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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郎山

二郎山群英寨的众人虽说是穷贼恶匪,却也都是在山下逼的没了活路才上的二郎山。落草为寇也是为了混上一口饱饭。在群英寨侧面山谷里的半山坡上有一片平整的空地,以前是一片荒地,马老大来了后,便将这片荒地改成了耕地,种了一些五谷杂粮和各类青菜。山坡下的小河边还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上了水稻,山寨里的弟兄们大多都是穷苦出身,这种地的活都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二郎山山高林密,山上也经常有野兽和小动物出没,寨子里的弟兄有些猎户出身的就负责上山打猎。寨子里的美酒大多也都是自己酿造的。现如今的群英寨里有酒有肉的,吃的好住的好。如若没有大生意上门,轻易也都不会下山,众人们在二郎山过着逍遥自在与世隔绝的生活。

山寨里自从潇二娘做上了当家的位置后,新制定了很多规矩,寨子里的弟兄们每人都分工不同,按特长技能,每月还能领到银两。寨子里包括二娘和两个女奴在内一共三个女人,男人有四十六个,一共是四十九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可这人数至今都没有变过,只有死掉的才会有新人补进来,还不要女人。潇二娘知道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更可怕。而且还有一条非常变态的规矩,那就是山下劫财劫命可以,唯独这女人不可以劫上山。山寨里的男人潇二娘自己练功有时候都不够用。再说潇二娘当年就是被当做玩物劫上了山,不想有更多的女人像自己一样,即便是死了也是个痛快的,活着还要受那些生不如死的凌辱。

自从有了潇不凡后,又定了一条新规矩,不许众人在潇不凡的面前习武练功,不许提通天城的一字一句。不希望孩子学会了武功以后也过这打打杀杀的日子,更是怕潇不凡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反目成仇那可就不得了了,潇二娘自己在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更不知道何时这颗炸弹会引爆。潇二娘珍惜着每天的日子,向来都把潇不凡当成宝一样的照看着。阴阳合欢大法自然也是修炼的少了,然而这山寨里鱼龙混杂吃喝淫赌。每日在这样的环境里耳读目染,潇不凡也学到了不少山寨里流里流气的臭毛病,从出娘胎潇不凡就是性格叛逆,让他往东他往西,让他打狗他骂鸡。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做什么。潇二娘虽然对寨子里的弟兄管教及其严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对。但是对潇不凡却是宠爱有加,惯得不成样子!

这日月交替,时光飞逝。弹指一挥间已然过了数年。这一年潇不凡八岁,在山寨里是个十足的捣蛋精!

山寨里的人都快被潇不凡折腾了个便,什么在马家三叔的酒碗里撒尿,在张小二的床上拉屎,还有把陈猎户逮到的野鸡放飞,在井水里放泻药,将地瓜外面涂上辣椒等等等等。可这唯独没有被他戏弄过的就是山寨里的教书先生钱长生,钱先生算是山寨里最有学问的人了。平日里经常给潇不凡讲一些故事,又奉二娘的命令教潇不凡读书识字。给潇不凡上的人生第一课就是便要尊师重道,三纲五常。可潇不凡是完全听不懂,一问三不知。平日在山寨里没意思了就经常跑到钱先生的屋子里求着钱先生给讲故事。钱先生一身书生打扮,年纪已经快六十岁了,带着个圆圆的小眼镜。手中经常拿着一把折扇。钱先生不会任何的功夫,书生般的气质里透着无缚鸡之力的双手。钱先生年轻的时候是通天城里的一名教书先生。那时候经常接济小时候的马老大,对马老大就当亲儿子一般供吃供穿,马老大打心底里很是感激。后来马老大建了这个群英寨后,便去城里接了钱先生过来养老。说是养老,其实是这寨子里的弟兄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丁,缺个有学问的。这钱先生膝下又是无儿无女,去哪里生活都是一样。便上了二郎山。要是轮辈分算,潇不凡还得叫他一声爷爷。

这一日,潇不凡来到了钱先生的房前敲了敲门:

“老钱在吗?你在家吗?”

