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果然没错,言洁阿姨不太喜欢母亲,因为这场注定了的婚礼,她曾极力反对过,在夏家不仅她对我妈不满意,就连夏家爷爷也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妈妈的不好之处。我不明白,他们夏家本就是朝阳的豪门贵族而且儿孙满堂,夏叔叔为什么就偏偏要娶那么平凡的妈妈呢?尽管有人极力反对,他们还是如约的在三月的第一天定下了婚礼,三月本是一个万物获得新生的时节,可母亲的婚礼却来得那么急促,那么简洁,尽显疮痍。
母亲要结婚了,我们便从住了接近五年的普通住宅搬到了b城最繁华的地区,搬进了赫赫有名的夏家,搬走那天,小小的秦珂在家门口抱着我一直痛哭流涕,一向坚强的秦叔叔嘴上说着这是好事,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应该高兴的,转身却也是暗暗掉眼泪。秦叔叔说:“现在穆琉长大了,出去了一定要懂得照顾你妈妈,照顾好你自己,偶尔还是回来看看你秦叔叔和小珂弟弟吧。”
我们坐上夏叔叔的车离开时,从车后窗可以看到秦珂在秦叔叔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嘶哑着嗓子一直叫着:“姐姐......”的样子。秦叔叔用尽全力禁锢着秦珂挣扎得愈来愈强烈的身体。他的目光里也全是不舍的挣扎,秦叔叔喜欢着妈妈的事夏叔叔是知道的,只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选择不戳破,我猜想,如果夏叔叔此时不在这里,秦叔叔会不会放开一些做出更勇敢的事,对着妈妈或许一个拥抱或一句挽留的话,都可能让妈妈动摇也说不定。
三月第一天来的很匆忙,妈妈穿着洁白的婚纱礼服,画上淡妆,本就漂亮的她,此刻更显美丽,更显露出了从所未有的高贵,我一直待在妈妈身边陪着她,直到秦叔叔应邀带着秦珂来参加婚礼,我果断奔向了秦叔叔的怀抱。
“秦叔叔,你来了,你不知道今天的妈妈好漂亮。”秦叔叔笑着摸着我的头,眼中是我曾经见过的闪烁。秦叔叔是由夏叔叔接待的,我就带着雀跃的秦珂在礼堂东转西转。
秦珂脸上的惊艳很清楚的表露在空气中,他激动的说:“姐姐,这个地方好漂亮,比电视上的还漂亮。”
“放心吧,小珂,姐姐答应你,以后给你举办一个比这个还漂亮还豪华的婚礼。”
“姐姐,穆阿姨和那个叔叔结婚了,你们是不是就真的回不来了,那我和爸爸怎么办呢?”秦珂突然认真的态度让我敛了笑,他那双睁大的眼睛里,不停闪烁着让我不能直视的光芒,我撇开视线,拉着他走到摆了一桌子精美糕点的长桌边,拿了一个小蛋糕放进了他小小的手中。
“小珂,姐姐也没办法,姐姐要保护我妈妈,小珂也是,要好好保护你爸爸,要做个懂事的孩子,姐姐向你保证,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我的话,让秦珂噘起了嘴唇,双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直到我说完,他眼里的泪花夺眶而出。
就在我不停给他擦眼泪的时候,付溪年带着他妹妹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今天的付溪年穿着特显高贵,黑色小西服上打着漂亮的蝴蝶领结。付茵荷穿着漂亮的粉色小礼裙,真如同一个具有骄傲资本的小公主。
“秦珂?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红着眼的秦珂不明所以。
秦珂看到付溪年,擦掉脸颊上挂着的一滴泪,破涕为笑:“溪年哥哥,你怎么在这儿?景老大是不是也来了?”
说着秦珂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全是些衣着鲜亮、不是大富就是大贵的男女。偶尔几个小孩子在人群中玩着追逐赛。哪有阳景的影子?秦珂只知道我妈妈和夏叔叔的婚姻,还不知道付溪年是夏叔叔的侄儿,将会成为我名义上的表哥,他还太小,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但看到付溪年成功转移秦珂注意力,我松了口气。
婚礼进行时,秦叔叔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夏叔叔和母亲互相握着的手,眼里或多或少带着些自责和懊恼,但到了这一刻,还能挽回些什么呢?我想他也许在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在夏叔叔出现之前告诉他对妈妈的心意吧!看着妈妈嘴角的笑,再看看婚礼现场的所有嘉宾,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礼尚往来的微笑,过于商业化,我不知道在场的究竟有多少人支持这个婚礼又有多少人反对着。我想起了秦叔叔曾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你妈妈有时也太过固执,她活得其实很累,因为有了你,你妈妈才过得这么坚强,嫁给你夏叔叔,也是为了你能生活的更好,所以,穆琉啊,答应秦叔叔,好好待你妈,世界上再没人比你妈更爱你了。”
就如秦叔叔所说,世界上没人比我妈妈更爱我,夏家,完全是一个充满压抑的大家族,是我和妈妈融入不进的小社会。自我们住进夏家以后,夏家其他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事情,哪怕夏翎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就我和妈妈成了最闲的闲人。我在夏家人面前努力表现得乖巧,哪怕是一些女佣和管事我都当作长辈去尊敬。就是害怕会得罪他们,因为我曾听到过一些女佣私下讨论我妈妈说她是为了钱做了些手段才能嫁进夏家,不然像夏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已经女儿的女人?而且更别说夏家还有一个嫡孙夏翎和两个嫡外孙。可是我没办法,听到这些话却没能力去阻止或去改变什么,妈妈的委屈,我从未看懂,可妈妈的眼泪我一直明白,永远苦中带涩。
小姑把妈妈逼得紧,寸步难移。付溪年也粘人得紧,因为一个学校的原因,我们总是一起去上学,其实我是不愿意与他同路的,因为他的上学,永远是专车接送,相比之下的我明着是夏家孙女,该享受这种待遇,但暗地里只是借了他付溪年的光环而已,妈妈说让我别抱怨,在这种时候,我们得学会受委屈。可付溪年完全不在意我的看法,每天坐在车上总是可以找到很多我不感兴趣的话题,喋喋不休。他说他很兴奋,我问他为什么可他又答不上,只说着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