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少妇抱着自己的孩子,拼命的往驾驶室的角落里缩去。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淌,灰扑扑的脸上被泪水划出一道道痕迹。
年轻司机转头看了看少妇和她女儿一眼,不知说了什么,让她们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更是把身子贴了上来。
“给你10秒,出来或者死!”
领头的大汉下达了最后通牒,抱着手中开山刀往后退了几步,其余人则是上前将车头牢牢围住。
青年司机表情依旧淡定,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后在说些什么。陈常思不会唇语,不过他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准备报警的。
领头大汉看见他打电话,当下一张丑脸就红了,眼睛充血的怒吼了几句,这下陈常思听得真切,说的是蒙古话,曾经黄三笑跟他显摆过几句。
十多个手拿凶器的汉子得了命令,纷纷狞笑着开始砸车,有钢管的用钢管,没有的就在地上摸砖头扔。
这卡车玻璃还算是厚实,硬挨了这么久也还没有全碎,但再有个一分钟左右,绝对会被攻陷。陈常思在一旁看,表情有些纠结,犹豫良久,还是把眼睛闭上了,甚至伸出两只手指将耳朵堵住。
“砰,砰,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砸车的声音把睡在汽车站的流浪汉们全部惊醒。不过大都没有太多反应,眼神里透露出的,除了麻木根本没有别的情绪。而且,往日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老老实实呆在一旁,很少会有人找他们麻烦。
不过还是有响动引起了那个领头大汉的注意,他看了看这群衣着破烂,浑身恶臭的家伙们,脸颊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这人五大三粗,塌鼻子,绿豆眼,整个一个恶鬼模样。
因为被青年无视,已经赤红的眼睛此时凶光更甚。他手一指,嘴里呜里哇啦叫了几声。原本正在砸车的人分散出一半,全是拿刀的,他们之前只能在地上捡转头砸,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正好发泄一下。
五个人,五把刀,阴冷月光下,是几双嗜血兴奋的眼睛。他们将八个抱在一起的流浪者围住,惨白邪意的刀锋在空气中挥动,皮肉被割裂的声音,鲜血肆意飞舞,还有一声声麻木的惨叫。
“快跑啊!”
苍老嘶哑的呼喊响起,正是之前对陈常思说话的那个老头子,此时他的后背被三把砍刀划过,脸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好似要将整个脑袋一分为二。老人是对陈常思叫的,此时他身处的地方离汽车站出口不远,又是墙角,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然而,陈常思只是低着脑袋,对老头的呼喊置若罔闻。这一番动静,也引起了这群暴徒的注意,五人中散出两人向他走来。
老头子叫了一声后,就已经咽气,只是眼神还紧紧盯着陈常思这边。和他一起的几个流浪者,还剩一两个在痛苦呼喊着,其余的都已经丧命。
另一边车窗玻璃被砸开,少妇跟她女儿被抓着头发拉下了车,在地上拖行着带到领头大汉的身前。大汉一个耳光甩在少妇脸上,将她扇倒在地,随后又把小女孩儿抢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有动手,只是将其抱在怀里。小孩子又哭又闹,大声叫着妈妈。
青年司机则是被几个人架着一顿暴打,他倒也硬气,硬是一声不吭,咬着牙冷冷看着张狂大笑的丑陋大汉。
“巴图,你要抓的是我们,求你放了武军吧!求求你了!”
少妇苦苦哀求,挣扎着不断磕头。她脸颊被打的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嘴角的鲜血配上此时狼狈模样,让人看着心中抽搐。
巴图正是那个领头者,面对女人的乞求,他笑了起来,丑脸扯出一副狰狞的画面,啧啧道:“好,罗珊儿,我答应你。”
下一秒,巴图对架着武军的两名大汉使了个眼色,用手在脖子上划了划,意图再明显不过。地上跪着的罗珊儿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她向着巴图仆了上去,张开嘴想要咬他。可惜,冰冷的军靴裹着强大的力量,狠狠把她踢了回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十多名蒙古大汉疯狂大笑起来,一时间汽车站犹如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巴图两个手下拿出刀子,一人一边,就要往武军侧腰捅去。生死一瞬,罗珊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如同一朵凋零的花。
“噗,噗!”
两声轻响在暴徒的狂笑中显得微不足道,但却犹如惊雷,笑声嘎然而止。
巴图愣住了,脸上横肉在此抽搐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凶狠暴戾,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在恐惧。
武军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脸上做出来的决绝狠辣犹在,此时却多出了几分迷茫困惑。
罗珊儿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两颗圆滚滚的人头就在她一米开外的地方,丑恶的面孔上犹带着快意与凶残。死前那一瞬的惊恐,让他们的眼睛怒张,直直的盯着她,三颗头颅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啊!”
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罗珊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时间倒退几分钟,两个提刀大汉向着陈常思快步走去,用他们自己本族的语言互相打趣着,看着面前乞丐般的青年,嘿嘿怪笑。
“嘿,白音,我记得小时候杀那些羔羊的时候,它们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有一些还会跪下来求饶。啧啧,可惜,狼永远是狼,绝对不会同情食物的。哈哈哈!”
两人已经到了陈常思身前,说话那人手中钢刀上扬,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一道亮银色,带着恶风斩了下去。
另一人则掏出一把尖锐匕首,朝着陈常思腹部扎去,只要被这东西捅进肚子,然后狠狠一拉,就是一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刀锋自上而下砍来,与中间匕首呈合击之势,两名大汉嘴角的狞笑透着咄咄杀意。面对这狠辣无比的刁钻攻击,练过的,会选择退避,普通人呢?恐怕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了吧。
陈常思的腿开始抖动,自下而上蔓延全身,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无比,冷汗只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就已经将衣衫全部打湿。
而就在下一秒,他动了,也消失在两人眼中。砍刀与匕首同时落空,因为用力过猛而受不住去势,两人同时向前踉跄几步。继而回头,眼中惊骇与恐惧恍若见到厉鬼索命。
要他们命的不是厉鬼,而是一双带着污垢的手,修长如同女子般,却有无穷杀机。
“砰,砰!”
两声闷响,陈常思双手按着他们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压,两人本就重心不稳,将要摔倒,此时被外力牵引,当真是连反抗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血液在地上流淌,原本凶恶嗜血的两人变成了两摊死肉。坚硬的水泥地上甚至被砸出了凹坑,坑里是他们变了形的头颅。五官已经被挤压在了一起,眼珠因为压力而爆了出来,连着肉丝挂在脸上,诡异无比,又血腥骇人。
陈常思苍白的脸上冷汗依旧,唯一不同的,是那点点如同星星的血红斑点。他的手上被血污覆盖,加上之前原本就有的污垢,此刻看来,更添几分诡秘。
颤抖还在继续,冷汗依然狂涌。陈常思拿起了地上的砍刀,向着正在猖狂大笑的巴图走去。手在抖,刀也在抖,血水胡乱挥洒,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不止一个。
……………
黄三笑曾经说过,斩人首级,看着爽快淋漓,其中难度之大,非专业人士不可为之。只有无数次练习之后,才能做到一刀两断。
陈常思天份很高,所以他学什么东西都快。两具无头尸体瘫倒在地,之前如同喷泉的血水已经缓了下来。
从嘈杂到安静,只用了几秒不到,“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巴图嘴唇哆嗦着,问出了这句所有人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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