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国,刑部。
已经深夜了,袁曼舞却没有丝毫睡意,刚刚从许州发来线报。说许州近日发生血案。
死者十分奇怪,都是在深夜、在睡梦中被人扯去头颅,而且头颅根本不知去向何处。许州知府派人在许州境内搜查个便,没有丝毫的收获,只能发书,送往京城刑部,请刑部派人过来破案。
灯光摇曳,袁曼舞在房中来回踱步,看完许州知府发来的折子,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他被称为神捕,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案。
站在窗前,看着寂静的夜空。现在已经子时了,按着折子中的描述,又到了贼人作案时间。
袁曼舞叹了一口气,走到案几旁坐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上好龙井,闻之清香无比,入腹感觉一股暖意泌入心底。
突然之间,一股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袁曼舞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噤。袁曼舞的身子动了动,眼眸转动,发现一个黑影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就像是鬼魂一般。
袁曼舞心里一惊,暗忖:这么晚了,会是谁。身形微移,把悬挂在墙上的宝剑握在手中,爆喝:“是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还不现身?”
这书房本来就是禁地,一般人不可能闯进来。而这个黑影不光是闯进来了,还没有惊动外面的侍卫,这份功力让袁曼舞也暗暗心惊。
因此,袁曼舞特别的小心。袁曼舞左手捏着剑鞘,右手握着剑柄。只要外面这个黑影有异动,自己的宝剑就会出鞘,给对方致命一击。
“啊哈哈,想不到袁曼舞还是袁曼舞,这些年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这句话说完,就看见一个黑影直接的进了书房,站在了袁曼舞的面前。
袁曼舞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的露出了笑容,刚刚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完全的放松。
宝剑往案几上一放,抬眼,对来人笑着说道:“这都大半夜了,你不去万花楼喝花酒,搂着小美人,度过良宵。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那青衣人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手腕微微的抖动,摇动着扇子。剑眉入鬓,微微上扬。如刀削般的薄薄嘴唇微微上翘。道:“因为我知道你遇到了难题?”
“我每天都会遇到难题,你自然知道!”袁曼舞没好气的道。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那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异常的冷淡,可是却有一股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你都知道了?”袁曼舞反问。
“我知道了,所以我就来了。”
“哈哈,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没有去请你。”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每一次在我遇到我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你都会来。”
“袁曼舞,如果有一天我没有来呢?”那青衣人反问。
“除非你死了。”
“哈哈哈,知我者曼舞耶。有酒么?”
“你来了,自然会有酒,不过不是在这里。”
“那在那里?”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袁曼舞说完这句话,身形就像是一只利箭弹射出去。那青衣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也跟着出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好像是在追逐;但实际上是去喝酒,去万花楼喝酒。
※※※
万花楼,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也是京城最著名的青楼。虽然已经是午夜,可这里依然灯火辉煌,莺歌燕舞。
红色的灯笼映照着闪闪发光的三个楷书鎏金大字的匾额,让这万花楼愈加显得迷人和让人向往。
铮铮的琴音,珠落玉盘般的少女的歌声,以及各种嘈杂的男声混合在一起,让着原本宁静的夜晚不再宁静。
两个人一前一后,阔步的走了进去。
刚走到万花楼的门口,就看见老鸨笑靥如花的迎了出来,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张开那涂满胭脂口红的嘴唇。“哎哟,两位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袁曼舞冷眼一瞥,直接就走了进去。而后面那青衣人右手折扇轻摇,左手却直接的伸到老鸨的面颊前轻轻一碰,好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那老鸨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公子举止如此轻佻,把涂满胭脂水粉的老脸往后一缩,赔笑道:“公子,老生年过半百,已经没有半点年轻貌美的风韵,如果公子需要什么姑娘,老身这就去帮您叫来。”
那青衣人收手,摇摇头,道:“老鸨虽然老了,但这胭脂水粉却掩饰了你的老态。做人何必这么辛苦?其实不施粉黛更好。”
那老鸨被这青衣男子这样一番话讥讽,面色立马沉下来,心中虽然不悦,可这青衣男子气宇轩昂,走路神态气质绝非一般人,于是只好赔笑道:“公子说的极是,只是老身身处烟花之地,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青衣男子折扇轻挥,叹声道:“无妨无妨,只是一时感悟,切勿见怪。”说完,就坐在了袁曼舞的对面。
袁曼舞看着青衣男子,讥笑道:“姬子歌,什么时候你的口味如此之重了?连老鸨你也有三分兴趣了?”
“嘘!”姬子歌四顾左右,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向前躬身,低声道:“你没发现这老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特别?有什么特别之处?”袁曼舞不解,但却产生了极大兴趣,正襟危坐,侧耳细听。
“她的脚步轻盈,呼吸匀称,虽然说话故学烟花之地的老鸨之声,但你没听出那嗓音中的稚气么?还有她眼眸如深潭一般闪动,眼脸没有半天老鸨的疲态。最后是手,她的手若葱玉一般,那分明是一双豆蔻少女的柔荑。由此可知,这老鸨并不是老鸨,而是一个易容后的绝色少女。”姬子歌折扇摇动,微笑的道。
“你怎么知道是绝色少女?说不定会是一张长满麻子丑丫头的脸呢?”袁曼舞嘿嘿笑道。
“所以我刚刚故意伸手露出轻佻姿态,触及她的面颊,这女子肤质触感弹性十足,滑嫩异常,若不是美女肤色质感定然粗糙,由此推之,定是美女无疑。”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见掌声从身后响起,姬子歌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裳的绝美女子,从阁楼缓缓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