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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苍月的决意

师父,你明明伤的那么重,却还要逞强,和那个难管教的家伙根本没有区别。表情伤心的疏影,双掌泛起柔和的绿光,开始为苍月治疗。而被欢腾人潮抛在空中的壬生狼却无辜躺枪。

疏影,别哭。师父更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说着苍月露出一丝笑意,竖起大拇指按在疏影前额上。因为疏影,使得苍月远胜肉体之痛的心伤,得到些许缓和。在苍月强作欢笑的背后,依旧是无尽的阴霾和无尽的疼,在他脑海里浮现的过往,历历在目。那对曾经陪伴在他左右的矮小懵懂,并给他带去无限欢乐的身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曾经一人一边被苍月牵在大手里的小手,突然变得是那么遥远而又陌生。比哥哥阿闭征更加害羞缅甸的阿闭鸳总是喜欢闹着苍月背他,比阿闭鸳更加懂事的阿闭征会跳进河里帮助苍月抓鱼。

师父,我捡回一只小鸟,但是它受伤了。师父我该怎么治好它呢?我想让小鸟重新翱翔蓝天,这样它就能重新找回它失散的爸爸妈妈,不然小鸟的爸爸妈妈一定很担心。年幼的阿必鸳充满童真。

阿闭鸳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我这就治好它。苍月欣慰的看着阿闭鸳小心接过小鸟,为其治疗。

阿闭鸳,你长大后的梦想是什么?苍月问。

长大?长得和师父一样高大就是长大吗?阿闭鸳懵懂地问。

傻孩子,说不定你长大以后比师父长得更高也不一定呢?苍月微笑抚摸着阿闭鸳稚气天真的小脑瓜。

长得比师父还高,那样我就可以背起师父了,就像你现在背着我一样。其实我不想长大,我想就这样让师父背着,我想永远陪在师父身边。师父,哥哥还有我,我们三人永远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我一直都很害怕师父会离开我们,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孩子。阿闭鸳低下头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低沉。

阿闭鸳,我一直都希望有你这样善良的孩子。你早就是我的孩子了。苍月紧紧把幼小的阿闭鸳抱在怀里。

师父我们拉勾勾,失约就是小狗。看着阿闭鸳清澈明亮的双眼,苍月的小指和阿闭鸳的小指紧紧勾在一起。

阿闭鸳,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还手。靠在树后目睹全过程的苍月问。

师父你说过,力量不是用来以暴制暴的,因为我比他们都更有力量,所以我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会更疼。力量越强大的人,所肩负的东西也就越多,吃亏是福,不也是师父常念道的吗?师父还剩最后一个红薯了,其他的都被他们抢走了。刚烤好的,还热着呢。有这么一个宁愿让自己受伤,也不想给他人带去疼痛,即便被打,也要为师父守护好最后一个红薯的傻徒弟,让苍月喜极而泣。比起更在乎力量的阿闭征,苍月把性格更柔和的阿闭鸳看作是自己的未来。

苍月左手牵着阿闭鸳,右手牵着阿闭征在一次赶集时,一位和阿闭鸳同龄的小孩被他双亲紧紧牵在中间,他的母亲还给他买糖葫芦的温馨画面,顿时让幼小的阿闭鸳停下了脚步,全神贯注的痴迷看着,憧憬着,羡慕着。

察觉到这一幕的苍月也不由心酸起来。于是买了两串糖葫芦递到阿闭鸳和阿闭征手里。抚平那对幼小战争遗孤的心灵自卑,减少他们所认为的某种缺失差距感。

那一天阿闭鸳笑得格外开心,甚至都不舍得吃糖葫芦,因为小小的糖葫芦包含着师父像如山的父爱。

明月当空的夜晚,晚风呼啸,独自坐立在门前,仰望月亮的苍月,突然被阿闭鸳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披上被子。

师父,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这样会生病的。月亮真圆,真完美。月亮也伟大,在人们都入睡的黑暗中,照亮大地。长大以后我想做月亮一样的人。阿闭鸳仰头看着月亮。

突然几声从平源乡那边响起的连续爆炸声,震破夜的宁静,燃烧的战火照映夜空,述说血泪。

平源乡的激进派又开始所有动作了,这次是夜袭。看来,第三次大正和谈破裂了。世袭尊贵的顽固派不肯放弃权利和尊贵,骄奢让他们亲手把平源乡推向阶级分化严重的腐朽之中,内心不满的少壮派则借口为平源乡未来堪忧,打着拯救平源乡的旗号,以下克上的极端激进,口口声声喊着天诛的大义背后,一样是忤逆的野心,以及给平源乡带来更深的叹息。漫漫无期的双方内战,导致太多生命的无常逝去,像阿闭鸳和阿闭征那样的战争遗孤也会越来越多。苍月看着因剧烈爆炸声而充满恐惧,躲在他身后的阿闭征和阿闭鸳暗自说。

