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酒店已是傍晚时分,回弯路的两旁种满桂花,金秋十月,桂花飘香。风一吹,花香飘的更远。
映着夕阳西下,以一路繁花为背景,以沫和秦梦漫步在这条花荫小道上,酒店就在这条路的尽头,伴着花香,两人说说笑笑。
朋友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你问她答,在彼此都没发现中下一个话题又悄然开启。
只是彼此心中都有一个秘密,欲言又止,彼此都明白,谁也不戳穿。你守住你的心事,我护住我的秘密,都在等待对方的亲口诉说,你不说,我不问,如此安好。
酒店门口,垂柳青青,伴着花香,静静伫立。柳树下的人身姿修长,俊美如神。男人冷漠的眼落在她们身上。以沫的脚步一点点变慢,心跳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秦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走进酒店,擦肩而过的刹那,男人开口“秦梦,故人相见,不聊聊吗?”
秦梦冷笑,“不必了”
白逸阳似笑非笑“我觉得还是聊聊吧。”看了一眼以沫,转身离开。
秦梦顿了顿,抬脚追随白逸阳的脚步。
以沫神色难辨,她以为……以为他在门口是等她的,她刚刚还在想,如果他开口叫住她,要怎么跟阿梦解释呢?上一秒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这一秒却感觉不到它在跳。
他说,故人相见,不聊聊吗?
却不是对她。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笑话,明明说好了的放下不是吗?她抬头望天,笑的悲凉而仓皇,何翊第一次见到她,看到的就是这样,泼墨美人,眼角还有浅浅泪痕。
“嗨”爽朗好听的声音让以沫回神,浅蓝色手帕映入眼帘,面前站着一个帅气男人,微微笑着。
“美人不适合哭泣。”
有些调戏的语气,配上他真诚的笑容,却并不令人讨厌和反感。
以沫迅速整理好情绪,微微笑“谢谢。”拒绝了对方的手帕。
何翊并不觉得尴尬,收回手帕,自我介绍“我叫何翊,我来演戏的。”说完调皮的眨眨眼睛。
“我叫夏以沫,你演的那部戏的编剧。”何翊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是谁,当红小生,从出道到现在两年,他跻身一线位置,通告满天飞,唱歌影视,全能型艺人。
何翊,浅颜倾城男二号。
何翊伸出手“你好”
“你好,我带你去见导演。”
“有劳。”
以沫摇头,带着他走进酒店,边走边闲聊,“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呢?”哪个明星不是配备几个助理,更何况如今如此火的他,可是现在居然就他自己进组。
某人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他们啊,在机场。”
“机场?”
“嗯。”何翊一本正经的点头,“我自己偷偷订机票过来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机场等我一起来z市呢。”
以沫“……”这真的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个暖男?分明是恶魔嘛。
何翊拍拍她的头,以沫回头瞪他,何翊不以为意,“幻灭了吗?”
以沫撇嘴,何止是幻灭。
将他成功的带到导演的房间,以沫功成身退,回房间的时候偶遇谢栀,以沫对她报以微笑,略点头。
谢栀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以沫看不懂的亮光,但她还是分析出了几分古灵精怪的味道。
果然,谢栀笑的花枝乱颤的挽上了她的手臂。
“以沫姐~”
以沫冷颤,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腻的她着实受不了,一向伪装得当的微笑面具也终于在脸上挂不住。
“谢小姐,您太客气了,叫我以沫就好。”当然,更好的是换个语气。
谢栀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说道“以沫姐,你现在有时间吗?”
以沫本能想摇头说没有,但某人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她,竟让她有些不忍心,没有两个字有点说不出口“有。”一个字脱口而出,以沫想抽自己一巴掌。
“那太好了,去我房间,我们聊聊天。”以沫几乎是被谢栀强行推着走的,她在心里泪目,她不想去啊,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啊!!!
以沫在谢栀房间呆了半个小时便出来了,对于谢栀为什么要和她聊天她不是很明白,一个是明日之星,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工作人员,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如果是剧本,也没必要找她,其实剧本都是开拍前提前写好的,她之所以跟组,只是因为导演要求,怕万一哪点可能要临时改动。
说白了,她在剧组里就是混日子的,更何况,在她房间半天,谢栀的聊天内容全然和剧本无关,问的都是她的喜好。
以沫随意扯了个借口离开,谢栀的热情让她有些惶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目的或者秘密似的。
回了房间,立在床边,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红霞染满天际,原本埋藏于心的记忆开始破土发芽。
她是怎么爱上白逸阳的?
那是个绚烂的多雨的季节,充满生机,有着让人记忆深刻的热度,三年前的属于江南的夏天。
夏天不仅有着灼人的温度,还是个多雨的季节。
从没年少轻狂肆意放肆的她,心血来潮,想尝试磅礴大雨中奔跑。
以山脚为起点,以山峰为中点,以青石板铺就的上山路为奔跑路线。
在一个大雨的早晨,她开始了她的肆无忌惮。
大雨一直下,路有些滑,她跑的小心翼翼,全身湿透,雨水遮盖着她的视线,她却笑的满足而开心。
下雨天登山的人并非没有,只是寥寥而已,几乎每人手里都撑着一把折叠小伞,只有她,接受雨的洗礼还笑的那么满足,还有一个人也是例外,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更衬的气质非凡,手里撑着的是淡青色的竹纸伞,雨幕仿若背景,只有他浅浅而行。
她顿住脚步,看着男子的背影发怔,淡雅如墨的男子似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忽然转过身来,面容曝光在她面前,他是帅气的,凌厉带有着侵略性,他的眼神犀利,好像在他面前,她的内心所想像晒在阳光下的万物一般摊开放在他面前。
他们有着不短不长的目光交接,好像很正常却又很突兀,视线相对,四目相接,如珠的雨水敲在青石板上,山路两旁的植物上,周围都是雨声,和他之间横着几块石板的距离,彼此对望,仅仅一分钟,她脸微红的偏开视线,然后他眼里是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时她想,为什么今天她没有穿上最喜欢的那身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为什么要心血来潮的在大雨下奔跑呢?为什么没有拿把伞很优雅的走着?为什么觉得此刻的自己那么狼狈呢?为什么不是在自己对自己最满意的时候遇到他呢?现在感觉好丢人啊。
那天她连山顶都没有上去,急急忙忙从相遇的半山腰跑回去,还险些滑倒摔跤。那天是她觉得最狼狈的一天,可回忆起来却觉得色彩艳丽。
假如是电影的慢镜头的话就知道一分钟的时间一点也不短,它是六十次缓慢的定格,六十个瞬间。在那么多的瞬间里,她爱上了一个撑着淡雅的竹纸伞,眼神如炬的男人。他有好看的容颜,修长的身形,和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像丝丝缕缕的肉眼看不出的细长的线,开始一圈一圈缠绕她的心,千回百转,抓心挠肝。
从没碰触过爱情的她,首次尝到了相思的滋味,从此入骨,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