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事母后有何看法,”独孤葛珏放下手中的茶问道。“司天监乃我大雍历代星官,怎会出现纰漏,那祠部二司不过是在胡言乱语,珏儿难道也怀疑司天监?”独孤葛珏解释道,“礼部的祠部历代所涉也是大雍的天文星象。”见李皇后不说话,独孤葛珏再道,“母后,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大雍江山社稷之事,母后还要瞒着儿臣?”
李皇后看着眼前的独孤葛珏,双眸清冽,道,“你不用问母后什么,只知道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便行。”“母后,为儿臣好就告诉儿臣,若那百姓几人所言乃是实情,那便证明祠部二司并未乱言,那如今我大雍百姓岂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边界不稳,各国蠢蠢欲动,若大雍此时天降大灾,而不加以治理,百姓暴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母后没有想过大雍面临的将会是什么?”独孤葛珏声音冷冽,
李皇后道,“这种语气是你对母后该有的?”“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也只是担心大雍而已,”“你也请安了,此事你父皇自有定夺,退下吧!”独孤葛珏还想再说,李皇后已经闭上了眼眸,“那儿臣告退。”
“随槿,”“娘娘,”
“传信出去,让宰相派人查一下那突然出现的百姓是怎么来的京城,还有有必要的话司天监就弃了吧!”“是,娘娘。”
李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思动了动,“随槿,本宫坐上这个位置多少年了,”“回娘娘的话,到今年为止快满十九年了呢。”“已经十九年了?难怪本宫感觉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了呢,”李皇后有点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脸,
“娘娘依旧如当年进王府时雍容华贵,公主和太子也长大了,娘娘现在是坐享齐人之福了,”“就你会打趣本宫,”“奴婢是实话,”随槿笑道。
“若能看到玦儿登上那个位置,本宫此生便无憾了,”李皇后透过深邃的星空,不知是在看些什么,一脸平淡,双眸却透着狠毒。“娘娘自然能看到太子殿下顺理成章那一日。”
“准备就寝吧!”“是。”
长乐宫。
“娘娘,可要就寝了。”
秦贵妃收回了心思,“怡儿,你说今日能有人睡得安稳?”“依奴婢看来,如今那司天监和礼部尚书都在大理寺关压着呢,只怕是有人难以睡得安稳了,”秦怡铺好了床,转身回话。
“若今日那百姓几人所言不虚,那这大雍只怕有段时间是不安稳了,不过大事自然有皇上担着,这小事嘛,本宫只好多用点心了。怡儿,”“娘娘。”“想必那司天监手里握着的东西不少呢,怡儿可懂本宫的意思。”“奴婢会办好的,娘娘放心就寝吧。”
秦贵妃笑了笑,往床上而去。
凤潇湘收回身前的手,睁开眼来,看着窗外,从她打坐这人便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是不打算出声?凤潇湘抿了抿红唇,“夜王殿下是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吹凉风了?”寂静的空气并未有波动。
难道走了?凤潇湘起了身,刚走两步,
“凤大小姐,在你心中到底把本王置于何种位置?”凤潇湘停下了脚步,星眸看向窗户,他在外面站了大半个时辰,就是想问此事?这是又在纠结今日之事?置于何种位置?凤潇湘想了想,
她会想他,会念他,会在乎他的看法,会受他的左右,这不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至于爱,她现在这个年纪言爱不是太早了?况且,他们之间好像还架着许多的鸿沟呢!
那人等了半晌,
“凤小姐是不愿作答,还是往事已经化为虚无,在凤大小姐眼里有的人早已经成了过往云烟。”
凤潇湘蹙了蹙眉,这人有时候说话真的是无所顾忌,她看起来是如此无信之人?“你进来,”这人大晚上在她院子发疯不会顾忌?
“凤大小姐又是想像以往一样塘塞本王?”凤潇湘继续往窗户边上去,打开了窗户,看见的便是那人熟悉的轮廓和深邃的眼眸,“进来,”凤潇湘道。
那人只看着她不动,眼眸中的犀利竟让凤潇湘无所遁形。“不进来我就关上窗户睡觉了。”凤潇湘关窗的手被人拉住,“夜王殿下这是在作何,请你进来你非要傲娇站在外面,那我只好关窗去就寝了。”
“你这是请的态度?”凤潇湘嘴角动了动,这人要不要如此得寸进尺,“可否请夜王殿下到屋里一叙。”她态度够好了吧,
“你让开点身,”凤潇湘扫了扫窗户,这人是故意的吧,她有这么胖?也没计较,让开了身。
“半夜三更的,夜王殿下如此招摇,真当我柱国公府无人?”“本王敢来自然不怕,”独孤夜华说完借着灯光随意扫了扫凤潇湘的房间,看见墙上的短笛时,心思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容颜,“凤大小姐刚刚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我喜欢你还不够?”独孤夜华抬眸与凤潇湘对视,“如若本王要的不只是喜欢呢,本王还想要的更多呢!”
