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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天里下着连绵的秋雨。学校门口那段东西三百米还没有硬化的土路,泥泞不堪。红色的粘土被雨水浇得即透又沾,孩子们穿着大胶鞋,走在上面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许多家长步行来接送孩子,把那段已经扩建的路趟的更是高高低低,没有了样子。卢之远校长也在这条路上歪扭。他已经向上打了几次报告,教育局总是说:“迟早的事情,急什么?”

国庆节之后,刚起皮的地面,又被秋雨肆虐。二十多米宽的大路,到处狼籍不堪。校园的走廊上,教室的地板,甚至雪白的墙壁上也布满了红泥留下的块块点点。卢之远校长很心痛。他不断的提醒各个班主任老师,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爱护学校的花草树木,保护我们的一墙一地一玻璃。在周五漆黑的夜晚二、三点,雨水仍然时下时停,四十七岁的保安杨并归老师穿着雨衣,提着手灯,在校园里巡夜。转到校园西侧的公共厕所,听到清脆的螺丝刀敲击金属的声音,就是从厕所的后面传来的。他寻声跑步前往。看到三十米外,有人居然骑在厕所三米高的推拉窗上卸铝合金窗。他大叫一声,小偷迅速跳下窗户,纵身越过学校一米来高的花式围墙,跳上一辆带拖斗的车,在茫茫的漆黑中,五,六个人钻入汽车,风驰电掣般的离去。湿漉漉的地上,还有二扇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纱窗和一扇玻璃窗。杨并归老师叫来了值班领导,查看了厕所所有的推拉窗,十六扇窗子,八个纱窗,只剩下两个纱窗和五扇铝合金玻璃窗。

周六刮起了风,雨稍稍停了。卢之远校长在局长办公室里,向李建鹏汇报并了最近学校发生的一些情况,并且要求在极短的时间内,给教学楼和办公楼的所有的一楼窗户安装上防盗网,所有的入口、出口处装上防盗推拉门。学生来学打开,学生离校,就锁上。这样更便于管理。李建鹏说:“老路,大家都在想办法,会马上解决的。”

周一中午放学,虽然已经不下了,但是在学校门口的大路上仍然很泥泞。有几个一年级的老师,斜插在路中间传递学生,也有家长在骂骂咧咧的。艾新新深深感动这个场景。她在努力感受着,这许久以来的火热生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距离学校门口二十米处,有个孩子大叫一声“啊”。附近有人跑过去,立刻传出“有人触电了”的惊呼声。艾新新还没有过去,见到他们学校的吴威老师跑入了最近的饭店,拿出了一根擀面杖,一边吆喝“离远点”,一边从男孩子身上迅速挑过那根细细的电线。有老师打了“120”,救护车鸣着笛声呼啸而来,又匆忙而去。很混乱。但是很快就又归入平静。中午,那个被电击的学生家长,以及学校领导和班主任李文花老师都去看望了学生,发现没有生命危险,孩子已经完全清醒,才都如释重负。李文花简单的安慰了她的二年级学生,并且嘱咐他快点养好,早点到校,老师和同学们都在等他呢。

七小一千多名学生,甚至包括家长在内的不止一千多人,把七小发生的这些事件,神乎其神的传了又传。“小偷偷了学校的财产,好几万呢。”“事情可大了,公路没有修,电线胡乱架着,掉了下来,打死学生了。学校这次吃不了兜着走。”“来这个学校上学,是对还是错呢?”不管有什么样的不良社会反映,卢之远校长仍然表情很平静。但是平静的外表不能掩盖他内心的焦灼和急噪,他的右肩低垂得更加厉害了,整夜整夜的不能瞌睡。他一次次的向领导汇报工作,一次次的往教育局跑。李建鹏局长终于告诉他,“等地面干透了,马上开始铺路。上冻之前能铺多少铺多少。县里已经下文了。明年”五一“之前,不仅是路要铺好,绿化也一定到位。”

在冬天来临之机,学校的防盗窗和门,安装完工。他很感激领导对自己工作的支持。他看到宽敞的微机室里空空如也。如何赶快把电脑陪齐,让学生尽快接触到现代科技、多元化的网络世界呢?一台电脑按四千块计算,五十台电脑也要也要二十万呀。在一次领导会议上,他提出这个设想,希望大家提出酬到钱的合理的方案来,但是暂时不能向上面伸手了。经过大家的一直意见,刚成立的党支部向全校老师发出倡议书,要求老师们主动先拿出一部分钱,少则一千,多则一万,学校会五年内陆续还清,并且也有利息,比银行稍高。领导带头。卢之远校长,第一个向党支部拿出五千。

孙谦在市地税局上班,但是他和艾新新两家都在农村,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但是他们从订婚到结婚,也足足花去了两万多。婚后,艾新新才知道都是孙谦自己借亲戚朋友的。他们节衣缩食,在短短的一年之中,有计划地还清了所有的债,还攒了三千元。她准备在市区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这是他们所积攒的第一笔存款。她告诉了孙谦,想动用这一部分钱。孙谦没有说任何话,在周六的上午用摩托车带她到市农业银行,取出了那部分没有到期的定期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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