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空心动了。他怔怔地看着床边不远处的阳光,看着阳光下的女孩儿,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眼前这幅画面像是静止的,却又如此生动,像是那个夜晚并肩走在路灯下的俏丽女孩,但却又比以前要成熟了些许,依然是无比迷人的少女,但那眉眼,那俏直的鼻尖,那在光线下清晰可见的耳廓上的晶毫,都在告诉他:这是成如梦!
景空想去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处传来一阵剧痛,险些叫出声来,却因为咽喉处的失声,而变成了喉咙里的一声闷响。他困难地移开投往窗边的目光,往身体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上插着几根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管线,而自己正躺在一张雪白床上,手边有紧急呼救按钮与氧气通道,看来是一张病床。
昏迷之前的回忆早已全部回到他的脑海之中,他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梦,虽然很像梦。
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将要死在悬崖下,怎么却又活了下来,出现在这个病房间。景空是个很冷静的人,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便知道,自己此时肯定已经离开了泉市,属于北方的泉市正值冬天,那个风雪交加的世界,不应该有如此明媚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是下一刻,他又不敢肯定,万一自己昏迷了半年,已经到了泉市的夏天呢?
在当时的绝境中,谁救了自己?
景空怔怔地看着窗边的女孩儿,不明白成如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上去又要比不久前更加成熟。
但是自己活下来了,这个事实令景空感到了无比的放松与开心,人生近二十年里,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接近,让他对于生活好像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刚才昏迷中那个古怪的黑梦,却马上将那个怪梦抛到了脑后,因为他的面前就有一个梦。如果黑色空间里的怪梦是噩梦,那么眼前的这幅动人画面是美梦。
美梦成真。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景空渐渐清醒,他的大脑逐渐取回对身体的控制权,这也意味着他身体的感知也能够准确地进入他的大脑,一种微麻的感觉之后,是无处不在的紧绷感与干涩感,紧接着,景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的右腿有了感觉,痛的感觉,他觉得这条腿就像是被打成碎片的玻璃器皿,再被重新组合起来,布满了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是一道痛。
而他的身体上也不知道究竟留下了多少伤口,都在同时疼痛。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内部,颈后,每一块骨头,每一对肌肉纤维都开始酸痛起来,就像经历了无数次的运动,造成了难以修复的损伤。
一声闷哼,景空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习惯眯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处,瞪圆了很多,几滴冷汗刷的一声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顺着耳畔的皮肤,流到了枕头上。
他很坚强,他的耐力很强,他是飞驼山上下来的和尚,本就应该比别人有更强的耐力,可是在这种痛苦下依然快要承受不住,他要在身周的环境里寻找可以转移感觉的方法,就像在书里看到过得,特工割肉取子弹时,喜欢看*****这是一个道理。
好在此时病房内有一个足以完全吸引景空注意力的画面,他极为困难地转了转脖颈,望向了窗边桌旁的那个女孩儿。
……
……
景空在病床上的一声闷哼,惊醒了窗边阳光中的女孩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丝,她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显得有些迷糊,看着手中的那本厚书,可爱地伸出舌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在阳光下尽情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在阳光下握着拳头,把手臂举了起来,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这个姿式把她身体的曲线完全地展露出来。
病床上的景空,看着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穿过纤净无尘的空气,洒在了白衫少女的身上,一时间不由怔了,忘记了自己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痛楚。
阳光洒落,穿透了女孩儿身上那件白色的裙衫,白裙的材质很轻薄,在这样直接的阳光下,起不到太多遮掩的作用。白色的衣料在阳光下近似透明,轻轻柔柔地覆盖在那具青春少女的**上。尤其是从背光的病床角度望过去,更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具如白玉兰一般的身体。
澄静光幕中,少女柔嫩的胸部曲线在一件白色抹胸的包裹中,腰身小腹都在泛着白光,十分美丽。
景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想闭上眼睛。
以前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如果一个人在少年时代碰见一个女生,明明长的很漂亮,但你却根本不想去窥视她的身体,那就证明你喜欢上了她,而且还是真正的那种喜欢。
景空的少年时代还没有结束,他也只对一个人产生过这种情绪,在小闷骚的内心里,唯一的那个人就是成如梦,当然,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成如梦的话,那就是两个人。
所以他想闭上眼睛,总觉得自己窥视那件白****的眼光,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然而景空已经看到了那些春光,在此时他根本无法将对方当成亲切的亲人看待,在这一瞬间,无比虚弱的他,觉得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甚至比在飞驼山上看到过的那些书本上关于男女之事的所有描写加起来的杀伤力更大!
穿着白裙,一头凌乱长发的女孩,在病房的阳光中,微微眯眼,享受着扑面而来的阳光,檀唇微启,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更添娇憨明媚美感。
病房里响起了哧的一声轻响,她的眉毛微微一皱,偏头望着自己的白裙,苦恼地说道:“可怜陪伴了我四年的连衣裙,怎么一挥手就破了呢?”
“难道我真的长胖了?”她的眉尖蹙起,可怜兮兮地自问道。
“不,你是长大了。”
景空盯着那身白裙下的青春身躯,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心里不可亵渎的成如梦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他在心里替对方解释了一句之后,再也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刺激和**上的双重折磨,两眼一黑,脑袋一偏,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
……
似乎是注意到病床上的些微动静,女孩微微一愣之后,向着床边走了过来。她怔怔地看着床上那个仍然陷于昏迷中的年轻人,看着年轻人的面容,很自然地想起当日看到的那惊险的一幕,想到自己和韩肖叔叔怎样将这个家伙从血泊中救了出来。
看着年轻伤者脸上的冷汗,女孩偏了偏头,从枕头旁边取出一块毛巾,胡乱地替他揩拭起来,然后将毛巾扔在了一旁,又开始盯着景空的脸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