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炀在家里待了整整两个星期才去学校,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现在学校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一样。
到了教室,许宜直接拉着她去了三楼,孟小炀强装着笑脸,问,“许宜,他们今天,怎么都有点不对劲啊?”
“小炀,前几天不知道谁把你去锦然中学找茬的事情泄了出去,现在大家都在传你和锦然中学的那个女生争苏漠,还说……还说苏漠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锦然中学的那个女生,是你自作多情……”许宜边说边看着她的脸色,其实许宜告诉孟小炀的还是传的比较委婉的,那些比较过份的,许宜没敢说。
孟小炀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最后变成纸一样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焉焉的,但即使是看着这样孟小炀,许宜也不后悔告诉她那件事,现在痛苦,好过以后痛苦,只是对苏漠又讨厌了几分,“小炀,你打算怎么办?”
孟小炀自嘲地笑笑,“我还能怎么办?当初不转来这里就好了……”不遇见苏漠,什么事都没有。
“要不你先回家吧!眼不见心不烦,至少没那么难过。”许宜担忧地建议。
孟小炀轻轻摇头,“不用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走,我们下去吧!”
一个上午,孟小炀跟苏漠没说过一句话,班里的人都像看好戏一样来回打量孟小炀跟苏漠,只有少数人关心孟小炀能不能撑住。
仅仅是一上午,就让孟小炀感觉到能让人窒息一般的流言,可她再怎么早熟,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再加上从小养尊处优,又怎么受得了这个。回到家,一言不发直接上楼,趴着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孟米跟着她上楼,孟小炀去学校之前孟米基本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了。
“小炀,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难道你愿意每天在别人的讨论下生活吗?”孟米倚着门,双手交叉在胸前,声音淡淡。
孟小炀一个枕头丢过去,语带哭音地吼,“你以为我愿意吗?他们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听姐姐的话,离开这里,反正你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镇里,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苏漠这么糟蹋自己,我们孟家没有弱者!”孟米把孟小炀从床上拖起来双手抓着孟小炀的肩,定定地说。
孟小炀扁扁嘴,没说话,她下不了决心,对这个待了十多年的镇子还是有感情的,“姐,让我想想!”
“那你就好好想吧!这件事我已经跟爷爷提过了,爷爷跟妈妈马上就回来了,你自己跟爷爷解释!”孟米捡起地上被自己扔掉的枕头,走出房门。
果然,不一会儿,在家里帮佣的张妈就来敲孟小炀的房门,“小炀,孟老让你去他的书房!”
张妈是当年跟着孟小炀的爷爷孟方一起来F镇,在孟家伺候了三四十年,在孟小炀的奶奶逝世后更是深得孟方的信任,所以孟家人也是极尊重她。
孟小炀进书房时,孟方在练字,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直接喊,“进来!”声音中气十足。
孟小炀喊了声“爷爷”,便在书桌前静静地立着,等孟方把宣纸上的“和”字写完。孟方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搁在砚台上,走过书桌坐在沙发上,面露慈祥微笑,“小炀,听你姐姐说你想离开F镇,去A市读书?”
其实比起孟米,孟方更喜欢孟小炀这个孙女,孟米桀骜伶俐,有潜力成为他的接班人,商场如战场,孟小炀不合适,他也舍不得这个小孙女介入商场,孟家一个接班人,足够了。不过两姐妹的生活他都没有干涉,也让自己的儿子儿媳不要太过干涉,包括孟米离开家五年后又回来,孟方也不多问一句。
孟方知道“想离开F镇”这种话绝对不会出自孟小炀之口,会这么问,是因为他也早已有这个打算,F镇对孟小炀的学习教育没有任何帮助,整天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孟米已经这样了,孟小炀他不得不管。他孟方的孙女,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一脸和蔼笑意等着孟小炀的回答,孟小炀只觉得自己额头一大片冷汗,不知该怎么回答,“爷爷,我……我是有这么说过!”硬着头皮往下说,“可能是我太冲动了,有些欠缺考虑,您不要责怪姐姐!”孟小炀以为孟方是兴师问罪的,怕孟方迁怒于孟米,只好自己承认。
孟方哈哈大笑,非常开心,“很好,不愧是我孟方的孙女,你有这个想法,令爷爷非常欣慰!”
孟小炀错愕地看着孟方:什么!很欣慰?爷爷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大发雷霆的吗?怎么会欣慰呢?
“爷……爷爷,您难道不生气吗?”孟小炀纳闷地问。
孟方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喝了口茶,“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我宝贝孙女的气!”
孟小炀话都不知怎么接的好了,说了句,“爷爷您不生气就好!”
“小炀,这件事爷爷可是当真了,你可不能开爷爷玩笑啊!”孟方故作严肃。
孟小炀只得点头,“是,爷爷!”
“行了,你出去吧!这件事爷爷会让人办好!”孟方打发孟小炀走,孟小炀退出书房,并关上门,孟米从里面的字画室走出来,“爷爷!”
孟小炀不知道,这是孟米和孟小炀的爷爷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让孟小炀离开F镇,至于苏漠的事,孟米并没有告诉孟方。孟米之所以说服得了孟方,完全是孟米早已得知孟方有让孟小炀离开这里的打算,爷孙俩一拍即合,于是合演了这么一出。
“米儿,小炀去A市,你要不要考虑去帮你爸爸的忙?”孟方对着孟米又换了一副面孔,少了慈祥,多了威严。
“爷爷,我目前,还未有这个打算,爷爷,请再给我三年时间!”孟米弯腰向孟方请求。
孟方沉吟片刻,也说了自己的条件,“我并没有让你马上接你父亲的班,我可以给你三年,这三年时间你也依旧要去公司历练,不然,我可要自作主张,送你去欧洲!”
孟米笑眯眯地看着孟方,“爷爷,您不要拿对付小炀的那一套来威胁我,我不是小炀不受你威胁!不过……我答应您,我会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