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与萧碧落二人的谈话似乎没太引起李修渊的兴趣,或许李修渊觉得自己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于是很识趣的早早辞别了二人独自与崖山众人会合。他要为明日的会盟早做准备。虽说正派此次定然不会大张旗鼓的与天魔圣教敌对,但是也要多加提防,小心应付暗处的阴谋诡计。
萧碧落依旧一袭白衣,黑发飘然,玉颜凝霞。看在墨炎的眼中是那般的绝世。
难得遇上青州城一年一遇的青州府花灯节,二人一时也来了兴趣,相约上街赏灯。
青州府城华灯初上,随着夜色的沉寂,灯光越显得璀璨,渐渐把整个青州城照耀的灯火通透。道路俩侧各色花灯好似争妍斗奇的繁花,把偌大个青州城装点的璀璨夺目。似乎齐聚青州城的江湖人物都因为明日的聚盟而放松了警觉,既然正邪俩派要消除间隙,放下敌对。一同商讨救援三派弟子,打是绝对打不起来的。所以每个人都把提着的神经放了下来。一同走上大街赏灯。
但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那些来自不同势力的人依旧身负兵刃,警觉的堤防着周围的每个人。剑拔弩张的态势稍有不慎便会火山般的喷发出来。
墨炎与萧碧落二人比肩而行,沿着主街由西向东而去。一路观赏着周围的热闹景象。二人一出现便引起了路人的关注,潇湘仙子姿色冠绝天下,云荒大陆又有那个人不知道呢?即使那些商贾小贩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何人,但也会惊叹天下间竟然有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存在。此外令很多知道萧碧落的江湖人士震惊的是,那个能令潇湘仙子嬉笑相待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让萧仙子如此垂怜。
道路上熙熙攘攘,萧碧落暗暗的觉得,青州城也许再也不会有如今这种盛况了。
墨炎却暗暗的拿这青州边城与蛮族王庭相较,竟有些愧意。堂堂一国主城比这南国边城,竟如繁星比皓月,蝼蚁比大象。如若真有一日到的神都圣京,又该是一副怎样的慨叹呢?
“墨公子,今日难得能约你到此伴游,是碧落的荣幸。只是不知明日能否顺利的与正派达成协议。也好救出嫣儿姑娘。”萧碧落也不回头看那男子,淡然说道。
“墨炎一个蛮族小儿,能得到仙子的大力相助,倾全教之力,不顾危难的同赴。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就是仙子让小子百年不得饮酒,小子也当谨记奉行。”黑衣男子有些感动,仙子般的人儿这般对他,那还不心生感念。
“你却不知道现在碧落是空有虚名,其实蒙泽早就把我架空了。前几日又将维护我的俩位法王陷害惨死,如今碧落已经无能为力了,眼前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今日难得有闲时伴游,你我不谈俗事,就一同观灯赏月吧!”
西边天际一轮玉盘高悬九天,皎洁的银光遍撒大地。似乎给这云荒大陆批了一层银色的丝衣。南山翠屏峰峦叠茂,翠微盈溢。只是隐影在暗处的山宅小院显得斑驳陆离,鬼影幢幢。
北面钟山依旧苍老而神秘,亘古不变。
置身物外的青州众人完全被眼前的热闹景象陶醉着,渐渐的在欢愉和胜景之中沉沦。
难得在这月色高悬的时候,青州城依然活跃。为了这青州府一年一度的盛世,青州城守已经把宵禁时间推迟到午夜烟花焰火绽放之后。州府衙门为了防止正邪俩道发生火并,防备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主道俩边的茶肆酒楼依然红灯高挂,尽管早已是人满为患,但是好客的青州人依然在门前屋后摆起了茶桌,供来往的客商歇脚休憩。墨炎看那些地道的青州人竟觉得与蛮人相似非常,一样的好客,一样的豪爽。是了,本就是依山带水的北人,只不过是一麓难越的钟山阻隔了俩个民族的融合。但是北人那股豪情却是星河也阻隔不断的。
