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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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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杨广又将高颎等人召集到太极殿。一同应召而来的,还有原陈朝皇帝陈叔宝、吏部尚书姚察、度支尚书袁权。

杨广说:“当务之急,是安定人心,真正实现我父皇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天下一统、四海一家的宏愿。”

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广对陈叔宝说:“陈主以为,如何才能更好安定人心呢?”

陈叔宝抱拳,向杨广轻施一礼,回答说:“禀晋王殿下:叔宝以为,早熄烽火硝烟,方可安定人心。”

他之前贵为皇帝,几乎从未向他人施礼,如今为情势所迫,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

“这是自然。”杨广说,“还有呢?”

“这个…这个全凭殿下主持大局。”陈叔宝说不上来是真的,心里对杨广的敬重也是真的。

杨广又问袁权:“袁大人以为呢,怎样才能更好地安定人心?”

袁权满脸堆着媚笑,极为夸张地向杨广行了一礼,答道:“启禀殿下,早熄刀兵固然重要;但卑职以为,食色人之性,想要人心安稳,接下来必须奖励农桑,发展经济,使黎民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袁大人所言甚是。”高颎问,“依袁大人之间,具体又当如何?”

袁权对高颎的声望和地位同样非常清楚,因而也是极为谦恭地回答道:“回高大人,近年江南农事荒废严重,兼之朝廷赋税严苛,百姓生计困难。卑职以为,宜以府库之资,奖励农桑;轻赋税,以令百姓安居乐业。”

听他这么一说,杨广不由暗想,袁权虽然长于见风使舵,巴结逢迎,气节略亏,但作为度支尚书,的确也有常人不及的地方。于是夸奖道:“袁尚书所言甚是,正合本王心意。”

转而对高颎说:“高大人,就由你主持,让裴大人和袁大人协同帮忙,将原陈国的府库图籍清点封存,任何人不得侵吞私占分毫。确保日后全部用于奖励农桑,发展经济,造福黎民。”

高颎、裴矩、袁权俱皆恭敬领命。

“启禀晋王殿下,臣有话要说。”王韶突然请求道。

“王大人请讲。”杨广说。

王韶说道:“为何我大隋军队南下,能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而江南之军民或望风溃逃,或争相来投?关键在于我大隋政治清明,法纪公正,人心向善;而陈国则小人当道,礼崩乐坏,人心思变。”

听他这么说,而且语气严厉,目光如炬,陈叔宝、袁权、姚察三人不由心惊,脸上泛起羞愧之色。

王韶接着朗声说道:“想要安定民心,罢刀兵、给衣食,只能奏暂时之功,难以长久。”

“如何才是长久之计?”杨广问。

王韶答:“清明政治,严肃法纪,惩恶扬善,教化黎民。”

“如何着手?”杨广再问。

王韶说:“原陈国奸人当道,法纪废弛。罪大恶极者,蒙骗君上,贪赃枉法,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惟其如此,方能惩恶扬善,安定江南民心。”

陈叔宝、袁权、姚察三人闻言,神情紧张,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王大人言之有理。罪大恶极者,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薛道衡附和道。

“陈主之意如何?”杨广问陈叔宝。

陈叔宝战战兢兢应道:“叔宝待罪之身,全凭晋王殿下作主。”

杨广将目光移向袁权,袁权赶紧把头埋到胸口,身子似乎有点打颤。

杨广把目光停在姚察的身上,问道:“姚大人之见呢?”

和陈叔宝、袁权比较起来,姚察明显要镇定很多。见杨广发问,他不紧不慢地说:“卑职忝为陈国吏部尚书,自知罪不可恕。任凭晋王处置即是。”

杨广道:“你等三人诚心归附于我大隋,其志可嘉。只要今后勤勉竭力,报效于我大隋朝廷,过往之事也就一概不提。”

三人闻言,起身跪拜于地,齐声说道:“多谢晋王殿下!”

待三人起身归座,高颎言道:“江总权位最高,在其位不谋其政,整日耽于雕虫小技,不知竭力辅佐君主,微臣以为当属首恶。”

姚察道:“鄙人以为,首恶之人,当为施文庆。施文庆很早就受命服侍君主,和君主相处的时间很长,很受君主的信任和重用。但他被委以重用却不思忠君报国,反倒是利用自己亲近君主的机会,进谄媚奸佞之言,残害忠直良臣。国难当头、大厦将倾之际,全无国家社稷之想,仍在为一己之私蝇营狗苟。实在可恶至极!”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就是咬牙切齿。

大家沉默了一阵。袁权率先打破沉默说:“卑职认为,首恶之人,应当是张丽华。她出身微贱,靠美色接近君上,迷惑君上,进而扰乱后宫,干预朝政。”

杨广转而问陈叔宝道:“陈主以为呢?”

陈叔宝听袁权说话,心里五味杂陈,比脸上挨了几巴掌还难受。此刻见杨广垂问,便又惶惶答道:“全凭晋王殿下定夺!”

杨广道:“本王以为,张丽华乃弱质女流,即便貌美,但美貌并非罪过。若非为君者贪恋女色,色令智昏,她又如何迷惑得了君主、干预得了朝政?!”

王韶说:“卑职听闻,前中书舍人沈客卿,与施文庆狼狈为奸,重赋厚敛,盘剥百姓,目无法纪,为非作歹,理当诛杀!”

姚察再度发言说:“太市令阳慧朗,利欲熏心;刑法监徐析,贪赃枉法;尚书都令史暨慧景,阳奉阴违。此等三人,俱皆奸佞之徒,民怨极大,足可杀之以谢江南百姓黎民。”

杨广道:“为安定江南民心,惩恶扬善,杀一儆百,自然是应当的,但也不可大开杀戮,滥杀无辜。即便有小恶者,能由此生敬畏之心,从而改恶向善,也是极好的。”

众人齐声道:“晋王殿下英明。”

杨广对薛道衡说:“薛大人,你庚即起草布告,明日处决江总、施文庆、沈客卿、阳慧朗、徐析、暨慧景。务必申明大义,震慑世人!”

薛道衡行礼领命。

杨广又对高颎、王韶说:“劳烦高大人、王大人费心,明日之事,但求规模盛大,气氛庄严,真正收到杀一儆百、惩恶扬善之实效。你俩即刻商量安排,尤其是要让原陈国文武百官、皇室宗亲、黎民百姓亲眼目睹,从而感受大隋承天意、顺民心的威德之行!”

高颎和王韶亦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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