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日光有些西斜了,天色也渐渐转的暗淡。想那李修渊也该走的很远了吧!
那小姑娘似是无聊至极,左顾右盼起来,望向墨炎腰中长剑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老人也注意到了女子的神色。
墨炎看那女子盯着自己的剑看,以为她想把玩一下,便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那女子想都没想,双手接住。突然那剑体光芒大胜,发出刺眼的银光,黑色的剑鞘都变的透明无比,透过那剑鞘,只见剑中有一金色的条纹在剑上猛窜,几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震呆了。
那光芒又暴涨了数倍,直把整个屋子照的煞亮。充眼的只是白色的流光,再看不见其他一物。
持剑的心儿此时变的如同神女,头发都冲天竖起,飘扬纷飞,身上的衣服也被剑芒激荡的猎猎作响。圆睁的眉目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奇异长剑。
突然剑中的记忆如同一个印记一般飞射嵌入女子的脑海。下一刻,一切归于平静。桌边坐着目瞪口呆的四人。
半响,那老人哈哈大笑道:“是了,羽皇,心儿。心儿是羽人,定是受了那羽皇一族记忆的传承。”
墨炎二人不懂其中究竟,傻子一般左看看又看看。
心儿似乎享受回味着甜美的过往,神情之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意,一会是嗔怪的神色,一会又是撒娇的媚态,再隔一会又是对幸福的憧憬期待。
墨炎三人看着那女子,似乎经历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千百种滋味。
原来,幸福可以有这么许多种。
一个女子依偎在一个男子身边,耍憨撒娇也是如此美好。
对那个可恶男子有些不满,哪怕给一个嗔怪神色,吓吓他,看他还敢不敢招惹自己。
或许最美的该是和他步入幸福的殿堂,接受所有臣民的祝福和膜拜。
但是一个羽皇一族的女子注定的是孤独。
瞬间一切美景都坍塌了,心中至高的追求和美梦都破碎了,脆弱的羽人女子痛苦失声。
心儿伏在桌上嘤嘤抽泣着,似乎在像众人讲述这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往。
半响,心儿才抬起头来,眼睛哭的红肿不堪。老人拍了拍心儿的后背,劝慰道:“孩子,你所见到的只是剑灵的内心,不要难过了。把你看到的和俩位说说,趁着时间还早。”
“是,心儿这就将看到的告诉俩位大哥哥。”那心儿乖巧的应道,伸手抚去腮边的痕。
“剑灵是一位美丽的羽人姐姐。那时候的她是整个大陆的统治者,是羽人的王者,大陆上所有的生灵都要听从她的聆讯和教导。只是后来,她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早有预谋接近她的翼人男子。那个翼人男子骗走了她的心,甚至骗走了她的一切,后来那个可恨的翼人带领翼人族大肆屠杀羽人,并把爱他至深的羽人姐姐逼迫的自杀。羽人姐姐深感这世界上毫无真情可言,有的只是利用和欺骗,所以她把自己封入剑中,只是盼有一天能见到这个世界上真情的出现。可惜,三千年的时间,这把剑在人们手中辗转流传了整整三千年,竟无一丝真情可以打动她。”言罢,那心儿唏嘘感叹不已。凝眉望向窗外,自语道,“这世间真的没有真情存在吗?”
老人听女子把一切讲完,转头对墨炎道:“看来唯有这真情才可把此剑解封,唤醒剑灵。得到剑灵的认可。但是这真情到底如何去寻找,凭心去做,想必你会找到的。”独孤苍穹也不敢肯定这世间是否真有真爱,如果真有,他也不会寡居锁心城几十载。
墨炎也是一副怅然,听得其中凄凉,心头竟然也有些疼痛。
蓟北风似乎看到了那个美丽女子正在血与火中苦苦挣扎,她为了一族的利益,甘愿牺牲自己。忽而他又看到了自己潸然泪下的悲切场面,舌尖忽然尝到一丝咸味,蓦然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趁别人都未看到,偷手抹去。
墨炎对那女子肯定的道:“请相信墨炎的话,这个世间真情处处,只要我们用心,总会找到心中寄托的另一半。也许是剑太过冰冷,握剑的人也被冷了心,所以剑灵才感觉不到那娟娟真情。”
心儿也默默点头,望向窗外的目光尽是失落和悲切,但也有那么一丝憧憬和期待。
独孤苍穹看看时间也已很晚,对二人道:“时日也已不早,我和心儿在此间的事情已经办完,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墨炎看着老人,虽说这老人是受了师父的嘱托才来告诉自己这些的,但是只凭这份深情和教诲,他都该尽些心意。
想到此处,拱手到:“您是师父的好友,也是小子的前辈,不如多留几日,也好到南野走走。师父就在不远的千牛峰上。”
“不了,相见正如不见。如果那老家伙早归了去,我老人家只会徒增伤感,祖师二人还有其他事做。只好辜负你的好意了。”老人推辞着,想了想又对墨炎嘱咐到,“其实魔灵也好天魔也罢,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魔,他日需多注意。”
“小子知道,一定会铭记的。”墨炎对那老人深深一拜。
心儿也止住了哭泣,回头望着墨炎道:“将来我要看到你把剑灵姐姐唤醒的那一日,她太苦了。还有我叫林心儿,他日若来锁心城,喊我名字便可。”
墨炎哈哈笑道:“小丫头,大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另外这剑中姐姐我也想见见,想想定也是那闭月羞花的美丽女子。哈哈哈”
老人摇摇头,暗叹这男子性情如斯,怎能把剑中灵魄唤醒呢?
回首对那女子道:“心儿,我们走吧!”说罢起身携了那心儿,一老一少二人出了店门,转过拐角,再不见人。
墨炎也感叹万分,没想才一天时间就发生如此多事。
蓟北风在一边感慨道:“跟着你还真是生活多彩啊,什么事情都见的到。”
墨炎笑了笑,举起长剑,只见那剑鞘已经变的透明,黑色全无。剑柄仍然是晶莹的白色。透过剑柄可以看到剑体上多了几圈复杂的纹路和一些繁复的文字。
蓟北风也看的真切,冲墨炎道:“那是羽族文字。至于写的是什么得问羽人才知晓。”
墨炎只是注意到剑的变化,其他倒未在意。把剑缚在腰间,把桌上剩下的酒一口倒入肚中,大叹爽快。
店中掌柜伙计被刚才大发的光芒吓跑了,店中空空荡荡,只余二人。
蓟北风看再无事,起身对墨炎拱手道:“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早点回去准备晚间的宴会。过了今晚,明日一切就都见个分晓。”
墨炎也跟着起身,二人出得店中,向各自住处奔去。
墨云见有些时分了,这儿子一出去就是整个下午,虽说不担心,但也暗暗心急。这晚间的宴会也快到点了。准备妥当该去赴宴了。
正想着,就见墨炎跨身飞入,见到父亲正在等着自己,低声道:“外边遇到一些事,所以误了些时间,还好回来没太晚。”
墨云问得一身酒味,也无意去呵斥他,只是吩咐道:“准备下,我们去赴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