道路俩旁的空隙早已被一些小商小贩霸占了去,吆喝着叫卖着。泥捏的人儿惟妙惟肖,彩色的陶俑神态威严。最让人眼花缭乱的要数凡若星辰一眼都瞧不到边的各色花灯。
萧碧落难得遇上如此盛事。多年来埋身教务中的她也无暇抽身旁顾。何况今日还有一个让她内心很是纠结的人儿陪伴,若不好好享受,只怕他日想要再聚,更是难上加难。
那男子依旧一副淘气孩儿心性,似乎这些身边的事物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好奇。只见他从这个摊位看到那个摊位,碰碰泥塑的人儿,摸摸彩色的陶瓷。又在各色各样的花灯前驻足观赏。这让萧碧落很是羡慕。她在疑惑着,这男子一会还在为心念的人儿惦记担心,可一会却又像一个没事的人一般,全不把一切放在心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智才能有如此洒脱的形态呢?还记得那男子前些日子在福临客栈的一席高谈,‘美酒穿肠过,佳人怀中留’似乎是他毕生的追求,可是对自己却是毕恭毕敬,从没有一丝冒犯的意思。她还记得那日在冥离幻境中遇险,却是这男子为自己包扎伤口,那细微体贴的关怀仍旧让萧碧落感怀至今。另外那处险境而不变色,临未知而不乱的坦然也让萧碧落自愧不如。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看淡生死呢?
墨炎可不懂萧碧落心中的愁肠百结,只顾着自己大开眼界。
这时拐过一处街角,二人瞧见前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拥着一大群人,外边的看不到里边情况的都在踮着脚猛瞧,却见里边的一个汉子向外边的众人嚷嚷着,“格老子的,挤个鬼啊!”
那外边众人也不理他,仍旧向里边推搡着。却有一个脾气大的汉子雷霆回道:“兀你个龟儿子,脑袋大挡了爷的眼睛,看爷把你的驴头揪下来当球踢。”
众人一阵哄笑。
墨炎开怀一笑,朗声笑道:“格老子的,去那都能遇到你。仙子可有兴趣去瞧瞧?”墨炎肯定的建议着。双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向那边如潮的人群中走去。
萧碧落无奈叹道:“难得听到墨公子粗口一次。好瞧之事,碧落怎能错过?”,墨炎看那仙子凝霞玉颜上竟然有种凡尘中的落寞,可是那容颜明明是灿烂若牡丹的呀!
墨炎甩了甩头,也不顾萧碧落的反对,牵着她的手朝着人群走去。萧碧落一惊,但却没有抵抗,顺从的跟着走了上去。
二人腰间的俩把黑白长剑似乎发出了一阵铿然之音。听着全是欢愉之色。
墨炎运起流沙无影步伐,带着萧碧落只几纵便轻轻的落到了先前粗口的那汉子傍边。那汉子一惊,双手就要去拔腰间的大剑,却被墨炎一把按住。墨炎讥道:“格老子的,凌大哥真的怕人把你的大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吗?”
那汉子一听声音,哈哈大笑道:“我当是那个混球呢!正准备一剑下去切下他的狗头。”那人正是凌烟歌。
汉子回首看着身边的二人,当看到二人牵着的双手时,脸上的暧昧神色越浓。萧碧落也意识到了这样确实不妥,轻轻挣开了墨炎拉着的双手。可是脸色却是丝毫不变。
“我就说了,你小子福大命大,尤其是色运齐天。哎!我要是晚生二十年,一定被你活活气死。”凌烟歌对着墨炎调笑道。可目光却是转向场中。平静的看着那边的十盏华灯。璀璨的光芒耀眼生辉,尤其西天掩映的月色,更显得这十盏明灯仿若来自九天的星辰。
不觉得外围已经围了数百人了,瞧那些人都是些带刀配剑的江湖人士。南三派一些见过的人也赫然就在其中。洗心门四杰中的林碧荷和木青莲已经和俩位装束相同的美貌夫人在三人身后不远处站着,沧浪谷的黄大牛和几个青衣汉子拥着一个白发老者远远的坐在场地一角的茶桌旁一边品茗一边观看,右手边不远处却是那妒意横生的紫衣女子紫怜玉众人。其他不识的人也都是些天庭饱满,神采奕奕之辈。
墨炎暗感奇怪,是什么事情能把如此多的人吸引到这里呢?
