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夏侯夜瞳捂住耳朵,紧闭着双眼,拼命地摇头喊道。
然而这不断的清脆的铃铛声与她挣扎地反抗声早就被无声地埋没在歌舞声中……
“夜瞳!你怎么了?!”
“怎么了?”
身旁的帝锦诗和温逸晨都慌张地扶住微微颤抖的夏侯夜瞳,焦急地问道。
“不会的……”她依旧低头紧闭双眸,堵着耳朵失措地喊道。
“夜瞳!看着我,看看我……”温逸晨按住夏侯夜瞳颤抖地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
渐渐地,夏侯夜瞳恢复了状态,略喘着气,眼中还带着未消逝的惊恐,看了看眼前的温逸晨,再看看面色有些惶恐的帝锦诗,意识到自己吓坏他们了,夏侯夜瞳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我没事的。”
帝锦诗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夏侯夜瞳一眼,想着不能再拖了,若是微生还不能走,自己也必须带夜瞳离开了。
正当帝锦诗欲起步走向微生曦时,柔美的琴声响起,悠扬婉转,水塘上薄雾缭绕,一种缥缈之感席卷整个赏花院。
小亭中忽然出现一位红衣女子,跳着迷人的舞姿,肤若凝脂,容貌倾城,面容上带着美艳的微笑,在琴声中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轻如蝶燕……她每一个转身,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望着坐在位置上面容平静的曦王爷……
而在夏侯夜瞳看来,这女子的一瞥一笑,都是那么的刺眼。
一舞结束,红衣女子完美收场。迈着小步,轻步走到位置中央的那位年事高的男子身旁,行了个礼,轻声唤了声“爹爹”,便站到了男子身旁。
“不知小女的舞姿在各位看来如何?”男子应了一声,浑厚沧桑的嗓音响起。
原来那座位中央的男子就是张丞相,而那红衣女子,就是他的女儿。
夏侯夜瞳心底一怔,不想这已六十的男子,竟有如此年小的女儿,想来定是妻妾成群了。
听到张丞相的问话,其他的官员都纷纷地赞扬起来,甚至还有拍起掌来叫好的,受到赞扬的红衣女子有些羞涩地红了脸低下头,只是,还是有意无意地朝着曦王爷的方向看去。
“曦王爷不语,是觉得小女的舞技有何不好?”张丞相目光犀利地看着曦王爷,问道。
只见微生曦薄唇一勾,冷言道:“本王方才在品茶,不曾看得张丞相之女的舞姿。”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都大吃一惊,张丞相的势力庞大,各官都巴不得巴结他,他们知道曦王爷性情冷漠狂妄,却没想到曦王爷竟然直接不给张丞相台下。
众人的手心都纷纷冒冷汗,有的直接抬手擦拭额上的细汗,有的身上的里衣都已经被冷汗浸湿……赏花院陷入一番沉默,仿佛众人紧张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院子的顶上好像有张隐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慢慢压下来,只等着一触即发便收网……
“爹爹,既然曦王爷没看到,女儿再跳一曲如何?”红衣女子倒是很有见识地出来打圆场,娇声细语地问道。
“不必了,本王不想看。”只听微生曦冷眸一闭,淡淡拒绝道。
而张丞相脸上却没有一丝怒气,起身,带着红衣女子走到了微生曦的位置旁,对着所有人说道:“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今日,不仅是单纯的祝寿,也是小女选夫之日。小女爱慕曦王爷已久,今夜,不知曦王爷作何想?”
听到张丞相的话,众人都细语不断,这个他们是知道,但是没想到竟然会选曦王爷。他们只听说曦王爷已有宠爱的女子,却不知是何人。若是张丞相之女和曦王爷两人真的结亲了,那他们两方的势力,在朝廷之中岂不是无人能挡……
而夏侯夜瞳听了便怒形于色,愤然上前。
“夜瞳你要干什么!”帝锦诗先一步拉住了夏侯夜瞳的手腕,阻止她出去。
“还能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夏侯夜瞳怒从心起,愤然截口道,“让我看他强塞女人给曦吗!”
“微生不是还没说话吗?你要知道,有些事,要从根本来看长远的利益。你知不知道张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多大?多少人都巴不得能够靠近张丞相啊!虽然微生的名望也很高,但若是有张丞相,日后就是连皇帝都要受到微生的牵制了!”帝锦诗拉过夏侯夜瞳,把她按在院墙上说道。
“为了权势?锦诗你想都没想就直接在我和权势之间淘汰了我!你怎么知道曦所想?若是曦答应了,那我呢?”夏侯夜瞳泪眼涟涟,无力地说道。
“他也可以娶你的。”
“娶我?三妻四妾?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人而已,连我族族长都只是一妻,你知道我巫族崇尚平等,从无一男子多妾室!”夏侯夜瞳咬着牙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
“这里不是极南之林,这里是皇城,人世本就有多种无奈。你现在出去直接把微生拉走?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你要当微生唯一的王妃?若是你真的那样做了,你要将微生置于何地?他是王爷!你要知道他是王爷!”帝锦诗有些失控地喊道。
“我……”夏侯夜瞳顿口失语,滚烫的泪珠儿无声从眼角滑落,泪眼朦胧地望向远处那个身影模糊的男子,粉唇微颤,“他是……王爷……”
“夜瞳,对不起……你现在真的不能上去,为了微生,不管他的选择如何……”帝锦诗语气变得平静,却满面愁容。
夏侯夜瞳无力地抚下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垂眸失望地移开步子,朝院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微生曦一眼……
温逸晨在一旁看了帝锦诗一眼,便追着夏侯夜瞳出去了。帝锦诗看着不言的微生曦,也没有留下听他的回答,看到已经高挂正空的圆月,也去追夏侯夜瞳。
“他是王爷……”
“我是巫女……”
“人生终有无奈时……”
夏侯夜瞳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语,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出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