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怀孕了。
本该静养的初孕阶段她却在警局里耗着,之后又因向初的事忙碌一番,整个人都是虚脱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紧张地询问医生:“孩子没事吧?”
话说出口的时候念初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些年所有的重心就是寻找向初,她从没有想过要结婚,更没有想过生子,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母亲,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可是此刻,自己的本能反应竟是担心腹中胎儿好不好。
那医生见惯了病患,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紧张的,冷冷地回一句:“这么小看不出来,先休养。”
可是念初对于这个小生命的突然到来觉得无措,紧张,慌乱,于是赖着不走,非要医生开单子,她要住院。
医生还是答应了。
念初拿着一摞单子踉跄着走出门诊的时候,顾印桢和向远立刻奔过来询问,他们被勒令躲远点不要跟着,早就急得不得了。
念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思几转,说真的,她想要这个孩子,虽然很突然。
向远毕竟还小,真的不想拿这个拴住他一辈子,如果有一天他完全成熟了,心思有变,她不会强留他,而顾印桢跟自己幼年相识,情谊非比寻常,如果不是自己之前一意孤行,他应该不会有别的打算了,何况看他近来稳重了许多,那日在庭上落落大方,并没有之前的骄躁激进,的确表现不错,而且,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爱他的。
想到这,念初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个吃力的微笑:“印桢,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不然这些年你当我干什么呢?”顾印桢不明白这时候念初提这个干什么。
向远自然也不明白:“顾哥自然是一直爱你的,不过这会儿是不是先告诉我们你身体怎么样?”
“有多爱?”念初不接话茬,依然盯着顾印桢。
“很爱很爱,爱你的一切。”
“包括我的向远?”
顾印桢一愣,向远也愣了。
可是随即顾印桢凝了凝神,认真回答:“如果你认定向远是你的,那就包括。”
“也包括我的孩子吗?”
“那当然,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向远反应快,一把抓住念初的手:“念初,你怀孕了?”
念初回握住他,眼神却看向顾印桢:“那你做我孩子的父亲,你愿意吗?”
顾印桢人是懵的,木木地看看一脸严肃的念初,又看看满脸欣喜的向远,觉得不可置信:“你,你怀孕了?”
“嗯。”念初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你愿意吗?”
“我愿意。”顾印桢言词坚定,随即又嘟囔一句,“这算不算被求婚了啊?”
念初松了口气,牵着嘴角露出个惨淡的笑:“就算是吧,不过你想反悔也行,给你三分钟时间,足够你走出我的视线,不反悔的话,去办住院手续,还有,等我出院,我们去领结婚证。”一口气说完这些,身子就软了许多,整个人靠在向远身上喘粗气。
顾印桢消化了几秒钟,拿过念初手中的单子飞奔着走了。
念初紧闭着双眼,却感觉得到向远在微微发抖,轻轻叹口气,抬手挂上环上他的脖子,开口安慰:“别多想,我也爱你的。”
“嗯,我知道。”向远声音涩涩,“我知道你是在给我留后路。”
许久,又是一句:“念初,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跟你比肩,我只愿留在你身边服侍你照顾你,我的心早就在你这里,你不拿名分拴住我也没用,我这辈子都不会走了。”
“真是傻。”念初仰起头,踮脚吻在他脸上。
念初赖在医院住了许多天,待胎象稳定,三个人终于回到了岛上。
久候的秦潘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秦婶和林妈妈几位女眷得知念初怀孕也轮番来看,告诉她些经验。
念初本来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厌倦了妇人嚼舌,又因为女性的温柔流露时不时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多方原因造成使得她对女人有些本能的排斥,这也是岛上少女人的缘故,而此时因为有孕的缘故,竟觉得她们亲切多了,也愿意多说说话。
过了没几天,刚刚觉得体力恢复过来,孕吐又出现了,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好,整个人消瘦得厉害,瞿伯开了个安胎宁神的方子,每天都熬,弄得岛上四处都是中药味儿,这下不只念初,大家都闻的快吐了。
念初嘴上抗议多次,也知道要好好调养,还是捏着鼻子去喝,喝了吐,吐了再喝,只是瘫软的时常躺在床上起不来。
向远依旧是不辞辛苦日夜守着照顾着,顾印桢从最初的笨手笨脚也慢慢地熟练起来,然而期间有几次看念初气色好就欲言又止,向远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暗暗埋怨他性子急,可是劝吧又不合适,只当没看见。
这一折腾就又是一个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