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的“最后通牒”之后,安父再没有给昊天打过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都没有,好像这个父亲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安昊天因为那个“军令”也更加努力的奋斗着,姚蕾看着安昊天突然的努力虽欣慰,却也很焦虑。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高考前3天,学校统一安排考考生回家休息,调整作息时间,并要求把睡觉和休息的时间与高考统一。当安昊天拿到自己的准考证,紧张的情绪立刻感染了整个神经,如果这次高考失利,就注定再没有机会回到向往的“象牙塔”,再也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牵手走遍每条幽静的小巷,这次高考就像一次赌博,赢了:君临天下,输了:土崩瓦塌。
“昊天,你怎么了,”姚蕾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但安昊天却依旧往前走,好像并没因为她的停止打断了什么,
“嗯?宝儿,你怎么不走了?”安昊天抽回精神询问了一句,
“我问你,你怎么一路这么沉默,都不作声,”
“哦,可能因为快高考了,我有点紧张”,安昊天很官方的话语敷衍着自己的失态,
“哦,我以为你有心事,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告诉我,咱们一起分担”,安昊天看着姚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一条每天都要走过的路,今天安昊天却走的格外认真,认真的好似要将整条路上的小草都记下来,他拉着姚蕾的手因为太用力也太久,渐渐渗出了汗水,姚蕾因为有点吃痛,想要抽出来,却被更用力的抓住了,
“昊天,你真的是紧张吗,我实在担心,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吧”,姚蕾再一次提出疑问,想要知道安昊天心中的秘密,
“小蕾,如果有一天我没能跟你一起上大学,而是去当兵了,你会等我三年吗?”安昊天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直看着金色的斜阳,
“昊天,是你家又逼你了吗”,姚蕾小声的问道,
“没有,是我自己想问你的”,
“昊天,如果你家里实在要求的太紧,你答应他们吧,毕竟他们是你的爸妈,做出任何要求都不是害你的;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因为我没有爸妈,我即使想被这样要求,都没有资格,不过你放心,不论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着你,”姚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坚定,直到将最后的几个字种进昊天的心里。
“好了,不说了,我会努力的,相信我,毕竟我们有约定,而且我要是能考上大学,我即使当兵才有资格提干不是”,安昊天笑了笑,看着有些情动的姚蕾,一步跨上自行车,“让我再带你回一次家吧,过后几天咱们都要闭关了,再想带你就得高考以后了,上来”,
坐上自行车的后座,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坚实的后背上渐渐踏出汗印,情到深处,即使知道自己很可能要离开,也不想让自己爱的人难过一分一秒,大概这就是那一刻安昊天和姚蕾之间的爱情吧。
高考不因为任何一个人的赌注而取消,每个考场,教室内传来的是考生紧张的笔触,校门外是家长焦灼等候的目光;无一例外,在中国的教育体制下,高考是唯一还算公平的竞争,也是山里的孩子走出来的唯一出路,虽然各地试卷不同,但是相同的是,只要想上大学就一定要高的分数。
随着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全中国的考生结束了他们长达12年的应试生涯,每个考场都涌动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安昊天和姚蕾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家长在外的等候,只有自己去迎接明天以后的未来。
诺基亚经典铃声响起,姚蕾随着人流走出校门,不出意料,是安昊天,“喂,你也出来啦”,
“是呀,不出来咋给你打电话的,别问我考试情况啊,我不想听也不想想,就想这么晃悠几天舒坦日子”,
“行啦,我才懒得问你呢”,姚蕾夹着考试袋,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走到车站,等候回家的公交,
“你现在准备干啥去”,
“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这一年终于熬过去了,得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切,真没追求”,
“你有追求你跑步去啊,天天5点起床,1点睡觉,继续暗无天日的高三啊”,
“不要那么狠吧,至于吗,我就说了你一句,你给我十句,过分了啊”,
“跟你才没有过分一说,好了,不说了,车来了,我回去了”,姚蕾挂了电话,挤上回家的公交,而电话另一边,安昊天则发动了自己的车,手机丢到一边,向姚蕾家出发。
当安昊天到了姚家,姚蕾还没有回来,开门的是姚彬,知道姚蕾今天考试,特意提前下班,回来给她接风洗尘,当开门后,看见安昊天站在门外,虽不意外,却依然有点吃惊,好在惊讶的神情只有一瞬就消失了。
“哥”,
“进来吧”,
“你今天下班早,是为了给姚蕾接风吧”,
“嗯,那你帮我一起把,姚蕾一直夸你手艺好”,
“没问题”,
安昊天很享受这种不拘束的感觉,有种亲切感,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接受,没有半点迟疑。姚彬准备的菜色很多,但无一例外,全是姚蕾的最爱,鱼,鸭杂,丝瓜,芹菜,西红柿,每一样都是精心准备,“小蕾说你做的鱼好吃,要不今天的鱼你来做?”
“嗯”,
“你看需要什么东西,我再去准备”,
“不用,今天红烧吧,红烧的也好吃,而且鳊鱼还是红烧最棒”,
“行,你看着做,我去把鸭杂洗出来,她从小就爱吃这个”,姚彬边跟安昊天说话,边一点点洗着鸭杂,“其实我们以前并不是很喜欢吃鸭杂,只是因为这个相对便宜,而且也是肉,就总是买一些,后来慢慢习惯了,就爱吃这个了,就是不好洗,每次要洗很久”,
姚彬看似说着很随意,好像只是在闲聊,但这足以让安昊天再一次知道了姚蕾生活的不易,他发誓,一定要让小蕾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