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吊起来!”
念初这话一出,向慕脸色顿时煞白,迅速起身膝行几步:“主人饶命,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我——”一时情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念初没说改变主意,外面的侍从只能立刻执行,于是进来两个人,不顾向慕嘴里的嘟囔,将他拖起,麻利的吊好了。
说是吊,其实是绑成了大字型,哦不,确切讲是太字型,只是这时的向慕毫无尊严可言,中间那个点小心翼翼的缩到可以忽略不计,上面两只手分别吊在笼顶,下面双脚又叉开分别固定在地上。
两人一退,念初的鞭子已经招呼上来,每一下都裹挟着风雨而来,夹杂着凄厉而走,期间伴随了向慕的哭喊求饶。
向逢缩在一边只顾自己疼。
向宁知道自己是下一个,早就手脚酸软,跪坐在地上。
终于,念初停手了,向慕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卖乖:“多谢主人体谅,您辛苦了,您好好休息。”
“敢抢我鞭子,敢拒打,我会轻易放过你?”念初嗤一声。
“呃——”向慕脸又白了,“我,我,真的受不了了,再打我就死了啊。”
“威胁我?”念初嘴角一弯,笑了。
看到这笑,向慕丝毫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自己死定了,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脸上带着笑,手下出狠招,罢了,软的不吃,换硬的。
“那主人随便打吧,我的命都是您的,打死活该,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行,按你说的办。”话音刚落,又是一鞭上来。
向慕“嗷”一声,立刻改了口:“求您别打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啊。”
念初不理,继续又打。
向慕终于学聪明,虽然疼的死去活来,却一句话都不多说了,于是念初这才真的停了手。
看着从向慕笼子里出来的女主人,向宁浑身的气血都涌上了头顶,产生了仿佛赴死的绝望,可是,她只是像往常一下不轻不重的调教了他几下,又去新来的少年那里打够了四十,就走了。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重重的落下来,一下子空落落的难受,总是摸不清她的脾气,更让人心生恐惧。
念初走了,一身黑衣的背影随着掩上的门而彻底消失。笼子里的向远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与这几位不同的是,向远一直期待着她来打自己,因为他更害怕的不是打,而是她的不理,可是现在,他的担心成真了。
她把他丢在这里,再也不闻不问。
次日,向逢被调进念初卧室旁边的另一间房,开始近身侍奉。
向逢被带到房间,却没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只是午餐时有人先送到他这里来,显然是要他送进念初房里。
向逢端了餐盘,站在门口,因为昨天伤得重,双腿还有些抖,而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虽然认识一年之久,早就觉出她并没有真的那么恐怖,可到底也是冰冷的时候居多,他不知道笼子之外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里面应了一声,向逢深吸了口气走进去,将饭菜奉上。
念初一边对着电脑目不转睛,一边伸手夹菜吃,几次夹不准,向逢有点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帮忙,可是犹豫着,到底没敢动,一直等到念初把菜吃光,却剩了大半碗米饭,才叫他端下去。
念初没有午睡的习惯,天好的时候饭后会出去走走,如果下雨,比如今天,她就弹琴。
向逢就站在门边,也立成一根柱子,只是这根柱子亲眼见到弹琴的念初,很是震惊了一番。
琴声不是第一次听见,之前无数次在午后听到,声音自二楼传下来,他们几个就在笼子里猜测,原本觉得是播放的碟片,后来有时会弹错或者突然重复,才觉得是有人在弹,那么,最可能的就是念初了,并且后来也在向远那得到了证实,可这事实多么让人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冰冷的玉面罗刹一般的女人怎么会弹出那样柔情的曲子。
此刻的念初穿着长及脚踝的睡袍,坐在窗边的琴凳上,手指修长而又灵巧,如翻飞的蝴蝶,在琴键上扇动翅膀。向逢的角度只看到她的侧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可是感觉那么温和,偶尔牵起的嘴角还会露出一只小酒窝。
向逢几乎看呆了,这是他没见过的念初,甚至从来也想象不到,明明这样圣洁而又清澈的女子,为何会拿了鞭子那样凌厉的对待他们。他想不通,却只觉得自己更加沦陷。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到了晚饭又是向逢在犹豫中看着念初吃了一半端走,而真正难熬的却是饭后的时光,他明明已经回了自己房间,却是坐立不安,不停地看表。
向逢已经带了特制的腕表,除了看时间,待她召唤时会震动一下,以及,她能随时知道他的位置,他的双脚是自由的,但手上却是一种束缚。
其实他挺喜欢这个束缚,之前他的自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再次逃走,他没走,她也不赶他,而今这个束缚却意味他被留下来了,竟然有种被承认了的欣慰。他不由得拿拇指一下又一下抚摸表盘侧面那个小小的F,应该是逢的首字母吧,是她给他的记号。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看见隔壁的门下依然有灯光漏出,于是横下心,起身。
念初看见向逢穿着浴袍进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眼神里就带了疑问。
“主人,我,洗过澡了。”向逢说着,脸都红了,犹犹豫豫,向前走几步,“您是现在休息,还是再过会儿?”
念初忽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脸上也红了一红,一时张了嘴,倒没想出来怎么答他。
向逢见她脸红却不说话,只当默认,大着胆子走过电脑桌,站在她背后,双手覆上她的双肩,轻轻揉捏起来。
念初身子僵着,心思几经周转,虽然平时打骂惯了,到底跟伤人的心不是一回事,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尽量不含任何情绪:“不早了,你睡去吧,明天九点叫我。”
向逢突然听她开口倒吓得一抖,听说让走,忙不迭道声晚安逃一般冲出房间,确认人已经在走廊里,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