“夜王殿下难道不知道要先有喜欢才有爱?我如今十岁,夜王殿下才十四岁,言爱太早了一些,况且,夜王殿下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你与我的事牵扯到了我的身份?”凤潇湘抽了抽嘴,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独孤夜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是王,而我是臣,将来的事你能保准它不会有所变化?你能肯定现在你喜欢我将来还是一成不变的喜欢我?”她其实是怕的,这里的人都是一夫多妻,到现在为止,据她所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象除了在她凤家常见,大雍司南王和司南王妃二人,所有只要是官宦之家,权贵之家,商贾之家,只要是有钱有权的人家都是多妻。更何况她喜欢的人还是皇室之人,她的思想根深蒂固,又受了父亲母亲的影响,她的原则自然是还在的,但是他呢,他能给她想要的?
“原来笙儿是怕这个,所以不敢说爱本王的?那有何难,将来笙儿嫁给本王便是本王的王妃了,笙儿便也能与本王平起平坐了。至于笙儿担心本王变心一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凤潇湘看着眼前的人,他的面容如大理石雕刻的一般完美,一双慑人的丹凤眸让她难以自拔,红唇抿动,独孤夜华,我凤潇湘想要的是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还不够?”
独孤夜华自然看到了凤潇湘的为难,“凤大小姐,难道从认识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本王?本王一旦认定的人是不会更改的,现在是,将来是,一辈子都是。你为何要吞吐为难,难道你还怀疑本王的真心?抑或是你不敢牵本王的手,不敢与本王携手一生,所以有了如此多的难言之隐,为难之言,”语气发凉,透着淡淡的哀伤。“不是的,我只是,”凤潇湘解释道。
“你只是什么,字字珠玑的凤大小姐也有吞吐为难的时候?还是说凤大小姐是对别人有了想法,”独孤夜华眼角嘲讽,语言激烈。
凤潇湘愣了愣,“你走吧!”独孤夜华笑出声来,“呵呵,凤大小姐是心虚了?刚刚让本王进来的是凤大小姐你,现在让本王出去的也是凤大小姐你,你到底把本王当成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可惜本王可不是乖乖听任凤大小姐意念的人。”说完欺身抱住凤潇湘便吻,容不得凤潇湘挣扎。
“唔,”凤潇湘伸手反抗。
“凤大小姐这是要推开本王还是在欲擒故纵呢?”独孤夜华的华彻底让凤潇湘发怒,你大爷的,凤潇湘曲起左腿,狠狠拱了独孤夜华的大腿一下,那人依然无动于衷的强吻她,
独孤夜华看着眼前的凤潇湘,有点不敢置信,
凤潇湘别开眼眸,她也是情急之下才对他出掌的,“独孤夜华,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本王还不理智?若本王不理智的话凤大小姐以为这里还会是如此安静?”语气嘲讽深深。
“我不想和你吵,你回府吧。”“难道本王想跟你吵?凤大小姐,本王变得如此你难道不知道原因?本王是不可理喻,本王是怒气横生,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凤大小姐你,你对我笑一下我便能日日开怀,你对我说一句情话我便能夜夜好梦,和你在一起打闹的时间本王都时时刻刻念着,本王有时候偶尔想起都能一人笑出声来,本王说的还不清楚?本王对你,不管是现在,将来,这一生都不会有变,因你贪嗔痴怒,悲欢哀怨。”独孤夜华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让凤潇湘抓无可抓。
她们这是又吵架了?凤潇湘眼眸动了动,从互相许情以来不是小吵便是大吵,难道这便是初恋?一定要从吵架和甜蜜中过来?
凤潇湘看了看连气味也没留下的房间,独孤夜华,我喜欢的是你啊,虽然我有时候吞吐难言,那也是因为喜欢你,害怕你不喜欢我的那一日来临,心动便是一生,虽然我没有说爱你,但是若认定了你我将来爱的人也只有你,如果你允了我一生,我自然不会吞吐为难,就算是鸿沟横在你我之间,我也能跨过鸿沟走向你,可是你呢,你说认定便是一生,那如果我要的一生是只有我一人呢,你还会如此肯定?
情之一字,实在是让人为难,有爱者,许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海誓山盟,亦有人者为爱弱水三千只取一漂饮,更有甚者生与卿相守,死与卿同穴,她凤潇湘不是没有听过如此爱情故事,可是最后呢,不过是飞鸟投林各自飞,罢了,顺其自然吧,凤潇湘收回思绪,往床上而去。
可是刚闭上的眼眸又睁了开来,然后又闭上,睁开,睁开,闭上,如此辗转反侧,脑海是那人的脸,怎么甩也甩不掉,彻夜难眠。
“笙儿,让你信我便是如此难?”那人眼眸暗沉,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门主,已经起风了,可要。”“再看看风势,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回禀门主,属下已经查清。此人乃柱国公府大小姐,六岁时父母战死沙场,前往华阴寺为父母守孝三年,一年前回的京城,一直养在深闺不为人所知,大雍庆功宴后才渐渐弹出了众人的眼界中。”
九刹抿了抿唇,“你刚刚说她去华阴寺守孝了三年?”“是,属下已经查实。”九刹思绪动了动,“可查到踏雪少庄主的行踪了。”“没在大雍,具体属下也没查到。”“恩,”那小丫头去哪了?他想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