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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俊男捕猴

‘吱’‘吱’‘吱‘林间金光闪动,闪转腾挪,顷刻手足齐发,扶摇直上;须臾单臂挂枝,跳脱飞扬,身法变幻莫测,快若金光。无论几人抱的参天大树,抑或小指般大小的枝桠,只要它手能捉碰,尾能缠绕,都在它掌握之中,却是一金毛猴子。

‘嗖’‘嗖’‘嗖’利箭穿林而过,深山密林,枝叶繁盛。但无论如何木栏叶挡,箭矢总能找到其中缝隙,并追赶那木叶中闪耀的金光。但是山林中即使有猛虎凶兽,树冠毕竟还是猴子称大王。

金毛猴子总能在间不容发中躲开那见缝插针的箭矢,并不断地‘吱’‘吱’‘吱‘,像是在炫耀自己不可一世的树上技技,又像是嘲笑地上那个苦追的痴人的愚蠢。

‘不行了,得歇会。’一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扔下手中弓箭,脱下背上包裹,紧挨一粗壮树干,大口喝着水,大力喘着气。俊朗的面容甚是疲累,甚是晦气。打从他八岁失忆被师傅带到神农架密林后,师傅就一直说他是个练武奇才,但无论怎么勤奋怎么用功,少年硬是连最基本的本命真气也没练出来。但是在狩猎方面,少年却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更是对机关陷阱一点即通。时机、埋伏地点、诱导及出手搏杀等捕猎意识手段更是无师自通。九岁徒手捕兔,十一岁智擒狐狸,十三岁单刀战狼,最近更是陷害猛虎,就像天生就是为了干一行。

偏偏师傅对他苦练几年都没能敲开武道真气的小窗口此事毫不在意。在徒儿怀疑的目光下,锲而不舍在说他是练武奇才的同时尽是安排他各种狩猎任务,说是为他的惊世武学天赋爆发而做好充足的准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如是说,然后每晚享用着少年捕来的各式野味。

设陷阱捕杀老虎后,师傅交给少年的任务是活捉金丝猴,这金丝猴堪称这神农架树上王者,更是群居种群,极少落单。师傅美其名道猴子身手敏捷,捕捉过程能锻炼身手,增强自己的意识,实质定是那滋补美味的猴脑和那价值不菲的猴皮。‘呸’少年水足歇饱,吐下一口浓痰,嘀咕一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说罢提起弓箭,背好包裹,继续搜寻那金毛猴。“啪嗒“一声,少年头顶一阵剧痛,差点晕眩过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砸中自己的是一个拳头的核桃。

‘唧!’唧‘!’‘唧!‘树梢上一只猴子捧腹怪叫,极是开怀。拳头大的核桃啊,在核桃界不是帝王也算三公级别的了,平常猴子得此无不视为珍宝。为求效果最佳,猴子更是爬到是树梢才扔下,实为本钱与智慧并重。

少年眼冒怒火,拾起核桃,狠狠扔向猴子。猴子急忙单手捉树干,华丽地绕干转了一圈,躲过了攻击,待核桃落下后,更是一把捉住,美滋滋地剥壳吃起。‘唧!’唧‘!’‘唧!越发大声,越发开怀。

少年脸都青了,怒不可歇,想我神农架打虎英雄岂能栽在一头泼猴手里,猛然弯弓射天狼,金毛猴“吱“的一声,扔下核桃壳,往林中逃去。于是一人一猴又开始了这树上地下旷世追逐。

半个时辰过后,猴子依旧神清气爽地在树上攀爬跳跃,地上的人儿已经停下脚步不断喘息。猴子又是“唧唧唧“地笑个不停,左望右看,正在寻找看看有什么核桃水果等,再给地上那个傻子一发。

猴子忽然一惊,一根箭矢极速飞来,看势头像是比以前的要快上不少,猴子慌忙跳向旁边慌忙躲开。“嗙啷“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一样,猴子抬头一看,破碎的酒埕夹着醇香的烈酒倾泻而下。猴子动了动鼻子,咧嘴一笑,像是喜欢这酒香一样。又是‘嗖‘的一声,猴子侧眼一凝神,发现这箭准心有点离谱,连躲都不用躲,都懒得理会,继续静待醇酒加身的快感。只是它却看不懂箭头上带着火光。

