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红都有名的绿柳巷,以往这里的生意各家都相差无几,所以相安无事许多年。但从月初开始,有一家打破了这个平衡,这便是栖霞苑。
这一日,相邻几家妓院的鸨娘,早早相约好守在栖霞苑的门前,打算一睹传闻中的仙女琴娘。
翠娘亦是一入夜便守在了自家门口,前几日的天天客满,已经让她狠狠赚了不少银子,同时也放下了话,莫墨姑娘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到苑子弹上一曲。今天的时辰不早了,却还未见到她的身影,大厅里已经不少的客人在叫嚣了。
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缓缓从东面驶来,嗒嗒地马蹄声清脆的敲击在地板上,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这里面的就是栖霞苑的王牌?”
“应该是吧!看见那个车夫没?陈老头,他婆娘就在栖霞帮了十几的工,里面的肯定就是了。”
“用这么简陋的马车拉人?是不是长得见不得光啊?”
“听那些见过的人说,跟仙女儿似的!”
“真的?”……
“小姐,我们到了。”锦儿利落地从车上跳下,并体贴地将车帘掀起,方便小姐下车。今天的她一身桃红色裙衫,发髻上的簪子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好。”我在车内浅浅应声,并将怀中的古筝先行递出给锦儿。然后俯身,在她扶持下踏下马车。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在看到马车里走出的佳人后,纷纷止住的话语,生怕自己一个大声,惊走了这眼前的仙子。
仍旧是一袭如雪的白衣,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绝色容貌,看呆了所有的人。
“翠妈妈……”锦儿在我的身后,怀抱古筝,低低地向门口已然看呆了的翠娘问好。
被唤回神思的翠娘仔细打量起来人,“丫头?”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才几日的工夫,仿若脱胎换骨般,她真后悔当初答应的那么爽快。
“翠娘。她现在叫锦儿……”我并不转身,冰冷的语气提醒着翠娘。
“呃……好,锦儿,锦儿。”翠娘的面上一阵尴尬。“莫姑娘请吧,客人已经在等了。”
我的出现,再次成功吸引了栖霞苑中的顾客,或欣赏,或迷恋,或羡慕,这一夜,琴娘莫墨的名字又一次成了街头巷尾最热议的话题。
一曲终了,我将琴递给锦儿。“我有些要同翠娘谈谈,你先将琴放回车内,再告诉陈叔,让他在外面等我们。”
“是,小姐。”锦儿接下我的琴,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追问。
“我……我想去看看以前一起做工的姐妹。”锦儿低低地回着话,眼睛不敢瞧向我。
“去吧,不过别太久,这里……”我环顾大厅周围,不少男人的眼睛已经开始飘向这里。“……我不放心。”
“知道了,谢谢小姐。”听到我应允,锦儿粉嫩的小脸立刻仰起,回以甜甜一笑,才开心地抱着琴离开。
“莫姑娘对待丫鬟都是如此之好?”身边传来低沉的男声,拉回了我看向锦儿的目光。
转身,是他?微微福了福身,我淡淡开口问道:“殿下今日的酒醒了?”
“那天是在下失礼了。”朱寰宇淡淡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知今日是否有这个容幸能请莫姑娘喝个茶,聊聊天呢?”
看他今日眼清目明,没有醉意,亦没有算计,我颔首,算是答应了。
二楼,还是那个包间内,一壶清茶,我望着眼前的男子。“那日的问题解决了?”
“恩?”倒茶的手一顿,“姑娘果真聪慧。”
“殿下谬赞了。”我回以浅浅微笑,却不想……
“姑娘可愿跟我一同回府?”被她那淡淡的笑容看呆了心神,朱寰宇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问道。
“殿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换上冰冷的表情。“我当殿下是个朋友,方才同意与你一起品茗聊天,若殿下还是在打小女子的主意……恕莫墨不能奉陪。”起身,就要离去,却被他扯住衣袖。
“莫墨姑娘,是我鲁莽了,在下只是不忍姑娘在这烟花之地,污了名声,所以……”
“不劳殿下费心,莫墨赚的是干净钱,关他人何事!今日乏了,先告辞。”说罢,我一甩衣袖,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