儿,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应该上床了?“
“别急嘛,大人先坐下,让小女子为人大宽衣。“红衣女子嬉笑道,便伸手脱去了司徒景的外衣。
司徒景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温柔乡,突然猛地感觉脖子一凉,吓得他就要叫出来,但刚要喊人,便听见那红衣女子冷声道:“别动,你要是敢说一个字,这匕首就能穿了你的喉咙。”
司徒景哪见过这般情景,吓得他拼命的点头,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声便被这红衣女子一刀抹了脖子。
“嗯,还挺乖的嘛。”红衣女子用匕首在司徒景的脖子上轻轻的滑动,只是划伤了一点皮肤,远远不足以致命,但这已让司徒景吓破了胆,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司徒景实在想不出这红衣女子要他的命作甚,只得试探的性的说:“女侠饶命,只要你放了我,多少钱我都给你。”
“少废话,听好了,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敢有半句虚言,你知道是什么下场。”红衣女子可没闲心和这司徒景废话,这样的人她见多了,还没有一个不怕死的。
“好好,只要女侠放过我,我什么都说。”司徒景见这红衣女子连他唯一能拿出的钱财都不要,也就放弃抵抗了。
红衣女子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掐住司徒景的脖子,根本不给他任何求救的机会。
“说,那****是否在匿秋山?”
“不知女侠说的那日是什么时候?”
“不要命了是吧?”红衣女子用匕首在司徒景的脸上拍了一下。
“女侠饶命,我说,我说,那****的确随叔叔司徒空去了匿秋山。”这一刀拍在脸上,司徒景算是彻底放弃了求救的念头。
“那你们前去所谓何事?”红衣女子冷漠的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前一日叔叔便来了我府上,让我封锁他领兵来苍梧的消息,说是不能让魏书城知道。”
“继续说。”
“第二日便去了匿秋山,然后说是要找一个人,见那些书生不知死活的挡在前面,叔叔和那位将军就下令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红衣女子忍不住问道,但其实她早已知道这个消息,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不知死活?到底是谁不知死活?”红衣女子猛然杀气暴涨,要不是还有事情要查个清楚,她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结果了这广信县尹。
司徒景这才猛然惊醒,感情这红衣女子是为那些个书生报仇来了,但他来不及多想,连忙道:”是我该死,女侠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要不是我叔叔让我去,我也不会没事去什么匿秋山杀人啊。“
“别废话,那你们找到那人了吗?”
“当时来的时候,是个小书生带的路,后来那些书生全死光了,叔叔便令人去检查那些尸体,说是要看看背上有没有一颗拇指大的红色胎记。”
“后来找到了吗?”
“好像找到一个书生,背上也有个胎记,但是恰巧那书生那里应该是早些年就受过伤,所以伤口与那胎记叠在一起后就分辨不清了。”
这时门外的护卫发现厢房里好像过于安静了,以为怎么的都有些动静,还是询问了句:“大人,还好吗?”
红衣女子对司徒景使了个眼色,司徒景立马提高嗓音道:“叫什么叫,没事。”
“快说。”
“叔叔也不确定找到那人没有,只是书院的学生都死光了,他和那将军就下山了。”司徒景已经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
“很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红衣女子见门外的护卫已经有所察觉,便不敢继续纠缠下去。
“嗯,女侠请说,小的知无不言。“
“那将军叫什么?“
“好像叫庞伟懋。“司徒景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多半也不可能活命,自己已经暗示了两个护卫,只要再给他些徐时间,两个护卫应该会知道自己与平日说话的方式有所不同。
“女侠,我还有个秘密,但是说了你可要放过我。”司徒景其实已经把该说的都了说个干干净净,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哦?可惜我对你的秘密已经没有了兴趣。”
正在这时门被哐当一声撞开,两名护卫已经觉察到司徒景不妙,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即破门而入。红衣女子一刀狠狠的抹在了司徒景的脖子上,司徒景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说出救命,可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那两名护卫见司徒景瞬间就没有了生机,也是恼怒,虽然平日里看不惯这司徒景为非作歹,但毕竟两人是司徒家族派来保护这司徒景的,司徒景一死,这两人也休想活命,以后也要亡命天涯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这凶手,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两名二阶高手,瞬间拔出大刀。一左一右夹击红衣女子,其中一名护卫一个横劈,欲要把这来路不明的女刺客拦腰斩断,那女子匕首看似轻轻一点,便击中刀身,却是震的那护卫险些没握住刀柄。另一个护卫又是一记大刀一字斩,却被那女子借横劈一记急速掠向门外。
在那厢房轰然炸开的一刻,下面的护卫立即便抽刀一拥而上,欲要围剿这名女刺客。刚上楼梯虎子便一刀劈死了一名护卫,碧春楼顿时乱成一团,那些青楼女子吓得惊叫连连,正在戏弄姑娘的客人们也见缝就钻,桌子下不知挤满了几个人,再也没有了那些个文人雅士之风。
护卫们见只有虎子一人挡在楼梯间,仗着人多,也就一股脑的往上冲。殊不知混迹在客人们中的刺客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真可谓腹背受敌,一时完全落在下风。那两名二阶高手也是一时拿不下那女刺客,见楼下的护卫就要溃败,也顾不上什么了,拼了命的想要杀了这女刺客。
却没注意对面已有一位看似文弱的书生,那书生持一把黄金大弓,看准了时间就是一发劲箭。其中一名二阶护卫躲闪不及,便被一箭射穿了脑袋,剩下那护卫见大势已去,便想逃命,便被饶到身后的虎子一刀斩下了头颅。
两个二阶护卫一死,那便是一边倒了,没几时,十三名护卫就已命丧黄泉。
这时徐鹏程缓缓走了出来,刚要想看看这红衣女子的是谁,可红衣女子便不见了踪影。
徐鹏程路过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黄老板时,问了句:“黄老板今晚都看见谁来过了?”
那黄老板虽说是个女子,但早已是成了人精:“谁都有可能在碧春楼,但徐老板一定不在。”
“嗯,赏你的。“说罢便丢出了几张银票。
待得徐鹏程在一行人的掩护下,从后门上了马车。便瞧见马车上有一匕首钉在车上,一张字条落入徐鹏程的眼睛。
徐鹏程展开看了看,皱了皱眉道:“把刚才那些布匹送往匿秋山,再带上这个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