’轰‘的一声,火幕伴随着惨烈的“唧唧唧“降临大地。少年赶紧奔往猴子,迅速拿起绳子把它绑好,然后拿起预先准备好的水桶,快速先把火灭掉,不然为了这捕这一只猴子引发山林大火,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见美丽神气的金丝猴,现在已经落难,浑身流光的金毛被烧焦大半,要不是少年优先淋下的一桶水,怕是要被烧成脆皮猴子了,边对着少年愤怒地嘶吼,边痛苦地喘息着。

少年满意地笑了,花大钱在附近村里买了一埕烈酒,又苦苦追了半天的辛苦,这下是值了。只是这毛被烧成这样子,师傅贩卖猴毛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千万别算我任务失败就好。少的欢笑渐渐变成苦笑,心中满是对师傅的狡猾奸诈的不满。

“沙沙“”沙沙“微弱的草木被撞开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几年的密林捕猎生涯令少年拥有良好的听觉和危机感。

少年急忙朝声音发出的反方向远遁几十米,静静观察,果然一只浑身黑黄相间,额头上一大大的“王“字的老虎缓缓走出。看这四肢孔武有力,尾巴粗长,比自己前段时间害死那头母虎还要大上很多。

焦毛猴看着少年的离开,老虎的出现,偏偏自己被绑着,显得极度恐慌,拼命吱吱吱怪叫不停。老虎却没有着急过去撕碎这连它这森林之王也极难捕捉到的金丝猴,左闻闻右踩踩,像是提防着这散发零落炽热水蒸气和酒气的地面。

谁都知道,等小一段时间后,热气散后,老虎就会上前饱吃一顿。猴子吓得牙齿颤抖,少年却是咬牙切齿。“他娘的,我杀你的姘头母虎也就是一个捕兽夹,几根箭的事,捉这杂毛猴用了大心思大价钱大气力,俊男捕猴,给你来个黄虎在后。“

想罢,弯弓搭箭,用尽十二分力气,射向老虎。

“嗷“一声怒吼震天撼地,相距几十米,却是丢了些准头,只射中了老虎右前肢肩膀。少年看到一击未能成功将这老虎射死,急忙远遁。可却被老虎所发现,尤其是他这身上的虎皮衣服,能穿这虎皮的,不是同类,便是灭了同类。老虎再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不顾面前的美食和肩上的箭矢,飞奔追向少年。

受伤了的猛兽最为不好惹,尤其是这森林之王。只是一会儿,老虎便以接近少年。少年十分惊恐,他能单刀斩狼,但却没信心只身杀虎。再往前跑,便是一条河,老虎的水上技术可是比自己要了得得多,到那绝无幸理。爬到树上?除非是笔直的参天大树,否则老虎的上树能力肯定是凡人所望尘莫及的,也是一个死字。

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少年十分害怕,十分无助,该死的,左眼为何流眼泪。

忽然间,少年心神一震,耳中传来很多思绪,有喜悦、有悲哀、有无助、有嗜血、有慵懒、有勤勉的耕耘、亦有遨游的自由,甚至可以感觉到身后有一种极致的愤怒,正在锁定自己,但它们都纷纷一震,然后,好像都把思绪集中在少年身上。少年像是被无数的眼睛盯着一样,好不自在,猛然甩甩头,回首一望,猛虎已在附近,说不定下一刻便会扑倒在自己身上。

妈的,现在怕还有什么鸟用,不如回身一搏。

想罢,深呼吸,收起心神,猛然转身,一刀砍向老虎头部,老虎右前肢已经受伤,加上长途奔袭失血已经严重,更没想到即将被自己追到的猎物会回身快很准一刀,只能稍作闪躲,又是一条血箭激射而出,老虎的原本已经受伤的右前肢几乎被砍断。

少年也是往地上一滚,右腿出现三道深深地捉痕,鲜血不住流出。

老虎还在身边边舔着自己的伤口,边怨恨的看着自己。真正的虎视眈眈。

少年甚至可以感觉到老虎脑海里发出的愤怒和仇恨!