不要害怕。迟早有一天,你们也要堂堂正正面对,背负梦想的男儿在抗争命运,并逝去倒下的最后时刻。尽管很残酷,但武者的世界就是这样。苍月严肃的说。

阿闭鸳,今年你已经10岁了。就快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师父今天要教你一个很厉害的新术,百景弦殺术。这个术可以说毫无缺点,杀伤范围广,操控性强,一旦掉进百竟弦阵之内的对手,不亚于是被判了死刑。这也是师父送你的生日礼物。在茭白的月光下,苍月将阿闭鸳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阿闭鸳,我之所以选中你的原因,不仅因为你的天赋,我更看重的是你的善良。不懂爱的力量,迟早会变成纯粹的杀人术。你拥有着将来成为一个时代强者的器量。你学会这个术以后,足够可以强大到去改变平源乡的未来,结束平源乡的内战。完成你那时憧憬和平,人人欢笑的梦想。去开创一个新时代吧。苍月对阿闭鸳的未来充满自信,也感到那是一颗将来可以继承他意志的新星。

因为北陆蜈蚣作乱吃人事件爆发,苍月不得不悄然离开,前去消灭那只大肆祸害北陆的吃人蜈蚣。之后当他再回去时,昔日的菜院木屋早已空无一人,而且布满蜘蛛和灰尘。他欣慰的以为两只小鹰说不定早已飞向更高的天空时,其实真相是,阿闭鸳因为苍月的无声离开,让他再一次感到被抛弃的痛,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是风雨飘摇的战争遗孤的原因,所以就只能像小猫小狗一样被人玩腻再遗弃,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如梦般消逝。那份亲情正是一直支撑他的信仰,越是执着的东西,越是要紧紧握住死不松手的东西,当它悄然从无法握住的五指之间流逝之时,人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就像阿闭鸳曾经和苍月大手牵小手的欢笑过往,拉勾勾的承若过往,大手递来的糖葫芦,苍月微笑的脸,一切的一切,当过往被撒成碎片的时候,阿闭鸳已经在另一条偏离人生轨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抛弃的不只有未来,苍月寄予的厚望,还有永远迷惘留在他远去背影身后的那个曾经充满善意和童真的自己。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自己变得更加完美。他要亲手切断所有过去,之后阿闭鸳对他人的生命变得越来越漠然,甚至开始肆意玩弄,操控。那是因为他明白无法自己亲手掌控的东西,永远不是完美的。在黑暗中迷失,直到堕落成为恶罪滔天的天道众一员。

人啊。最怕就是没能好好道别。疏影,现在的你和曾经的他很像,一样的善良,双眼一样的有神,有你这个弟子在,我真的好安心。疏影,下次我要把我毕身所学全部托付给你,还要教你仙法。神雕的弟子,怎么样也要超越猴子的弟子。这样你才能管得住他啊。是吧?面对苍月的突然喜笑颜开,疏影自然也很高兴,但疏影绝没有想到得是,苍月已经把疏影当作是值得托付的未来,同时苍月也忍痛做好了和那对曾经视如己出的弟子,即将展开宿命对决的残酷觉悟。

听到师父这么说,疏影自然是兴高采烈,因为只有变强就能更加牢固的站在壬生狼背后。疏影突然伸出的拉勾小指,让苍月吃惊之余倍感亲切。苍月果断伸出小指就像那时和年幼的阿闭鸳一样,和疏影小指相勾。

在近江之鹰的羽翼扇动下,徐州城焕然一新,复原到没有战乱前的样子,许多阵亡的人,也重新恢复生命,使得很多因战乱而破碎的家庭破镜重圆。当然对于一些身平犯下重罪的人,灵魂会被吸进地狱之门,这就连近江之鹰的复原能力,也无能为力了。

疏影的小仙源之力已经耗尽,苍月的伤口依然没有完全愈合,因为刀伤太深,由此可见昔日的阿闭鸳早已死去,之前的交手也是招招杀招,几乎都是奔着苍月的命去的。

女人。苍月的刀伤是毒刀所致,还是我来吧。近江之鹰亲自为苍月疗伤。

小苍月,第一次看你受那么重的伤,对方下得都是死手。刀伤深的伤口已经见骨了,不过好在血止住了。近江之鹰说。

让你把城池又重新修复一遍,真是让你费心了。义兄弟。苍月说。

战国老爹交代的事,不敢怠慢啊。我们之间不要说什么费心之类的话,太伤感情。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以你的个性,也不像是会和人结仇的那种,怎么突然就被偷袭了。近江之鹰挥动羽翼,散出绿光,迅速复原苍月的伤口。

对我下手的那个人,还和我缘分不浅呢。当然这都是我自己一手犯下的错,要不是因为当时急着去封印北陆蜈蚣,不迟而别。他的心里也不至于让他又感觉到自己被人戏弄了一把,加上从小就刻着战争遗孤的自卑,所以比常人更加敏感的他,才会走上另一条偏离了我之前引导他的路。到头来失约的是我啊。苍月勾起自己的小指说。

我永远爱他,在我心里所停留的记忆,永远都是我背着他的那幕和那个容易害羞的萌萌样子。苍月面露微笑。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近江之鹰问。

