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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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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尚希同样出自弘农杨氏,和隋文帝杨坚为宗亲。祖父杨真,在北魏时官至天水太守;父亲杨承宾,历任商、直、淅三州刺史。

杨尚希年幼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和母亲相依为命。十一岁时,辞别母亲,到京城长安入太学读书。他读书非常刻苦用功,学业出类拔萃,深得老师的喜爱和同学们的敬重。

十八岁时,北周太祖亲自到太学行尊师之礼,并让杨尚希讲《孝经》,其言辞和义理都非常精辟独到。北周太祖对其大为赏识,赐鲜卑姓姓普六茹,提拔他当国子博士。从此出仕,经累次升迁,官至东京司宪中大夫,赐爵高都县侯。

周宣帝在位,令杨尚希巡视安抚华山以东、黄河以北地区。行到相州,宣帝驾崩,杨尚希和相州总管尉迟迥一道在馆舍为周宣帝发丧。

从馆舍出来之后,杨尚希对身边的亲信随从说:“蜀公尉迟迥,只有痛哭的声音,而无悲伤的神情,且眼光游离不定。一定是别有图谋。我等要是不及时离开,只怕要遭难。”于是,在夜里悄悄逃走。而且是走的别人意想不到的小路。

天亮后,尉迟迥发现杨尚希逃走,派兵追赶,但终究没有追上。杨尚希得以顺利回到京城,并把尉迟迥的反常行为告诉给杨坚。杨坚对杨尚希大为赞赏,将最精锐的三千杨氏宗亲兵交给杨尚希统领,镇守潼关要塞。

隋朝建立,杨尚希被任命为度支尚书,负责天下贡赋、税租和财物。不久,杨尚希有感于当时全国行政区划的弊端,上奏隋文帝杨坚说:“自秦统一天下废除分封制,推行郡县制以来,汉、魏及晋,郡县数量和地域大小不断改变。我个人认为,当今郡县,比古代数量多了好几倍,有的地域不到方圆百里,就设置好几个县;有的户数不满一千,就设置两个郡,官吏太多,耗费太大;吃皇粮的人增加了一倍,而税收却年年下降。吃皇粮的人中,真正的人才,百里挑不出一个,而国库支付一动就好多万,这些钱财从哪儿来?这样,民少官多,十羊九牧。‘琴有更章之义,瑟无胶柱之礼'。我个人认为,解决问题的关键,是要除去闲职,并小为大。这样,国家财政就不会亏空,也容易选拔出贤德的人才。恭请陛下裁处!”

弊政其实就摆在为官者的眼皮子底下,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及时提出来,并着力去改变的。杨尚希的这封奏折,切中要害,隋文帝看过之后,大加赞赏,立即下令撤销天下诸郡,全国行政区划实行州、县两级制度。这一举措,对促进隋朝的快速强盛,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也因如此,隋文帝对杨尚希更加器重和信任。朝野之内,杨尚希的声望更加卓著。随后,他又被任命为兵部尚书。

关于引兵屯田的事情,贺娄子干作为一员武将,而且是勇猛非常、战功卓越的武将,他提出质疑和反对意见,有他自己的道理;但杨尚希作为一位名望极高的权臣,而且有政治远见、文武兼备的权臣,自然更受大家的重视。

见吵嚷声已经停息,杨尚希又说:“前汉武帝在位时,就曾大规模地在边疆屯田,蜀汉诸葛亮,也曾引兵屯田。外族对朔州的威胁,主要来自突厥,我大隋刚建立的时候,突厥侵扰不断,边境战事频仍;现在,我大隋王朝君臣同心,国力鼎盛,威名远播,外族不敢轻举妄动。郭将军在此时引兵屯田,下官以为并无不可。”

右骁卫将军长孙晟应和道:“杨大人所言甚是。特别是在我大隋灭陈之后,突厥对我大隋的敬畏臣服之心更甚,殊少有犯边之事发生。”

所有文武大臣都知道,和突厥交往,无论是率军冲锋陷阵,还是深入突厥营帐宣扬大隋德威,长孙晟都堪称经验最为丰富之人。在突厥部族中树立的声望影响,同样无人可比。因此,他此时说出来的话,分量自然非同一般。

长孙晟,字季晟,出生于鲜卑贵族之家,自小就善于骑射,矫捷过人。当时北周尚武,很多贵族子弟都自以为武艺很了不起,可凡是和长孙晟比赛过骑马射箭的,无一不败在他的手下。他十八岁时担任司卫上士,当时杨坚见了他,就非常欣赏,夸赞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深通谋略,必将会成为一代名将。

长孙晟第一次立威于突厥,是在580年。当时,突厥沙钵略可汗即摄图求婚于北周,北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为公主和亲。举行娉娶仪式时,北周和沙钵略可汗各自炫耀本土能事,并精选骁勇之士充为使者。长孙晟因此被派遣为使者,参与送公主至沙钵略可汗处。到突厥之后,长孙晟与沙钵略可汗率领的王公子弟一起游猎,遇见两只雕飞而争肉,长孙晟驰马飞奔,引弓一箭射去,竟然贯穿两只雕。突厥人欢声雀跃,对长孙晟佩服得五体投地。沙钵略可汗也大喜,命王公子弟亲近长孙晟,向他学习射箭的本领。长孙晟因此滞留突厥,对突厥的山川形势及部众强弱,全部熟知于心,回来之后,将在突厥所得情报,一一禀告已是北周大丞相的杨坚。杨坚大喜,提升长孙晟为奉车都尉。

此后,长孙晟多次出使突厥,均不辱使命。

隋朝开国,局面相对不稳,而突厥却越来越强盛,便借口自己是北周皇室的女婿,以为北周皇室报仇为名,屡屡发兵侵扰隋朝边境。大隋朝廷一度深以为患。此时,长孙晟上书隋文帝杨坚,称突厥沙钵略可汗、达头可汗、阿波可汗、突利可汗各统强兵,俱称可汗,分居四面,貌似非常强大,实际上却相互猜忌,各怀鬼胎。特别是沙钵略可汗摄图,兵力最强,野心也最大。建议朝廷采取离间分化的策略,激化突厥的内部矛盾,让他们内耗,自然就无暇南侵了。

隋文帝杨坚非常高兴,立即召见长孙晟,当面议定离间分化突厥的具体办法。于是,长孙晟被任命为车骑将军,往来穿梭于突厥各部,实施离间分化之术,不久就收到实效,突厥分裂成了东、西两部。近年突厥很少侵扰大隋边境,大隋灭亡陈朝、国力急剧提升固然是原因之一;长孙晟妙施离间计,使突厥自顾不暇,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杨尚希和长孙晟说过之后,大堂内外的随行文武大臣,逐渐趋于认同和赞许郭衍引兵屯田之举。不料此时又有一人站出来诘问道:“引兵屯田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郭大人是否事先向朝廷奏请过没有呢?”

众人一惊,举目一看,诘问发难的人,乃是内史令李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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