刀还陷在老虎身上根本来不及拔出,弓箭在刚才逃命时已经丢了,右腿的伤已经令他无法再快速逃跑。老虎随时都可能扑向自己,一口把自己脖子咬断,然后开膛破肚。完了吗?唉,一辈子就在这密林里了,还没去外面见识过村子里的说书先生说的花花世界,什么铁血战场,什么玉龙学院,什么凤凰神龙,全都没见过。

别过来,我不想死,别过来,我的人生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别过来!!!

少年如是想,左眼泪流如注,根本停不下来。丹田里传来阵阵无形寒气,与心脏的脉动融为一体,又与心神感应水乳交融。这就是师傅说过的本命真气联动,以前自己也试过很多次这样的结合,但就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一般人会具备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真气之一,又有特殊体质者或能引动天雷,或能凝结寒冰,或能挥手生风,甚至能驱动光明、驱使黑暗。是以有修炼天赋佳者能引导身体本源,此乃本命真气,人人天生不同。

此次联动也是如此,少年想挥手一阵烈火将老虎烧成灰烬,或想张口一阵风刃将其切成碎片,或者念间一道天雷将其劈成虚无,总之什么都好了,能捉到老虎便是好猫。呸,猫怎么能捉老虎,忽然间,想起了那只焦毛猴子,要不来几十头几百头好猴吧,哈哈哈,要是这样就好了,要是能度过此劫,以后定当善待猴子。

“吱吱吱“脑海里好像听到好多声猴叫,少年莞尔一笑,想必是失血多了,导致心神恍惚,左眼眼泪还是不停地流,擦擦吧,好歹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点。想罢左手猛烈擦了下左眼。

“嗷“的一声悲鸣,却老虎已经趴到在地,左前肢正在擦拭着虎眼,右前肢由于受伤已经不能支撑身体,趴到在地,血留得更快了。

少年看了看自己还停在左眼边的左手,猛然双眼一瞪。现在已接近黄昏,夕阳西照,少年正面对西方,影子理应直向东边,但现在影子却直指西方与老虎的影子交汇到一起。

丹田之气、心脏的脉动、心神的感应还在彼此交融,之前少年已尝试过很多次,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少年猛地吐出一口浓痰,左手再往头顶一摸,只见老虎就像他的影子一样把威猛的虎爪放到头顶。

哈哈一笑,原来他的本命真气早已产生,只是博学如他师傅也没想到就是他脚下那抹随形之影。想来自己真的是个练武奇才啊,哈哈哈哈。

只是醒悟的天才却面临困境,他的本命真气虽然和他朝夕相对十数年,但他却从来没真正运用过,如今能定住老虎实属侥幸之得。或者自己真气稍降老虎变回脱困而出,撕碎自己,或许自己稍微加重真气,便会失控,到时又是一个死字。

看了看自己尚在流血的右腿,还有老虎伤重血流不止的右前肢。少年苦笑,或许只能等这畜生失血过多而死了,只是自己也是重伤,在这杀机凛然的神农架内,拖着一条满是血腥味的伤腿,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一个半个拳头大的核桃横空出世,却不再是砸向少年,而是飞向那猛虎。老虎头遭暗算,低吼一声,凌厉地望向树顶,像是要用眼神杀死这该死的偷袭者。“啪“又是一个橘子横空飞出,狠狠地砸中老虎的伤口。

‘吱’‘吱’‘吱‘唧!’唧‘!’‘唧!树林间无数身影闪动,核桃、橘子、板栗、石头、猕猴桃,甚至树枝等无数杂物横空出世,纷纷砸向老虎。森林之王愤怒的咆哮瞬间被淹没,从此一动也不动。

少年看着满地的瓜果杂物生生砸死了老虎,已是目瞪口呆。就在此时,林中的身影们便随着“吱吱吱”缓缓涌现,竟是无数猴子,有猕猴、红面猴、短尾猴、黑叶猴、白头叶猴,甚至罕见的金丝猴也有百只之多,成千上万的猴子,漫山遍野的猴子。

少年已被吓得生活不能自理,却有一只毛发已被烧焦大半的金丝猴从地上胡乱拾起一个核桃,在少年身前把手一伸。

少年左眼依然泪流不止,可就在这泪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高兴和善意。少年咕咚一吞口水,手一伸接过了核桃,随即哈哈大笑。

‘吱’‘吱’‘吱‘唧!’唧‘!’‘唧!林间顿时爆发出无数高兴的怪叫,伴随着少年微不足道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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