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小的汽车站里,已经快要被血水铺满,罗珊儿从昏迷中苏醒,经过浓烈的腥气一熏,直接呕吐起来。可惜从她的面色来看,肚子里绝对没有什么存货,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可没有人去管这女人,都全都被陈常思吸引住了目光。听到巴图的话后,他颤抖的越发剧烈,甚至蔓延到了脸上。面部抽搐着,配上此时的形象,看的人背后发凉。
“混蛋,我们是天骄的后代,不是任人屠杀的羊羔,杀了他!捍卫我们的尊严!”
巴图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最后吼出了这句话。跟随着他的手下被杀了4个,此时还剩下10人,都是面红耳赤,眼漏赤红。
军靴踏在血水覆盖的水泥地上,溅起了红色的涟漪。十个大汉如同十条饿狼,将陈常思团团围住,而巴图抱着小女孩站在圈外。武军则是扶着地上呕吐不止的罗珊儿退到了卡车旁。
有如实质的压力弥漫着,原本汽车站的夜风是从不停歇的,此刻也好似被凝固了一般。罗珊儿抓着武军的手,喃喃自语道:“我们会死嘛?那个人,也会死吗?”
这只是下意识的自问,却让武军从沉思中惊醒。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常思,微笑着对恐慌中的女人说道:“在有些人眼中,人数是无意义的,他们只有遇到了同级别的对手,才能受到威胁。”
大脑一片混乱的罗珊儿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武军的笑容依然给了她莫大的安慰,慌乱的眼神平静了许多,随即紧紧抱住了身旁青年,再也不肯动弹。
陈常思看着将他围住的众人,颤抖突然平息了。“唉,想不到才从山里出来,就碰上了这种事,难道赵老鬼说的没错?七杀入命,身不由己?命骨啊!哈哈哈,老子才不信这一套!”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起来。
当气氛降至冰点,十个大汉同时动了。十把长刀如银龙耀月,几乎是瞬间,短短的十多米距离,顷刻拉进。冰冷的杀气另场外的人都感觉到了刺骨,罗珊儿更是将脑袋彻底埋在了武军怀里,一动不动。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武军自语着,眼中露出的光芒,好比美女与之名牌,饕餮与之美食。
另一边,比之前两人夹击更加凶险的局面包裹住了陈常思,十把长刀,十双冰冷的眼睛。陈常思静默而立,手与刀稳如磐石,月光照耀下,化作了一曲夺命之舞。
“叮叮叮…!”
刀锋相击,脆响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在一双双惊愕恐惧的目光下,陈常思身子一转,夺命刀阵便被轻易破去,刀锋上裹胁着的力量甚至将其余人带着后退不止。
而就同时,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带着风声,猛扑向前方三人。手中砍刀划破黑暗,雪亮刀锋在月光照应下,如同闪电横空,杀气凛冽。
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陈常思的刀太快,也太利。只是瞬间,三颗头颅便冲天而起,他并不是一刀三杀,而是三刀。只是出刀的速度过于快速,让人根本分不清楚先后。
血液如同喷涌的泉水,往上喷射了几米高后,四处洒落。陈常思一甩手中砍刀,身子又是一扭,在原地向左边弹射而去。再三刀,这一次并没有斩首,而是割喉。
短短一分钟之内,连杀6人,对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让陈常思的形象彻底妖魔化。巴图此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与地上血水交融在一起,泛起了妖异的反光。
“他,他不是人!”罗珊儿亲眼目睹了这斩首,割喉的全过程,干呕了几声后,对身旁武军瑟瑟说道。
武军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却有几分不以为然,撇过脑袋后,定定的看着陈常思。
“那群流浪者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你们如果不杀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番局面了。”陈常思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有些复杂意味。他看了一眼惊魂不定的巴图,又看了看连刀都不会拿了的四个手下,一声叹息。手中雪亮砍刀,再次舞动。
“嗤嗤嗤嗤!”
尽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尽管四人早已报团,采取了龟缩防守的架势,却依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同样的伤口,不深不浅,没有丝毫偏差,几人都被一刀割喉。就如同一个职业拳击手,去欺负几个瘦弱的孩子,任何挣扎都只是徒劳而已。
其实这几个蒙古人每个都是好手,平常三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而且作为首领的巴图,更是一等一的摔跤高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虽然没有和陈常思动手,却比手下认知的更清楚,这种身手,绝对不是自己等人能够抗衡的。除非,有手枪,也只有热武器,才能让他翻盘。
“你到底,是谁?”
巴图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陈常思看了一眼他怀里不断挣扎的小女孩儿。摇着脑袋说道:“你下去的时候,问问阎王老爷吧。”
就在最后一个“吧”字说完,他再一次动了,然而这一次走的不是直线,而是Z字形。巴图根本来不及反应,有心想把怀里的孩子用作人质,但是陈常思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小女孩往身前一挡,希望能略做阻拦。
可惜,陈常思出现身影时,是在他身后,一刀,两刀,三刀…十八刀。三秒钟之内,连砍十八刀,刀伤与地上流浪者们的位置一摸一样。
“你…你…惹大麻烦了!!!嘿…我在下面等你!”
巴图瘫倒在地,目光怨毒的看着陈常思,小女孩儿除了身上溅了一身血之外,头发丝都没有掉一根。此时获得自由,慌忙向自己母亲那里跑去。
“哐当”
饱饮鲜血的砍刀掉落在地,此时陈常思已经浑身污血,看起来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旁罗珊儿抱着自己女儿,躲在武军身后,不敢吭声,还伸出手把自己女儿的嘴死死捂住,生怕她哭闹。武军则是静静的站在哪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兴奋。
陈常思撇头看了三人一眼,吓得罗珊儿一屁股做到地上,她女儿嘴巴解放,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赶快走吧,我也得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向着自己的蛇皮袋走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将沾满了鲜血的衣裤全部取下,甚至内裤也脱掉了。这一番举动又将一大一小两个女的给惊住,武军倒还好,他没有走,也没有主动说话,倒像是在等着什么。
陈常思从蛇皮袋里拿出那套当年黄三笑穿的绿色军裤,以及那件蓝色的上衣。走到水龙头下开始冲刷自身鲜血。
那从容不迫的样子看的罗珊儿冷汗直冒,这种杀人后的从容不迫,除了一些变态者,就是职业杀手了。
时间好似凝固,车站内只剩陈常思洗澡的水声,“哗啦啦”如同奏响着一曲镇魂歌,满地尸体与鲜血,承托了这一幕的诡异与怪诞。
就当水声停止,陈常思穿好衣服,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让这死域般的地方重新沾染了人气,罗珊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武军露出了微笑。
八辆路虎汽车,按照固定的次序接连驶入汽车站。紧接着,便是一群穿着陆战军装的军人下车,黝黑的枪身带着森冷杀气。
在这群军人中,有一男一女穿着便装。男的大概20来岁,剑眉星目,一身合体的西装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的淋漓尽至。
而那女的年纪相仿,却有些妖媚的感觉,不是风尘女子那种故作媚态,而是与生俱来,在眉眼中蕴含的风采。不光如此,就是那傲人的身材也足以让绝大多数女性望尘莫及。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给人一种天造地设,金童玉女般的和谐感。
看着地上一地的尸体,妖媚女人眉头大皱,开口说道:“哥,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