纠正错误,并试图把我那个傻徒弟从悬崖边缘拉回来。阿闭鸳本性并不坏,如果能把误会解除,他会成为大有用途,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才。我的弟子我最了解了。苍月说。

从你之前的伤势来看,谈何容易啊。苍月不要太天真了,你的天真善良迟早会害了你自己。近江之鹰担忧地说。

两手准备我都做好了。要是他真的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我也不能放任他用我教他的术,去任意收割人命,祸害人间。但凡有一丝可以让他回头的机会,我都会放弃干掉他的念头。因为我真的下不了手。要是真的没机会,我也会当机立断,做好残酷觉悟。苍月满脸严肃地说。

小苍月,不要凡事都去独自肩扛。老爹和其麾下的40万鬼同行大军,都是你的力量。需要我们出手,打个招呼就行。敢和你对立的家伙,就等于是和老爹还有吾等40万猛将做对。近江之影语气强硬地说。

谢谢。你们。我明白了。若是需要援助,我会招呼你们的。苍月说。

师父,您说的那个他,是您之前向我提起过的师兄吗?疏影问。

不要担心我。疏影。我们是拉过勾的,这次我绝不会再失约。虽然时代变了,但能打倒你师父苍月太平盛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好好看着银发。将来你的孩子,我还想继续做他的师父。苍月满满的坚定。

看着为胜利而欢庆的人潮,感受到喜悦的猴孙分身右手上突然出现一串咒语。

是小猴子庆子发过来的暗语。原来如此,看来东海三霸鬼的逍遥日子就要到头了。但是那个银发被连续抛在空中,连下地的机会都没有。我这样唐突打扰好吗?就让那家伙再多开心一会儿吧。说着猴孙分身瞬身至人潮之上,出现在被抛起的壬生狼身边,单手拎住他。

银发小小猴子,刚才庆次大人发来的暗语由我紧急传达给你,稍稍耽误你一点时间。悟空分身说。

师父有事紧急找我,他被人打了吗?壬生狼担心地问。

不!庆次让你去东海,拿回你缺失的力量。换句话说,那里有三个无法无天的家伙,等着你去修理。这是修理他们的咒语,你要记住了。悟空分身说。

我懂了,师父这是要让我去打架。他居然指派我出手,说明他认可我了。壬生狼兴高采烈。

悟空分身愕然三秒说:你这样理解也行,但给你忠告,别打输哦。会死人的。悟空分身说。

放心告诉我师父,既然要出手,就绝不会趴下。壬生狼信心满满。

真是对可爱到家的师徒啊。任务完成先走一步。悟空分身化作一根猴毛纷飞风中。

虽然壬生狼所有成长,但现在就急着让他去回收东海三霸鬼,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呢,猴子。苍月看着壬生狼暗自说。

疏影。我先走一步。这种欢呼沸腾的场面太吵闹,我有点不习惯。苍月在临走前一只手按在疏影肩上设下应急仙力感应机关,只要疏影遇到危险,机关就会自然发动召唤鸦雀豪前来助阵解危。

师父!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疏影看着檫肩而过的苍月说。

苍月则背对着疏影竖起小指勾回应。疏影面露喜悦。

猴子,十天以后我们在望月桥碰头,在这之前,我要去趟平源乡,打听一些情况。苍月打开心网通知庆次。

收到。十天以后望月桥回合,你不要又迟到了。还有这次壬生狼那小子托你关照,多谢你尽了我没能尽到的师父义务。庆次说。

我们之间无需说谢,银发有两个师父,你应该也不会介意的。东海三霸鬼可是战国五霸的其中三员昔日踏破战国时代的刚勇猛将。你这现在就让壬生狼那小子去回收它们,这种高风险不亚于是在赌命。苍月说。

人生就是豪赌。毕竟壬生狼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觉得那小子的话,绝对没问题。他可是很强的哦。庆次信誓旦旦。

这点我不否认。小心使得万年船。为保万全,我在我的新弟子疏影身上设下了灵媒感应机关,如果出现意外,原兴寺鸦雀豪就会果断出手。苍月说。

一听到疏影的名字,庆次就联想到她的倾国美貌而鼻血不止说:苍月你真会选弟子呀。不过我们各自教育弟子的方式,很不投缘啊。凡事都要师父出手的话,他们就会渐渐产生依赖感,而丧失独立感,最终变得停滞不前。跤要自己摔才会在疼痛中吸取摔跤的原因。庆次说。

不!我不赞成你的教育方法,有些跤一旦摔了,就会疼的他们站不起来。所以我宁愿先摔一跤,来告诫他们痛苦,也舍不得让可爱的弟子们去摔那一跤。壬生狼现在也是我的弟子,他喊我师伯。所以我也义务肩负他的成长。苍月随即切断心网。

心网那一头是猴子的怒吼声。天然呆,被你将了一军呀。有你这样明目张胆挖墙脚的嘛!小心我咬死你。切!连心网都挂断了。不过苍月肯出山帮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西云子,明神,你们两现在又身在何处,有机会真想和你们一起坐在星空下,畅谈我们属于我们那一代的光华。庆次期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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