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眼眶忽然一热便滴下几颗泪珠,于是就暗骂自己:“林秋生你他娘的今天咋回事,咋就这么没出息不争气呢,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
眼泪在烦乱中伴着无名的思绪一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顿觉冰凉冰凉的没丝毫的余热,那次在洗浴中心的夜总会里出现的那个唱歌的女人,听旗袍女郎说此人叫乔舞影,那么真的是她吗?那她……?
林秋生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断定那天在洗浴中心遇到那个唱歌的女人是否就是曾经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乔舞影,不管究竟是不是,可她的出现确实让林秋生觉得很困惑,因为那声音那形貌以及那所有的特征足可以证明一切。
人生本是一种游戏,许多时候都充满着期待,往往如此,可问题是:若你越是刻意期待的东西它就越不会让你实现,这是一件令人十分头痛与无奈的事情,然而乔舞影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始终没能出现在林秋生眼界里,因此这不能不让林秋生真的感到无比绝望。可绝望中的林秋生又不甘死心,始终抱有一种希望,希望着自己的断定成为真实。
那天,心情低落而满面忧伤与沮丧的林秋生,站在天空下,抬头望向苍穹肃穆未知而神秘遥远的天空,甚至天空的更为遥远,两眼茫然而发呆着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返回的路上,一言不发,坐在车厢里背靠着椅背双目紧闭,心里尽可能回忆着昔日里所有曾经的快乐与不快乐,静静地,估计没谁能了解他此时低落的心情和那惆怅无边的思绪。
难道她……?
刘安凝视流动着的车窗外也沉默不语,估计大概也与林秋生同样的心情吧。然而俞海此时倒显得特别异常活跃与兴奋,笑呵呵的,说话都比较直接,不知是处于怎样的一种心态,可能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较于简单,没那么多丰富细腻的含量,或者是说察觉不了别人的感受,不像刘安那么心细有思维,缺乏他那种善于洞察和揣摸别人心思的优点,或许他这时根本就没注意到林秋生此刻微小的变化或是根本就不了解林秋生此时的心情,也许这些方面的擅长对俞海来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
于是他就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刘安嘻嘻哈哈侃大山:“哎,刘副经理你说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咋还那么大心劲呢?这我就整不明白搞不懂了,平常你一天到晚跟个病猫似的那样无精打彩的眯着眼睛,可一到见了美女你那神情就立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起来,跟吃了春药一样就特别有激情有动力?”
刘安将目光从车窗外猛地一下收回,狠狠白了俞海一眼没去理睬,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车窗外。
俞海见刘安不理自己,接着继续调侃:“你知道吗刘副经理,说实在的上次就你跳舞那会我看的特别认真,当时我还真的挺为你担心嘞?”
刘安再次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不屑地看着俞海,没好气的问道:“担心我什么?”俞海嘿嘿一笑,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刘安,又说:“说你这人悟性浅吧你还不承认,看你平时比大马猴都精,可一到关键就爱装逼装糊涂,不过你这人就样,也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我。”
刘安被俞海一通乱七八糟而听不懂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瞪大眼睛懵懵地看了他老半天,然后举起手做了个要打的动作笑骂道:“你他娘的这**养的到底想说什么,有屁赶紧放,不然老子可要揍你了。”
看看,缺陷暴露了吧,就这德性动不动举手就要打,张口就要骂,嘿嘿,好了现在跟你说正经的。
之后俞海装出一副严肃认真地表情,依然调侃:“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就是提醒你下次再去那种场合别跟年轻人一样蹦跳的那么带劲,手也别跟找不着地方似的在人家女人身上摸来摸去,就那天我可看得很清楚也很仔细,而你那次跳舞跳的都累得满头是汗气喘嘘嘘的样子,当时我都觉得心疼,真担心你经不住那女人的撩拨和迷惑,万一跳着跳着思想一紧张心情一激动,一口气接不上来可就麻烦了,你说这么大的责任该属于谁?那人家夜总会老板可不光是损失十万八万块钱这么简单,损失个十万八万块钱那是小事,可关键谁还敢去那种地呀?更重要的弄不好人家夜总会老板还要连带法律责任呢?”
刘安听后气更不打一处来,当时就愀然作色,指着俞海骂开了:“去你娘的逼,你他妈的这些话全是放屁,老子越听越觉得别扭、越听越觉得刺耳,问题有你狗日的想的那样复杂邪呼吗?你他娘的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在咒骂老子快点死!”
看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老大,我就知道他非得生气出口骂我不可,不过没关系,谁叫他是长辈呢,骂两句让他消消气也好,同样也能叫我从中长长见识,嘿嘿。
“骂你是轻的,我还准备猛抽你狗日的几个响嘴巴呢。”刘安随手拿起一本时装杂志一边砸向俞海一边大怒道。
这时林秋生也被俞海、刘安两人的调侃笑骂逗得抿嘴偷偷直乐,但没说什么只是将双眼睁开微微望向车窗外的世界和流动的一切。
车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向前开出没多远,就听林秋生突然说道:“快停车俞海!”
嘎吱!
俞海闻听此言猛地踩死刹车,尽管这样,可车子还是因惯性而朝前多滑出一米之多的距离。
俞海将车刚刚停稳就和刘安同时扭头看向林秋生,但眼神和表情也都同样表现成一种愕然与诧异,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林秋生猛地把车门推开。
推开车门下了车,林秋生径直朝路边不远处一堵斑驳颓废且又破旧残余的围墙走去,刘安和俞海也同时将目光随从林秋生的身影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