萧碧落瞧着墨炎疑惑的表情,解释道:“这是青州城十月十花灯会的一个重头戏,你看当中那白发老人。”顺手指向那十盏花灯后石案前端坐的白髯老者。
墨炎顺着萧碧落的玉指瞧去,果然见那灯光阴翳处端坐着一个白须老者,正在闭幕养神。瞧那人模样大概有八旬模样,但是精神依旧矍铄。额头高耸,像极了传说中的头陀寿仙。
墨炎点头问道:“这老者是什么来头?”
“他就是宛国的青州候,这青州府事实上的总领。八万青州兵都是他的私人卫队。”凌烟歌帮着萧碧落为墨炎解惑。
“哦!原来是这样。”墨炎此前从曾祖那里听到过一些南国的事情,所以对这青州侯并不陌生。
“你看那场中十盏明玉灯,先不说它里边的内容,就是那雕刻明灯所需的十方玉石都是这天下间难得一见的至宝。可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这十盏灯已经在这里摆放了将近四百年。从这青州侯开始执掌青州府城的那一年开始到今天,也没有人能全部解答出上边的谜底。而每一年又有不同的奖赏给这个能解答谜底的人预备着。可是青州城盛会年年如此,却是年年无人解答。”
“哦?竟然有如此趣事。”墨炎一时也来了兴趣。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了。
“可是今年这青州候改变了规则,凡是要挑战这个奖赏的人都要付出一些代价,入场这人如果连一个灯谜都解不开,就要留下一只手。”
“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规则呢?”这连萧碧落也有些不解了,因为在她的理解中的青州侯是一个宽容待人的和善老者。
“由于以前没有这个规则,每年那些参加者为了博一些好处,趋之若鹜者不计其数,更有些是来碰运气的,所以每次等花灯节已经闭幕很多日之后,而这十个灯谜依旧没有人全部解开。最多一次要数十八年前的姬飞花,一人解开五关。第六关前止步。可能是老侯爷上了年岁,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已经不在愿意应酬那么多人了吧!”
“这倒是有趣,就凭这多年无人解全部,小子我宁愿丢一只手也要见识一下。”墨炎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大的把握能安全的把俩只手带回来,可就是他今日的一个冲动,让他声名誉满。
“好大的口气,一个偷学他派武功的无耻蛮儿,你凭什么来解这十灯迷。还不快快滚回你的蛮地,也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丢人显现倒也罢了,留一只手在这里可就大大不好喽!”只听这酸醋味,墨炎就知道那是出自何人之口。
“紫仙子是在说自己吧!小子自知鄙陋,可是也敢一试,即使丢只手也心甘情愿,哪像有些人,整日坐井观天,妄自尊大。如果你紫玉仙子有胆,大可一试。”墨炎对这不知轻重的紫玉仙子是无一点好感,因此也毫不忍让,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哄然,都在瞧着二人的好戏。不时一人嘲笑道:“我们倒要看看你二人那个要拔这头筹,但切不要好处没捞到,却送上手脚,那个大大的不必了。”
萧碧落瞧着墨炎那讥讽模样暗暗无奈,这个男子事事一副孩子心态,可却是什么都不惧怕。这青州侯可是说一不二的。
“这位兄弟说的实在,那小子就让紫玉仙子先来了。要是小子去了,唐突了仙子不好。”墨炎狂妄的对众人说道。
“你小子也恁狂妄,今天凭你这句话。我们长门的就在这看好看了。”
“铁头帮的也不走了。”
“有好瞧的,怎么能落下我们天下第一帮白鲨帮的英雄呢?”
“我呸,什么狗屁第一帮,该是狗熊第一帮吧!”
“哈哈哈,我们这些小喽啰争个什么。看戏看戏。谁再多嘴,当心紫玉仙子酸臭味熏死你。”凌烟歌现在也不顾及同门情意了,他对这紫玉仙子无一点好影响。
“你……凌烟歌,等回去老娘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