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孟小炀干脆也接受了这个安排,孟米说得对,迟早都要离开这里的,早走晚走都是走,何况又不是不回来了。约了江佑等人到桌球厅打桌球,跟张妈打过招呼说不回来吃饭后,孟小炀到车库骑了摩托车就走。
到桌球厅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孟小炀把车停好,走进去,“你俩来得挺快嘛!”
江佑靠着墙拿着球杆往上面抹粉,“当然,你好不容易才约我们一次,多难得!”
“切!”孟小炀撇嘴,“你最近不也没联系我吗?”
刘宇泽把一根擦好粉的球杆扔给孟小炀,问,“你怎么不把许宜叫出来?大家都好久没见了!”
孟小炀堪堪接过,说,“还用你说,早叫了,她家比较远,没那么快来!”
“我们先来一局,宇泽,你等许宜!”江佑擦好粉,站在球桌前,对孟小炀说。
孟小炀拿着球杆过去,把全部球用三角框摆成一个三角形,白球放前面,两人先打了起来,要比桌球技术,孟小炀是略胜江佑一筹的,不只他,孟小炀的球技,很多人都不是对手。
许宜用带着娃娃音的声音有些打趣地说,“哟,这就开始了!”
许宜来,江佑和孟小炀刚好一局结束,孟小炀放下球杆,“不打了,有事跟你们说!”
三人面面相觑,跟着孟小炀走进包厢,桌球厅也是有专门的包厢的,只是那包厢不是打桌球,而是赌博用的,不过江佑在这里是有专用包厢的,四人都坐在沙发上。
孟小炀闷闷地开口,“我要去A市读书了!”
这话一出,许宜不怎么么吃惊,江佑倒是惊讶地站了起来,“什么?”
“小阿炀,你说真的?”江佑不敢相信地问,眼睛死死盯着孟小炀,希望她是开玩笑的。
孟小炀虽不忍心看到他们难过,但她的确要走,“是真的,我爷爷已经在安排了,你们知道的,我爷爷的话,我从来不敢忤逆!”
刘宇泽表现地没有江佑那么夸张,“打算什么时候走?”
“都快学期末了,大概是这学期读完走吧!”孟小炀笑笑,没去看江佑的表情,她知道最难过的肯定是他,自幼儿园开始到初一上学期两人一直同班,现在即使没有同班,也算随时想见都能见到。去了A市,也不是说就不能见到了,可是那种感觉不一样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显然,江佑虽然参与了苏雪那件事,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江佑是不知道的。
“没什么突不突然的,很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跟你们说!”孟小炀不想江佑知道原因,许宜就更不会多嘴去告诉他们。
江佑低着头不吭声,刘宇泽冲许宜使了个眼色,许宜点头,“小炀,我得回店里帮我妈的忙了,你们玩,我先走了!”
刘宇泽立马站起来,“我载你回去!”
不等江佑和孟小炀的回答,两人快速离开包厢,以免一个不小心成了炮灰。
“小阿炀,确定要离开吗?”江佑眼里多了悲伤。
孟小炀心情也很沉重,“嗯,恐怕不走不行……阿佑,别这样,这不像你啊!”
江佑有一堆话想对孟小炀,可是他不能,说了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向现在这样跟孟小炀相处,哪怕是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他都不能说,自嘲地笑笑,“是啊,这样真不像我!”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江佑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
孟小炀企图安慰他,但语言实在苍白地可怜,两个人安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江佑打破僵局,他抓着胸前的菱形水晶吊坠,轻轻一扯,在孟小炀面前摊开右手,“你今年的生日肯定不能一起过了,这个就算是提前的生日礼物吧!”
“我不要!”这个吊坠对江佑意义非凡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能也不可以收。
“我已经决定要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你不要就扔掉吧!”江佑硬塞在她手上,走了。
孟小炀把吊坠拽在手心里好久才回过神来,“江佑,你让我怎么对你的好?”江佑喜欢她,虽然之前有过怀疑,但现在是确定,江佑曾经跟她说过,这个水晶吊坠是他六岁生日时江奶奶送他的,他说以后要拿来送给自己喜欢的女生,江佑什么都没有说,孟小炀却全懂了。
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孟小炀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去,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她不想离开,她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答应了的事又怎么能反悔 ,即使她要反悔,爷爷能同意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小炀,此刻离她好遥远。
孟小炀想着想着,泪水就充斥了脸庞,止也止不住,这段时间她真的很爱哭,以前她从来不哭的!以前,以前,又是以前……那些都是喜欢上苏漠以前的事了。苏漠,就因为喜欢了苏漠,她的生活就全变了,变得不再没心没肺,变得多愁善感,只要是关于苏漠的,就是她在乎的。
不知不觉,孟小炀拨通了苏漠的电话,电话里,苏漠的声音没有了柔和,多了清冽,“孟小炀!有事吗?”
“苏漠……”孟小炀叫了一声,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她想说:苏漠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她想说:苏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也别喜欢别人好不好?可是直到苏漠挂掉电话,孟小炀也没有再说话。
不理会路人怪异的目光,孟小炀就这么走着,她想要这么一直走一直走,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很快她就被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吓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己站在了马路中央,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被猛地拉了一下,“孟小炀,你疯了?”苏漠把她拉到旁边,语气竟有些慌。
刚才孟小炀打电话给苏漠的时候苏漠就在孟小炀站的街道转角处的一家餐馆吃饭。挂了电话本来不想理她的,可是没过一会自己买完单出来时,却看到孟小炀游魂似地往马路中央走,他就算再怎么生孟小炀的气,也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
孟小炀可怜兮兮的望着苏漠,那表情让苏漠一下子想起了哈士奇,内心深处的柔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