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通红,已经快呼吸不了了,整个人看起来要濒临死亡了。
“琅儿……琅儿……”刘一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呼完了她的名字,这下,是真的要离开了,再也见不到王琅了。
她的肤色渐渐变得正常起来,虚弱的用双手撑起身体,这么些年了只有现在他才叫她叫得这么温柔,王琅是多么的渴望那种感觉啊,那么自己爱的人也深爱自己的感觉,仿佛那一声叫声带给了她所有无法言语的情感,进而深入了骨髓!
“王素素,我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风盘。”王琅突然大声说道,直呼她的名讳,并且从怀中直接拿出了那模样精致的东西,那东西在王琅的手里高高的举起,勾起了多少人的欲望。
手突然从他脖子上离去,他重重的倒在地上,使劲咳嗽,大口的呼吸。
王素素伸出右手,离她大约有一仗的距离,然而她手上的东西被莫名的吸到了王素素的手上。王素素打量着手上的风盘再看向王琅带着些许的疑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够打开它?”。
“确定,但你不能杀他,还要将他的蛊毒给解了,否则,今天就算我们都死了,你永远也都别想知道,你应该知道,人被逼急了会是什么样子。”这是第一次,她这样瞪着她的姐姐,瞪得竟然让王素素心下一惊,有些害怕起这个妹妹来。
王素素思考了一会儿,启口:“好呀,当然可以。”说罢,右手隔空对着刘一,骤然间的,刘一身体的每一处血管涨起,时而又萎缩,突然间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血管间蠕动。他不由得张开嘴,缓缓飞出来的是一种红色的小虫,在到达王素素掌心的时候消失了。
“这下你总算可以说了吧。”她漫不经心的问,目光一直在风盘上面游荡。
“这个东西,是我从你身后那个穿黑衣的男子身上得来的,于是,我打造了两个假的风盘,第一个给你,第二个给刘一,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打开风盘的方法。当我拿到风盘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声音,它在不停的告诉我,七月七日……七月七日……。在大理会有一个人知道,他叫杨淮,他清楚一切。”王琅盯着她,心底暗自喃喃:“你一定要相信,一定会相信是在大理”。
王琅这么说着,而刘一却皱起了眉。
“你是在逗我么,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要相信你,会放你走,你太天真了。”王素素瞪着她启口说道。
“说不定这是我跟风盘有缘呢,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杨淮,他是大理人,在大理小有名气,他的爹叫杨坤,是当年打造风盘的人,我的好姐姐,你说,就凭这一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也应该明白了”。
“你在耍我么,这里离大理这么远的路程,我要等这么久。”她怒斥道。
王琅的肤色完全恢复了正常,但还是有气无力,她努力提高了声调说道:“这个风盘据说曾经在仙人手中待过,连仙人都打不开它,我想它的力量可想而知。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耐心了,想要得到这个东西,还是需要有些耐心的”。
王素素回到了屏风后,定了定神,许久才启口:“要去可以,带上红和汇禅。”
“我还要带上刘一,还有你得把风盘给我。”王琅脱口道。
“可以。不过你要记住,如果你骗我,你的下场会比刚才还惨”她坐在屏风后,冷不丁的说道。手一伸,方才的风盘飞到了地上。她闭上了双眼平静启口:“行了,你们明日出发,府里的事我来安排。”
这场风暴终于过去了,刘一拿起了王琅手里的风盘放在了怀中,然后站了起来。他抱起王琅一步一步走了出去。黑色的纱窗还在吹动,仿佛永远没有停歇。
屋外,大雨下得小了起来,他抱着她没有说一句话。这一刻,十分宁静。他来到王府的时候不过才十岁,那个时候他温文尔雅面容看起来像个书生,一点都不像个下人的样子。后来,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她也感受到了他的回应,可他却一直叫她离开王府,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方才大家性命都快要没有的时候,他还是不肯说。
刘一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轻轻的将她放置在床头。
“刘一,那晚我们的对话被那个叫汇禅的人听到了,他的身上有一种竹香味,我记得我闻到过。姐姐还是知道我的这些小心思,我喜欢权力,掌管王府掌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去扬州,因此去扬州的另有其人,而李家大公子的死迟早会传开,这是个窟窿,恰好这个时候华凤儿要嫁给李大公子,我与风儿又是朋友,所以这个罪名风儿担定了。再者,既然姐姐那里的风盘是假的,我又不可能真的去扬州,又知道了姐姐养了那些“人”,以我的性格真的风盘肯定在我这里。”
“所以我是一时冲动,因为太相信你,所以才会被欺骗。”他站在她的床头自嘲的说着,摇摇头,想着竟然这么不了解她。
“对不起,利用你了。”她低下了头喃喃。
“可是,你这利用有必要么。”他质问她,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王琅抬起了头启口:“要是我幸运姐姐不知道,那么我可以自己寻找开起风盘的办法,而你也顶多知道我把凤儿当成了替罪羊,还有我利用了你,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终究刘一还是知道了,不是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又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
“哼······哈哈”她突然冷笑了起来,身体微微的动了动,虽然笑得很小声,但眼里和笑声里都充满了得意,好像得逞了什么事一般。
刘一惊奇的盯着她,好像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她变得阴险狡诈,完全已经不是当初那位柔弱的小姑娘了,她越来越像素素,像自己。她甚至觉得她比他们还可怕,然而他又怎么能怪她呢,这些年来她的这些阴险狡诈也不过是从他们身上学到的罢了。
“可姐姐终究是知道了,我当时思考了一夜。”她轻声启口,嘴角竟然有一丝的笑意。
“你差点死了,你太冒险了,你用你的性命在做赌注,你知不知道。”他说道,想起方才他差点失去她。
王琅盯着他,手抓在他的手臂上启口:“我就是要濒临死亡才行,我要让她以为我经过这次的教训就算背后有再多的小动作也不敢再背叛她了。我要光明正大的拿着风盘。”
“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带着真的风盘,你已经准备好了退路,你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越听越觉得心寒,将她的手缓缓挣脱开。
她知道原本在他的心目当中她是一位柔弱善良的人,而现在她让他认识到了真正的自己,她也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信任,可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她变得越来越谨慎,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她知道现在她有可能会失去她的爱情。
“我问你,五年前的那件事是不是跟我爹娘有关。”她打破了沉默,一针见血的问道,想要知道最终的答案。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关于这件事她的确对王琅有愧。
“所以爹娘的死真的是姐姐做的。”她左手抓着被单几乎是哽咽的说完了整句话。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可以这么疯狂,那位男人的离开和医馆的医女莫名的消失竟然让大小姐丧失理智,就在那间小屋我亲眼看见她像一个魔鬼一样杀了她的爹娘。而我被下了蛊,为了保住性命,我什么都不能说。”他这样说着,仿佛还历历在目,甚至感觉背后在发冷。
难怪,难怪他一直叫她离开王府,她左手下的被单被抓得越发的紧眼眶的眼泪在不停的打转。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的性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对不起,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也没有能真正走进你的内心,使得你不能完全信任我,对不起,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打开风盘的方法,我会和你一起去大理。可是,之后我会离开,真的对不起,我才是正真累的那个人。”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表示安慰,他转过身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冷静一下,我就先出去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在衣物上,她身体抽搐着,无声的哭得血管膨胀了起来,她的嘴巴张开,眼泪顺着脸颊四处流下,这是第一次,王琅哭得那么得歇斯底里,此刻,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涌上心头,这种无力的感觉带给她的几乎是绝望、痛苦的,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抹不去。
屋外,夜越发得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