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朦胧的记得乱七八糟的梦境交杂着现实的感觉,睁开酸胀的双眼,只感觉眼皮很重,很疲惫,看了眼时间,竟然才六点,却是睡意全无,撑着胳膊缓缓坐起,晃晃悠悠的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猛地用冷水冲了好几遍脸,才感觉清醒许多,看着被凉水刺激的有些微红的脸庞,牵出了一抹勉强的微笑。
看了眼依旧在睡梦中的大家,轻轻地打开宿舍门,背着包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关门前再次回头确认地看了眼依旧在安睡的几个人儿,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将门带上,一个人走在人烟稀疏的校园小径,此时此刻的校园好安静,这样的清晨倒显得别有一番味道,脚踩到地上的落叶,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反倒映衬着周围寂静的空气,这样一个人的走着,漫无目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景色,心底不免有些底气不足的恐慌感,这条路好像以前没走过,难道我记错了?今天的课应该是在竣业楼,说起来也走过七八次,不至于会走错路,可是分明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前进的,为何如今面前的景色如此陌生?毫无头绪地东张西望着,附近的荒无人烟倒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试图努力回忆着,却是一片空白,难道我真的迷路了?有些气馁的靠在一旁的树上,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做不好,现在还真是用行动验证了这句话。嘴角的笑容显得很是嘲弄,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我的世界,那一瞬间像是点燃了我面前的灯,那种绝地逢生的感觉是那么震撼人心,充满感激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胸口本就闷闷的,像解不开的结,此刻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委屈,一时间竟有些落泪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低声道,
“我,走丢了。”说完脸上有些不自在,毕竟这件事真的很丢脸,而且面前这个人对于自己说不上多熟悉,只是相识罢了。
“哈?刚刚远远地乍一看,我还以为树下有个被落在人间的仙女,走进才发现是我们篮球社的经理迷路了呀,真是小迷糊。”边说着边揉了揉我的我的耷拉着的脑袋,大大的手掌,温暖的触感,抬眸看向那双没有杂质的眼,此时的林翊好像大哥哥一样,让人充满安全感,
他笑了笑,轻轻推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向另一个方向,身体不自觉地跟着他的方向前进。
“这才是去竣业楼的路,这里有个红色蘑菇牌子。下次别再走丢了,会有人担心的。”边走着边帮我解说着有哪些帮助记忆的标志性特征,我知道他是为了方便我记住。
这样的细致入微,倒让我更不好意思,认真的看着记着他指过的每一处,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了竣业楼,一眼就看到了楼门口那个清冷的身影,在看到我后,那双眼眸出现了很复杂的神色,在空气中静静凝望片刻后,我故作镇静地走向大门。江唯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我身边的林翊,手已然握成拳,而这一切我都看得真真切切,他在生气?
“谢谢你。再见。”简单的和林翊摆摆手道了谢,转身走进楼里,经过江唯初,他在意料之中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依旧倔强的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感觉到胳膊传来的阵阵力度,却依旧无动于衷,就这样在门口僵持了很久,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我亦没有停留的向里走去,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那双受伤的眼神夹杂着复杂的味道,
很久以后,我才终于了解当时的我们是那么幼稚倔强,也因此伤害了彼此太多太多,可惜那时的我们都不懂,只是把爱当做炙热的情感挥霍,在那看不到尽头的路上肆意地胡闹着,自以为可以有很多可以任性的资本,自以为是的道路上那颗曾摔的支离破碎的心是成长的过程、亦是青春的痛。
“陈默沫,你今天一大早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江唯初跟疯了一样开着车到处去找你了,刚刚才回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刚进教室,袁兮便飞奔的冲向我,看着我安然无事,没好气埋怨道,但注意到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后语气又软了下来,
“兮姐,你别着急,沫沫安全回来就好了。”大尘忙站出来解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是呀是呀,这都快上课了,什么事情下课回寝室说。”思思说完搂着我和袁兮的肩膀往座位处走去,最后看着我们沉默的状态还有些不放心的多看了好几眼,才在上课前几秒走到金眠身边坐下。
“我,走迷路了。给你们留了字条。”看着气的脸有些微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心的袁兮,又看了看一旁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只是安静的坐着的大尘,心头一暖,撒娇的摇了摇她们的胳膊,轻声道,