“不说话我就放火烧屋子啦!”

“老头,开门!不开门真的放火啦!”

钱先生的房门吱嘎一声的开了,钱先生从里探出头来,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又是你!”

“今日休息,今日休息,不接客!”

“昨日交代你的功课都做好了吗?”

“没做好就告诉你二娘,让她打你屁股。”

“还敢烧我的房子!”

潇不凡与钱长生,一个是群英寨里最老的,一个是最小的,爷孙俩成日里就这样其乐融融的吵在一起。

“功课明日再说,我这手冷得很,冻得都拿不住笔了。”

“这外面大雪天的,您就让我进屋暖和一会,就一会。”

潇不凡说着便向门缝里钻去,此时已是冬日,山寨里被积雪覆盖的雪白一片,银白色的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潇不凡将通红的小手,伸在钱先生屋子里的火炉旁,一面烤着火,一面说道:

“钱爷爷,看你今日闲的无聊。”

“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都好久没听你讲的故事了。”

钱先生手里正在摆弄着秃噜毛的毛笔,赶紧一口回绝道:

“你才无聊,你没看见我这桌子上一堆没写完的字吗?”

“让你学写字你不好好学,这听故事的精神头比谁都足。”

“不讲,不讲!”

这时只见潇不凡偷偷的从身后,拎出了一壶白酒。笑嘻嘻的说道:

“老钱,你看这是什么?”

钱先生因为这年岁大了,潇二娘怕他喝个三长两短的就没人教孩子读书识字了,所以就让寨子里限量了钱先生的酒。这钱先生喝了一辈子的酒,这突然限量了。这人嘛,一得不到的就都变成了好东西,这轻易得到的反而不珍惜。钱先生看着这一壶白酒,不禁用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保密,保密,这事一定要保密。”

“那我就给你讲一段二郎山的故事吧。”

钱先生一把接过了酒壶,打开便喝了一口,这时的潇不凡倚在炉火旁的凳子上,一手托着下巴,窗外又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北风呼呼的刮着。仿佛要吹走着这尘世间的一切烦恼,潇不凡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静静的向外看着。

钱先生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一把折扇,清了清嗓子便讲道:

“从前的二郎山曾经是一座仙山,山里有个狐狸洞,这狐狸洞里住着一个老神仙。”

“老神仙在凡间的名字叫杨二郎,后来在山上修成正果飞仙而去。”

“他在成仙之前做了很多的善事,救过附近很多的人。”

“后人为了纪念他,所以就把这山的名字喊成了二郎山。”

“传说这二郎山本是一座高高的仙山,就在一万年前,天地未开之时,混沌世界里发生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魔大战。”

“道家有个修为到了仙境的道仙叫十口圣君的。”

“就在这二郎山上面很远的天空上大战上古魔神金翅大鹏雕。”

“这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不分胜负,足足打了九九八十一天!”

“十口圣君一板斧砍掉了上古魔神金翅大鹏雕的一片羽毛。”

“这羽毛飞落到了二郎山上,将原本的一座山峰,活生生的从中间垂直的就给劈成了两半。”

“这两座山峰一座叫做大朗峰,一座叫做小郎峰。”

“大朗峰和小郎峰合起来便成了今日的二郎山。”

“传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寻找金翅大鹏雕的那片羽毛。”

“得到了羽毛就可以一统天下称王称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听说咱这群英寨就盖在了那片金翅大鹏雕的羽毛之上。”

“后来呀……”

钱先生喝了口酒说的正起劲,一回身便发现,在炉火边上的潇不凡已经半歪个脑袋睡着了。钱先生看了看熟睡的潇不凡,又看了看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看样子这雪今天是停不了了!

钱先生看着眼前的白酒不禁感慨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未来的日子恐怕是不多了。想着想着便咳嗽了几声,手中的绢帕上又多了几滴鲜红色的血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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