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心里那个郁闷呐,昨夜无缘无故将花容阁的*****带回来也就算了,欠了他几十两的药草费也便罢了,现在,一声不吭便离开了,留下了这个妓|子给他干嘛?
而且还找了一个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父亲生病。
谁不知道他李白是寒门子弟,母亲早逝,父亲重病的可怜身世啊?可是,他父亲都病了这么些年了,现在跟他说他父亲病了有个卵用?他现在很想摔门走人!
可是,这个***好歹也是条人命,但和妓|子相处太久又不宜,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杜甫纠结的时候,安小诗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呃?”她坐起来,看看四周,自己被窗帘包裹了全身,房间里还有一个背对自己的紫衣男人。
她瞬间不淡定了,不会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难道这人有怪癖,非要把自己捆起来才爽?!
少年转过身来,一双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生得极是俊美,高鼻薄唇,眉眼如画,但却给人一股清冷的气息,仿佛天山上的雪莲,高贵却又冰冷。
安小诗虽不是外貌协会,但还是忍不住小小地花痴了一把,也只是几息,便迅速恢复了正常,她只爱迈克尔·杰克逊!
“醒了。”淡淡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醒了便离开吧。”
“你救了我?”
少年没有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他确实救了她,给她买了药。
“你就是昨天第一个跟我对诗的那个?”安小诗这才想起来,怪不得这少年眼熟得很。
“是。”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她立刻狗腿地问道,转眼又是一副愁容,“不行,我会连累你的,那帮人凶狠的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看着纠结的小女人,心情无端变得很好,一向不多管闲事的他竟道:“那帮人为何不放过你?”
“我······这么说吧,”安小诗担心跟他说了真相,他会被灭口,便改编了一下她的故事,“我偶然救了某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便被那女人带回了家,因为我和她丈夫成了好朋友,她便以为我是故意接近,嫉妒地派人捉了我,为了折磨我,把我扔到了青|楼,若不是恩人相助,想必我早已被那些畜生······”
少年好看的眉皱了皱,看向面色微微苍白的她,良久,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答:“安小诗。”
“杜甫。”少年淡淡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安小诗愣愣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木土杜,皇甫的甫?”
“不错。”
安小诗又道:“你会作诗?”
“会。”
靠!想必真的是那个小学被她恨到死的诗圣杜甫了!
小学的时候,她学习不好,只能背李白的诗,因为简单,可是杜甫······原谅她吧她真的尽力了,被罚抄十几二十遍杜甫的诗她也认,但,你能不能把诗写短一点再稍微简单易懂一点······
想着想着,不由得带了几分敬畏与祈求看向某杜,某杜一脸懵逼。
“阿甫,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收留我吧!”她释放了生平杀伤力最大的笑容,眼中泛泪,嘴边却勾起一个凄凉的微笑,美人含愁,脉脉送情,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会心动?
咳,我们根正苗红的老杜就不会,相反,听到了这个与“恩人”完全不同的称呼,他蹙了蹙眉,怎么,这小女人开始套近乎了?还“阿甫”?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有欠你什么么?”他凤眸微挑,慵懒又随意地问道。
安小诗咬了咬下唇,一滴泪便滑落脸颊。
好吧,我们老杜生平没见过女人因他而哭,于是······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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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门被随意地踹开了,一俊美得似谪仙般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这少年唇红齿白,墨发三千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与杜甫完全不同,杜甫冷漠高贵如九天之上的神,遥不可及;这少年虽与杜甫一般俊美,却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他。
然,他看到的是他们平时冰冷霸气酷炫拽的杜甫手忙脚乱地给昨天的那个少女擦眼泪,少女偏还不领情,只嚷嚷着道:“罢了罢了,既然阿甫你嫌弃我安小诗一介弱质女流,风尘女子,那我便走了,让那些人将我扒皮抽筋,死无全尸······”
“呃——对不起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少年以这辈子最快的语速吼道,便迅速转身想跑路。
“太白!!!”杜甫身上的气息更冷了,冰冷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李白。
“呃?”他无语,旋即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转头冲俩人阳光灿烂地一笑,“呵呵,好巧啊,都在呢?姑娘,你醒了?”
“太白?”少女一愣,随即看向李白,“你是······李白?”
“不错!”李白似乎很骄傲,挺起了胸膛,这才开始正眼打量这与他十分有缘的少女——唔,还挺漂亮的嘛······
“她叫安小诗。”杜甫介绍道。
安小诗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快步走到李白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打量一件自己买不起却很想要的绝世珍宝。
“你不是在唐玄宗年间的吗?”她自言自语地问道。
“什么唐玄宗?”他不解,这个少女身上有太多疑云,光是她的身份,他便看不破,红尘妓|子?不羁闺秀?亦或是皇族贵人?
“没什么,”安小诗暗暗擦了一把汗道,“那什么,你们能帮我一小忙不?”
李杜二人面面相觑。
“你们以后写诗,能不能写简单一点,写短一点······”她浑身无力地道。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话说刚才,你为何惹哭了小诗?”李白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凌厉地看向杜甫,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安姑娘说想让我收留她,可是我从不多管闲事,于是,她便哭了。”杜甫淡淡的声音不徐不疾地响起。
李白立刻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他,“痛心疾首”地说:“枉我李白把你当作知己好友,连这点事儿都不同意,是我瞎了眼!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杜甫不动声色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便从此割袍断义吧,告辞。”
“哎呀不要嘛小甫甫~”果然,李白下一刻便立刻扑过去紧紧地缠住了杜甫,好像牛皮糖一般粘人,“人家是开玩笑的啦,你就收留了小诗呗,反正你钱多,养我一个还剩,就再养一个好了。”
“二十两,你欠我。”杜甫面无表情地道,“外加二十两,收留她。”
“你咋不去抢呢?!”李白立刻从杜甫身上跳下不干了,一秒变汉子,“这年头猪肉按斤卖都比她便宜!”
安小诗站在一边,总觉得这对话有微微不正常······
两人热火朝天的辩论持续了长达一刻钟,最后以十五两成交。
“唔,小诗你该好好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如何?”李白笑笑,猥琐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绝美的少年做出只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才会做出的表情,安小诗表示很辣眼睛。
“咳,不过,我倒有些话想问你。”李白忽然低下了声音,眼中的戏谑全部消失了,仿佛刚才那个猥琐的表情是她的幻想。
“说。”安小诗经历了被背叛,差点接了客,被下春药,成为太傅······这么多事儿,她坚信自己的承受能力已无人能比!
杜甫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剑,弹出清脆龙吟,目光专注,擦拭着他的剑。似乎并不想过问他们这边的事情。
李白问:“你是谁?”
“安小诗。”她答。
“为何在街上扮作男人的模样?”
“因为待在皇宫里无聊,就偷偷跑出来了。”
“你是皇宫里的宫女?”
“不是,我是太傅。”
李白沉默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细细地打量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杜甫的手顿了一下,黝黑的瞳孔如一口古井,淡然无波,又缓缓擦拭着他心爱的剑。
“你为何会成为太傅?”久到她以为她都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如是问道。
“我求武则天,让她帮我,李治又是我的朋友,这事儿就这么成了。”她道。
“你与皇室中人,关系匪浅?”
“不错。”她转了转眼珠子,淡淡道,“曾经是。”
“你为何又会流落青|楼?”
“因为有人以为我刻意接近她的夫君,便将我扔到了那里,想看我痛不欲生。”她眼中闪过一道暗淡的光芒。
“武后?”他皱了皱眉。
她点点头。
杜甫动了动身子,利落潇洒地将剑收入鞘中,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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