“看到了,可是我们到了教室又没看到你,能不着急吗?真是的。”嘴上虽还是责怪语气却是十分柔软,僵硬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我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两掌合并做着拜托了的动作,还不忘半眯着眼偷看她们,这滑稽的模样才把两人逗笑,
听着老师讲着无聊的课,心思早就瞟初很远很远,突然桌上多了张纸条,悄悄打开,
“以后要是心情不好,要和我说,陈默沫,我们这么多年朋友还不足以和你分享心事吗?你这样什么都不说,自己忍着,我这样看着你有多难受你知道吗?你和江唯初到底怎么回事?”原来是袁兮,
看着纸条,迟迟不知道如何提笔回应,倒不是想对袁兮有什么隐瞒,只是这件事连我自己都不懂心里真实的想法,到底为什么会和他生气?又为什么会不想理他却又忍不住想他?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好像堵了块石头?为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又为什么那么害怕面对他?如果只是因为喜欢那依旧有很多事是解释不通,这样的矛盾情感压抑在心里,得不到释放,越来越重,一时间倒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了很久很久,缓缓拿起笔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我和他之间变得复杂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
将纸条对折了一下,放到了她的桌上,袁兮打开后看了一眼又轻轻合上,眉头轻皱,有注意到身旁愁容满面的陈默沫,有些事看来还是要她自己想清楚了才行,看着她纠结不知道怎么做决定,自己着急也是无能为力的。其实这个事要是摆在自己面前,倒是简单了许多,毕竟自己的个性如此,不太会太在意那些所谓的外界那些所谓的绝对与绝对错。只是沫沫心里所顾及的事真的太多了,明明心已经先跨出了那一步,思想却忍不住退一步,这一来一回把自己陷入了这样一个进退两伤的地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陈默沫轻叹一声,在自己矛盾的思想里抗争了许久,依旧没有答案,两节课倒是很快过去了,
“沫沫,篮球队下周有个比赛,社长刚刚通知下课没事的都去社里集合。我们一会儿一起去吧。”余思下课铃一响,立刻小跑到陈默沫面前,喘了口气,笑着开口,
“好。”牵扯着一抹勉强的笑点了点头,袁兮皱了皱眉,不放心的看着陈默沫,
“你行吗?要不直接请个假回宿舍?”
江唯初也是篮球社的,那么一会儿要是两人都去了篮球社,肯定避免不了尴尬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陈默沫的个性自己是很了解,如今她需要的是冷静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清楚,江唯初要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恐怕她会被一直动摇,来回摇摆不定的心情可能会让她更烦,最后反而伤到自己,见过曾今将自己一层一层包裹好,冰冷的陈默沫,袁兮很害怕最后她会因为想不透便再次将自己锁到那个冰室,
“没关系。”陈默沫坚持的摇了摇头。
余思看着不太对劲的陈默沫,有些不解的看向袁兮,眼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袁兮心里明了陈默沫自己不亲口说的事是真的不想说,那自己自然绝对不能说,于是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好在余思心思简单,只当做可能是早上沫沫与江唯初吵架心情不佳罢了。
一路上听着余思说着趣事,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高兴。
篮球社门口,林翊远远地看到陈默沫,眼神中透露着难掩的一抹惊喜,带着微笑走上前,
“来了?”
“恩。”陈默沫小声应道,
三人一同跟着林翊走进室内,像是期待了什么一般,陈默沫到处张望了下四周的人,确定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又失落的低下了头,
“好了,人差不多到齐了,钱通,江唯初呢?”扫视了一下全场的人,林翊将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钱通身上,
“他不舒服,回宿舍了。”钱通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不像是说谎,可是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病了?
“好的,那今天的内容你负责传达给他。”林翊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刁难,很和蔼的笑了笑,真是个让人舒服的男生,如沐春风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欧啦。”
“全市大学篮球赛已经开始了,下周就是初赛,我们校区抽签最后和顺德大学比赛,顺德的篮球队势力相信接触过的人应该知道是不容小觑的,所以这次比赛我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一百分的努力去面对。”
林翊正色道,听完他的话,所有人像炸开了过的蚂蚁,一时间都开始交头接耳的窸窸窣窣议论起来,余思看着大家表情不佳,用胳膊肘碰了碰金眠:“怎么了?顺德很厉害?”
“还行吧,上届市比赛第三,虽然我们那次是第二,却是因为决赛的时候,他们的主力临时出事了,没能参赛,才让我们仅以一球领先拿下第二。”金眠苦笑道,
这次真是够倒霉,初赛直接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这不是得拼命比吗?要是在初赛就败了,那崇大的脸岂不是丢干净了!看来之后的几天训练是不轻松了。
“这么厉害。”余思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篮球场上开始疯狂练习的男孩们,陈默沫只是机械的在一旁统计队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翊拿着毛巾边擦着汗边淡笑着走向心事重重的陈默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